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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修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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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力,重新加热面条,另外单独加速面条里面水分子运动,使之蒸发,很快,这碗面条就和刚出锅一样了。
  说起来,王崎一度觉得天熵诀这门心法有些不可理喻。在他的印象里,熵增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这是由热力学第二定律决定的。这条铁则决定了时间的流逝是单向的,没人能够沿着时光长河逆流而上。
  虽然,灵气的流动规律不适用于这一定律,是这个宇宙唯一的例外。但熵增却依旧显得不可逾越。天熵诀可以小范围的掌控熵值,但是,却没办法对抗裹挟了整个宇宙熵增力量的时光。
  这也就代表,有些过去是无法弥补的。即使那只有几年,仅仅几年。
  那几年,同他将要度过的百年千年相比,微不足道。但是,那是他新一段生命的起点。他这一世都无法消去那几年的印记。
  至少,走出这段心魔就得花去他许多年。
  面快要吃完的时候,王崎的回忆也走到了尽头。
  那是一个躺在病榻上的老者。王老汉用尽今生最后一丝气力,对着自己这个特别的孙子伸出手……
  “孩子……你要开心……”
  王崎突然感到有些头晕。
  思维是会影响魂魄的,而魂魄又与法力息息相关。当心境出了变化,心持不在疲惫功法是,魂魄对法力的驾驭能力就会降低,甚至同法力产生冲突。八万年古法历史里,心持崩坏,走火入魔而死者数不胜数。
  而王崎心持上,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剧痛是突如其来的。王崎闷哼一声,有些用力的把碗扣在桌子上,然后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快步离开饭馆。
  在大雪中,王崎用力咽下涌到嘴角的血液,自嘲笑道:“天性薄凉之人,应有此报。”
  除夕夜,自己不开心,就没必要让其他人跟着自己不爽了。
  大团的雪块砸在脸上,让王崎有些睁不开眼,但是那冰凉的感觉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强劲的物质波从他神州涌出,震开天上的雪花。
  “挺快的。”王崎手上的戒指里,真阐子突然开口了。
  王崎有些疑惑:“挺快的?什么快?”
  “以往的这个时候,你该哭成一团了。”真阐子笑道:“到底是个孩子。”
  “呸。”
  王崎立马表示抗议,两辈子加起来做个中年人都够了,他怎么能接受“孩子”的评价?
  “另外……你今年就没把这戒指扔一边,难得啊。”
  王崎翻了个白烟:“得了啊,以前更丢脸的你都看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老夫说得没错吧。风霜经历得多了,心境自然也就强了。”
  王崎摇摇头:“老实说,没啥感觉。”
  “那一日,那个姓吴的小子让你想到了什么?”
  真阐子突然对另外一件事有些好奇。王崎在把他扔储物袋里没多久就做出会辛岳的决定,这无疑是吴凡的功劳。
  他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王崎望着雪夜,又有叹息:“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缺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逍遥,放肆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缺了什么。”
  王崎说这话时,身周鼓荡的相波渐渐消失。雪团再次往他身上砸来。
  不过,这次所有雪花在离他还有数尺时便自动变向,绕过他的身体。只是偶尔有几片雪会撞到他的脸上。
  王崎伸手拂去脸上冰凉之物时,真阐子才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活得不够放肆。”
  大抵是王崎的发言太过惊世骇俗,真阐子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评价。过了许久,这位大乘修士才说道:“要是老夫还有身子,定要喷你一脸唾沫——有你这般不要面皮的吗?”
  他就没见过更加不要命的作死小能手!而现在,这个天字第一号的作死家居然还嫌自己不够能作死?
  王崎挥手挡开扑向面部的雪块,笑道:“放肆与找死,不是一回事。”
  “在遇到李子夜他们之前,我呆在大白村的时候,我是个疯子,脑子不大正常,活得最是放肆,也独独在那时,我不怎么觉得心痛。”
  “‘疯子是否快乐’?这题目……这是谈玄吧?”真阐子问道:“你们今法修似乎不喜欢这个。”
  王崎没有解释,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老头,你对‘绝圣弃智’怎么看?”
  绝圣弃智,古法的一种说法,是求取大道、加深心持的不二法门。其宗旨仅在于玻璃自身后天理智,用先天本能上体天心,感悟大道。对于古法修而言,这实际上是一个不错的法门。古法尚玄思,其理论体系被加入了太多不必要之形式,与大道愈行愈远,依靠先天本能反而更加贴合生灵之道。
  不待真阐子回答,王崎就又说道:“直到我得知今法存在,惊于那如神一般的求道之路,遂醒了过来……”
  “绝圣弃智”实际上是一种反智主义。这种广泛存在于地球宗教、玄学、神学中的概念将世界寄托于不可知之物上,算得上是科学大敌。
  王崎因欲求大道而说出那句“我想长生”时,便和这份“恶念”一刀两断了。
  不得不说,抛弃智商确实无益于追寻世界真理,可这一部分的疯子对痛的感知多半与普通人不大一样,因此显得比普通人快活得多。
  而科学家,却是另一个极端的疯子。
  地球的科学家中真正做出大贡献的那部分,心中大多有一股纯粹的念头。这份纯粹与道德无关,而是一份对真理的坚持。
  即使是贪恋名利权势如拉普拉斯者,亦可以冒着触怒身为虔诚信徒的皇帝的风险,说:“陛下,我的理论不需要上帝这个假设。”
  但是,刚极易折,一群太过纯粹的家伙也因此远离了凡人,远离了凡人的快乐。
  乐天而合群的爱因斯坦,亦会在自传中写下这样的话:我实在是一个“孤独的旅客”,我未曾全心全意地属于我的国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为接近的亲人;在所有这些关系面前,我总是感觉到一定距离而且需要保持孤独——而这种感受正与年俱增。
  这群求道者享有世界上最大最纯粹的快乐,但这多半也是他们所剩无几的乐子。因为过高的天赋、对自身理念的执拗而郁郁终生、陷入疯狂乃至自杀的科学家,并不少。
  王崎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真我如一,初心不易’,这一重心持,其实我只做到后一重。我有‘初心’而无‘真我’。”
  “初心为何?真我为何?”
  王崎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他的“初心”,即求得真理那一刹那的快乐。这是贯穿他两辈子的最大信念,维系前世今生的最强纽带。只有这一重是不会变的,他始终都是科研者、求道者。
  经过苏君宇的点拨,悟得这一重之后,王崎便“醒”了,不再疯癫了。
  然后,心里也开始别扭了。
  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他不光是“求道者”,他还是“王崎”,神州土地上,大白村里的那个小子,那个会为幼年遗憾而痛哭之人。
  地球科学家大抵是由“朝闻道,夕可死矣”之心的。他们都可以用激情去燃烧生命,使自身璀璨如夏花。但是,“朝闻道”的前提条件却是“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地球,是个不能够长生的世界!
  神州不是没有“朝闻道”的说法,但这只是一个形容词。这里真正的观念一向是——只有活着笑,才能闻大道。
  因为有“灵气”这个物理量的存在,长生术很早就被发明了出来——这个概念的时间甚至早于神州人族!
  地球的学者在求学期间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都用作学习,而神州修者却愿意在人世间三阶蹉跎数十载时光用于红尘炼心。这便是因为后者相信——我的时间还长着咧!
  今法修强调“真我”,便是强调“生之趣”“生之欢”,强调“大逍遥”。
  快活的人,总是比苦大仇深的人活得轻松,也容易活下去。
  “自从来了这里,我便忘了我是谁。”王崎呼出一口白汽,随脚踢开齐膝的积雪:“我只当自己是求道者,忘了自己是‘王崎’。这就是我最近觉得别扭的原因了。”
  “‘我是王崎’,这是既定事实,不会因为我的暂时忽略而改易。我的一言一行还是原来疯癫时的习惯,乱我心者,依旧是‘王崎’的心魔。”
  “直到吴凡那天跟我说别人是怎么看我时,我才意识到,在别人眼中,我恣意,逍遥,只有我自己没有意识到。因为我的言行都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而非我真心想要逗乐。”
  “我没有用心的去‘乱来’,没有去体会‘乱来’的肆意,更没有那放肆的逍遥。”
  王崎确实是两世为人,但是,在他心里,那个地球的研究员确实是死了。他是王崎,是神州的修家。
  在试炼之地,他觉醒了贯穿两世的“初心”,但是却忘了今生的“真我”。
  惟独对法力气意特别敏感的真阐子突然发现,这个小子的身上,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谙算理,不通今法的真阐子没法准确的描述,但是,他确信,自己见过类似的气意。
  是艾长元,还是希柏澈?
  是今法最有希望的青年才俊,还是成就大逍遥的顶尖修士?
  “哇哈哈哈哈哈!我是谁啊?绝世天才啊!天底下第一有趣之人啊!那样纠结才是真真不像样啊!”
  过了许久,真阐子才叹道:“小子,有些日子没听你笑得这么放肆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杨—米尔斯规范场
  王崎来到了宿舍的屋顶上,伸出右手往下一压,浑厚的天熵诀法力发出,一块一米见方的积雪便被迅速融化,蒸干。然后,王崎提着一坛灵酒,坐到上面。
  空中的雪片依旧在往下砸,也依旧会自动避开王崎。纵使又极个别雪片靠近,也会被逸散的天熵诀热力蒸干,留不下一丝痕迹。
  王崎随手将手中酒坛往积雪里一插,权当冰镇。他极目远眺,望向山下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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