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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几乎就成了所有竹园修士们的共识。
在他们眼里，杜白除了出身好，其他的一无是处。
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就是半个月之后了，瀛洲法会也正式召开了。
“当……”
一声浩荡的钟声响彻云霄，一道道霞光从天而降。
在竹园前方的原野上，五彩霞光交织流转，构建出一座通体纯白，如同羊脂白玉所铸的庞大宫阙。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长歌隐隐，瑞彩飞扬。
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从云端翩翩飞来，高悬在白玉城池之上。
仙鹤的背上，盘坐这一个高冠古袍，长须飘飘的老者。
“贫道明幽子，忝为瀛洲外事堂首座。此次法会，便由贫道主持。”
仙鹤上的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朝众人说道。
声音并不洪亮，也并不高亢，就如同轻言细语。但是，这番话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修士的耳中。
“拜见明幽真人。”
一众参会的修士，连忙朝明幽子见礼。
其实“明幽真人”这个称呼是不合适的。在修行界，只有元神才称真人。
不过，现在这种修士见礼的尊称，自然也没人把它当真。
“不必多礼！”
明幽子笑着摆了摆手，“本次法会，在我瀛洲纯阳法宝‘白玉京’中进行。”
伸手一挥，白玉京的大门缓缓打开。
“尔等且随贫道进入白玉京。”
明幽子带着一众修士踏入了白玉京。
踏入大门，仿佛踏进了另一片天地。
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汪洋，一座庞大的山岳矗立在海中，巍峨的大山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边际。
众人立身之处，就在这座大山的下方，滨海的滩地上。
“各位，从这里出发，登上山顶着，即为合格。贫道在山顶大殿，恭候各位的到来！”
仙鹤一展羽翼，载着明幽子冲上云霄，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群参会的修士，停留在大山之下的海滩边。
“各位，这此法会遴选，只要登上山顶着就能合格，我们大家正好团结起来。集合众人之力，比单独一人冒险更加稳妥。大家戮力同心，必能一起登上山顶！”
凌云公子仿佛是天生的领袖，这个时候又开始组织众人，发挥“集体的力量”了。
“对！对！大家齐心协力，肯定不独自冒险强得多了。”
“凌云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大公无私。必定能带领我们登上山顶！”
一时之间，无数人响应号召，汇集在“凌云公子”这面旗帜下。
当然，同样有很多人对此不感兴趣。
“修行是自己的事，从未听闻有组团修仙的道理。”
蛮锤王扛起锤子，头也不会的朝大山走去。
那所谓的“十大强者”，除了凌云公子自己之外，其他人或独自前行，或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都没有参与到凌云公子的“集体”中。
至于杜白……
他在明幽子离开之后，就已经动身了，根本没有丝毫迟疑，也根本没有理会其他任何人。
“唯心唯我”，心中只有“自我”，只有“真我”，只有“本心”。杜白这种天生冷冰冰的家伙，哪里还会理会他人。
“修行如登山。路在脚下，你选哪一条？”
走到山下，一块巨碑耸立在前方，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
在碑文后面，就是大山。然而，这座大山上竟然有无数条道路。
有精美的青石阶梯砌成的大道，也有山石崎岖的小路，更有荆棘密布，杂草丛生的山路。
大道、小道、山道、石道、水道，一眼望去，这片山脚下密布着无数条道路。
但是，这些道路都看不到终点，看不到通向何处，最多只能看到数十丈远，就被迷雾遮挡了。
“选哪一条？真是有趣！既然路在脚下，那还选什么？唯心唯我，一心一意。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毫不迟疑，也没有丝毫停顿，甚至都没有看路，杜白就这么施施然踏了上去，不管不顾，直管朝前走。
“哎！这是考验我们对自身大道的认识，你这么草率……”
紧跟在杜白身后的蛮锤王，看到杜白就这么莽撞的走了过去，顿时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无奈，“好吧！人家后台硬，随便怎么走的没问题。”
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阵，蛮锤王举起了大锤，“修行之路，破开一切艰难险阻，无畏无惧！”
然后，他毅然踏上了最崎岖最艰难的一条路！
“蠢货！修行就要走正途！歪门邪道，旁门左道，岂能登上大道巅峰？”
凌云公子一声冷笑，带着一众手下走上了最为平坦宽直的大道。
其他人也有各自不同的选择，也纷纷踏上了自己以为最正确的路。
路……就在脚下！
任何选择，只要符合自己本心，都是正确的。
但是……你选的路，真的是你的本心么？还是在猜测瀛洲派的想法，故意迎合而选的呢？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黑幕，绝对有黑幕
“没有路了么？”
登上那条最崎岖道路的蛮锤王，走了一阵之后，发现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一块巨大的山崖阻挡在前方，前方再无去路。
“任何艰难险阻也休想阻挡我！”
蛮锤王举起了手中的大锤，“没有路，我就砸开一条路！”
“嘭！嘭！嘭！”
抡起大锤，蛮锤王对着这片山崖狠狠的砸了过去。
“修行之路，从来没有一帆风顺毫无险阻的路。就算是正途，也有各种考验，大家不要灰心，齐心协力，必定能登上巅峰！”
凌云公子带着众人踏上了最宽阔平坦的大道。然而，走了不久之后，道路两边涌出了无数的蛇虫鼠蚁。
层出不穷的毒虫，让这支队伍苦不堪言。
杜白也不是一份风顺。
在杜白面前，岔路越来越多，几乎没踏出一步，前方就会出现无数岔路。
有的是流光溢彩的金光大道，有五彩斑斓的彩虹大道，有仙光萦绕的通天大道，无穷无尽的岔路，时刻不停的在杜白面前涌现。
这些岔道，却直达峰顶！
透过每一条岔道，都能看到峰顶的景象，甚至还能看到明幽子在微笑着向他招手。
然而，在他的正前方，却是各种各样的凶险之地。
剧毒的沼泽，炙热的火山熔岩，甚至是凶猛的妖兽，各种各样的凶险，不断出现。
坚持自己的道路，坚持自己的方向，就有无数凶险。如果选择一条岔道就能直达峰顶。
该怎么选？
是冒着生命危险，一路拼杀着闯过去？还是走一条捷径，直达峰顶？
“路就在脚下，路就在心中！唯心唯我，一心一意！”
挥手打出一条火蛇，焚尽前方密密麻麻涌来的毒蚊，杜白没有迟疑，没有左顾右盼，目不斜视，径直前走。
“嗡……”
斩掉一条恶蛟，跨过一座寒潭之后，前方突然响起了一声颤鸣，无尽的迷雾翻腾而起。
“抬起头，看得见远方，却看不见脚下！”
“低下头，看得见脚下，却看不见远方！”
“你……抬头，还是低头？”
一个浩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的迷雾翻腾着，形成了一种仿佛是法则一般的力量。
这阵奇特迷雾，真的变成了抬头看见远方，却看不见脚下。低头看见脚下，却看不见远方。
“抬头？低头？”
杜白一声冷笑，“我不抬头，也不低头！不看远方，也不看脚下。我……只看自己！只看我心！”
神魂之中，纯净的白光闪耀而起。
唯心唯我，自在永恒。
我心唯一，我心自在，我心永恒！
这漫天迷雾，遮不住我眼！
这无尽艰险，挡不住我路！
天地万物，无滞于心！
识海之中，纯净的白光闪耀，“唯心唯我，自在永恒”的意境在心头萦绕。
“心在何方，路就在何方！”
漫天迷雾之中，杜白循着本心，循着本性，照见本性真如。然后……一步跨出。
“咔嚓！”
仿佛是琉璃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这一步跨出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再也没有丝毫迷雾，只有一座巍峨的大殿。
在这座大殿前方的广场上，明幽子满脸震惊的站在那里。
“你……你这就出来了？”
明幽子目瞪口呆的看向杜白，“那问心之路，那重重迷雾，看得见远方，却看不见脚下。看得见脚下，却看不见远方，你怎么堪破的？”
“我没看远方，也没看脚下。我只看自身，只看我心！”
“心坚如铁！心无旁贷！一心一意！心性之坚定，世所罕见！”
明幽子满脸赞叹的点头，“本来还有多重幻境，没想到你才走到半路，就已经堪破了虚实真幻之理，照见本性真如，只问本心，不为外物所动。幻境已经破了。”
“这么说……我过关了？”
能够提前就过关，杜白自然很满意。
坚定本心，绝不动摇自身的道路。但是，一路拼杀过来，也很幸苦啊！
“过关了！”
明幽子笑着点头，伸手一挥，一方蒲团出现在杜白身边，“休息一下，还要等其他人结束之后，才能离开！”
“多谢前辈！”
这一路拼杀过来，杜白一直绷紧了心弦，一直不断的面临心灵拷问，虽然本心不动，但是也消耗不少心神。
在蒲团上盘坐下来，杜白放空心灵，也不练气恢复，直接陷入沉睡。
这种人体自身的恢复，比起练气更加自然。当然，也更轻松。
“嘭！嘭！嘭！”
在杜白打瞌睡的时候，蛮锤王还在拼命的砸石头。
“无惧艰难险阻！踏破一切阻碍！”
一声声呐喊，蛮锤王奋力挥锤，不停的砸着前方的山崖。
这座山崖仿佛无穷无尽，不知道到底有多厚。看不见前路，看不见希望，看不到未来。
“我……绝不放弃！”
手磨破了，体内的元气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