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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入坠冰瀑的感觉，看着爱丽丝璀璨的湛蓝双目，史宾塞猛然想起了一句老话——知道的越多，越明白自己的无知。
比如他现在就不知道，爱丽丝这会儿有没有在读自己的心。
他不知道，而他其实也不知道爱丽丝能不能这么干，但只要一想想那朵盛开在研究所最底层的白色莲花，他就知道自己最恰当的选择是什么了。
“按理说，即便有那家公司想对保护伞公司做些什么，也不可能这么快。”
“我们的唆麻，截至本月31号，也才刚上市一个月。尽管这一个月来，我们立刻就在伦敦市场引起了轰动，但也不可能让同行做出派遣持枪商业间谍，半夜潜入制药厂的行为。”
爱丽丝不动声色。
史宾塞顿了片刻道：“所以那女人的来历无非两种，一个是您其他产业的竞争对手派来的，一个是苏联也想生产唆麻，所以派遣政府特工来刺探。但是……”
“但如果是戈尔巴乔夫前的苏联执政党，派特工取技术然后国营生产还有可能，现在的他们，彻底拉到。”
所以，单纯的自我猜测已经把路都堵死了。
史宾塞并不知道那女间谍是何方来客。
爱丽丝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完全不觉得这和德拉肯钻机公司有关，问题只在于个人。就像如果她某天把美孚石油收购了，肯定不需要梦工厂的劳伦斯背负什么麻烦，从德拉肯的角度调查他们，已经在过去数个月的白费努力中被证明无效了。
维普尔普希金，一个业务代表，家住某某，工资如何。奥布莱恩安德鲁，一个独董，在瑞士有座房产，在全球各区域都有些零散投资，尤其在洛杉矶有个库房。不是什么都没查到，但显然都没什么用。
一路无话，然后抵达目的地。
直升机缓缓在研究中心远处降落，伊文德洛夫身穿白大褂，双手揣兜前来迎接。在他身侧两米外站立着，莫妮卡显然已无大碍，只是身穿运动装，且脚上穿着软底鞋。
“莫妮卡，伊文！”
冒着螺旋桨的疾风走下飞机，爱丽丝快步迎上前来：“莫妮卡你还好吧！？”
“我还好，爱丽丝。”
螺旋桨的风吹动草坪，更也让贝雷帽下的长发飘舞不断，莫妮卡上前和爱丽丝拥抱了一下：“布鲁迪就在二楼，还是那个房间，现在应该没在睡觉。”
爱丽丝松开了她，不忘取笑一嘴：“我看咱干脆把那个房间改成专门病房好了。伊文，其他事回头再说，咱们先看看布鲁迪去！”
说着，她便大步朝研究所门口走去，另两人也看得分明，她格外朝地面瞥了一眼，表情冷漠。
研究所的二层，休闲、放松的场所，近期更还新增了医务室的分区。都是落地玻璃窗的设计，离着很远就能看到，以艾达和哈利为首的七八个人，正都围在布鲁迪的病床前说着什么。
爱丽丝推开了门：“你小子行啊，大难不死的男孩！”
“爱丽丝姐姐！？”
“哟，这不是头儿吗！？”
艾达扑上来，然后被爱丽丝拍拍脑袋，哈利则哈哈笑着对布鲁迪道：“听着没混蛋，我这个哈利都还不是呢，你居然被叫做大难不死的男孩了！”
布鲁迪正躺在病床上，虽然是病号，但明显气血十足，一点不像肚子中了六颗子弹的样子。莫妮卡刚进屋，就快步走到病床前了，这一幕叫周围人瞧见，均是满脸笑意。
“老板，让你担心了。”不但看上去没事，他手里还攥着个红苹果呢。
爱丽丝点了点头：“辛苦了，哥们，以后挑约会地点的时候注意点，你们这是温馨爱情片，别跑错《虎胆龙威》的片场了。”
周围好一批看热闹的伙计们，全员大笑了起来，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某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爱丽丝当然不奇怪这种发展，布鲁迪显然更乐得其中，但这可就苦了莫妮卡了，笑得那叫一个尴尬。
“布鲁迪的伤势恢复速度很快。”
好在德洛夫快步跟上前来：“我现在不能把纱布掀开给你看，这是核磁共振图，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伤口愈合情况，包括皮下组织、脂肪等。”
爱丽丝马上严肃了下来，在她把东西接过手时，哈利无声地招着那群看热闹的同伴离开房间。
“伊文，我们的第一批超人强化剂，成分是什么来着？”
德洛夫就站在女孩身边，目光连续地从布鲁迪红润健康的面色、被褥下的小腹上一扫而过，最终停驻在核磁共振图上。
“越严重的伤势越明显，三倍的恢复力，足以让伤筋动骨级的创伤，产生奇迹般的效果。”
第五百三十二章、被围观的囚犯
研究所B9层，最深的地区。
空旷的房间中，一个金发女郎被束缚在一张扶手椅上。她身穿雪白的真丝睡衣，一双白玉般的脚掌踏在羊绒地毯上，待遇不可谓不奢华。镣铐约束着她的四肢，眼睛同样也被蒙上，而颇为诡异的是，她的嘴里竟也被塞着一颗束口球。
防弹规格的玻璃橱窗外，爱丽丝目光诡异地看向伊文德洛夫。
后者淡然道：“我没有精力检查她口中是否有自杀用毒药。”
很好很强大的理由。
“我不打算亲自出面，毕竟她明面上的身份是德拉肯公司的业务员，而且明显和独董安德鲁关系密切，只有蠢货才会自曝身份。”
“我们可以用变音设备对她遥控审讯。”
“那她也很容易猜出是我，这类人肯定精通行为心理学。杰克逊队长，这本来就属于安保范畴的工作，就交给你吧。”
黑人佣兵杰克逊站在一旁，默默点头。
目前的情况很是意味深长。
首先，没人会傻到报警，因为这不是普通的中小企业被窃案。综合发展的爱丽丝，有着黑水国际这样一股半正规军事化的安保公司在，和空有财富、只是独掌一家技术公司的扎克伯格等硅谷大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也许后者在互联网领域权力十足，但某些事情，毕竟还是要实业和人力资源支撑的。
至于杰克逊队长，他身为退役军人转职的佣兵，更很清楚他的职责是什么。
领谁的钱，为谁卖命。
警察是什么，能吃吗？
“在过去这段时间中，我们对这位间谍的处置和收获如下。”
杰克逊开始了他的汇报：“我们搜索了她的衣物，发现小口径手枪一柄，弹夹两支，装有强效致晕药物的喷雾瓶一瓶。案发现场，即制药厂四层机房发现黑客用设备一套，正由普内斯主任等人急速攻克中。最后，一台手机。”
见杰克逊说到此处就结束了，爱丽丝看向他：“……就是这些？”
杰克逊点头道：“她从一开始便选择彻底沉默，我无权采取私刑，还需您决断。”
爱丽丝的眼珠动了动。黑客用入侵设备这种东西，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笑话，手机更是典型的八十年代款，破解起来也毫无难度。对她而言是这样，对于楼上那对民间黑客出身的程序员们，自然就是更简单不过的工作了。
所以，她看向同样跟下来的哈利道：“对方的目的很明显，黑入我们的服务器，向位于远方的同伙传输资料。不过哈利，你安排的小组可是七个人，到现在还没给我得出结果？”
哈利尴尬地摸摸鼻子道：“碰到高手了，那帮小子到现在还在澳大利亚转悠呢。”
爱丽丝也没深究，不怪他们办事不力，她已经迅速回想起从这位女间谍处得来的那套算法文件了，如果幕后黑客是那一位，懵得她研究所的同伴们满世界乱窜也正常。从位于伦敦卫星城的制药厂，到大不列颠岛西南端的埃克塞特市，就算莫妮卡的飚车速度再快，也够对方把自己躲藏隐蔽到银河系外缘了！
“看来，我们还是得从这位女士身上套点消息啊。”
她咋着舌，再看向玻璃窗：“就是不知道，她幕后的那些人有没有意识到打草惊蛇了。我拜托利维尔叔叔查了那么久也没什么收获，证明她显然只是个小卒子，随时可牺牲的弃子。所以还真可以明知道我把他们的人抓了，一边还正常和我做生意什么的，毕竟…………特奶奶的！”
爱丽丝骂骂咧咧起来。
这娘们儿到底哪儿来的！？
最初登场时就诡异得不像话，当然这也和爱丽丝无意间用精神力偷窥到了有关系。偷她的建筑蓝图，又跑到大学里搜寻职工名单，干尽种种间谍的把戏，却也只让人看到她的把戏而已。
为谁卖命，目的为何？
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屋里的女郎身上。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苏醒的时候，满脑昏昏涨涨，绝非单纯被人打混的感觉。但尽管大脑一片混沌，维普尔也只用了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对方肯定借用了她的“香水”。
身体完全被约束住了，而且更糟糕的是，衣服也被换了，维普尔能感觉出她穿的是什么，这意味着她不能想逃就逃。糟糕的是，而在目不视物的同时，她也同样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当然，她没有变成聋子，也没有被塞上耳塞，起码手指敲击椅背的声音清晰可闻。
情况很明显，她被安置在了一个空房间里，并且对方显然不怕自己逃跑。
而且特么的，她甚至连闭上嘴巴都不行，口水不可抑止地……都特么趟哪儿去了？
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同时也在揣摸，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维普尔远不能做到不间断数秒，尤其在失去五感做参照物时，她最长一次也不过数出了二十分钟。
维普尔不敢肯定，不但不能肯定当前被困了多久，甚至无法肯定自己昏迷了多久，因为她在醒来时就已经饥肠辘辘。更糟的是，她醒来后时隔许久，也没有排便的欲望，联想到自己被更换的衣物，乃至是全身清爽的感觉，答案不言而喻。
在这期间，有人对她进行了审讯，内容非常简单也直接，那就是她的身份、潜入制药厂的目的、同谋的身份等烂大街的问题。
审讯时断时续，显然那群囚禁了自己的人，在不断商讨着策略。维普尔心中冷笑，情况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说爱丽丝王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