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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你陪我回东白吧。唔,出来的时候走的太急,还没有来得及跟大师兄说。”
萧逸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在默算着时间,没有如往常一样答应她,微笑着说:“不行。时间快到了呢。”
“时间,什么时间?”
萧逸的双瞳安静如同一潭死水,弥漫着温柔的忧伤:“师父的忌日。”也是时候,回昆仑看一看了。
暮雪眨了眨眼睛,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静了一会儿,她问:“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暮雪,你走吧,回东白。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暮雪慌了:“萧逸,你又要赶我走啊。”
“不是。暮雪,你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把你当成是师父的。”
事实证明,他想跟暮雪分开简直是太傻太天真,到了最后,暮雪还是扒着他跟他一起回了昆仑。
她振振有词地说:“你不用嫌弃我啦,等到有一天我想离开的时候,你跪着求我我都不留下。”
萧逸面无表情地说:“……我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啊。”
暮雪笑着掐了掐他的脸,萧逸扯了几回没扯掉只好任她去了。
于是暮雪玩的不亦乐乎,将他的脸揉成了各种形状,笑到直不起腰。
被她这样一闹,因为许君和南岳老人离开而心情沉重的萧逸,郁闷的心情倒是好转了一些。
昆仑山。
这座雄伟的山峰长达数千公里,高达数万丈,它坐落在天地的尽头,接天连地,如同一个强壮的巨人彰显着自己的伟岸。
在不计其数的山峰上都覆盖着万年也不融化的冰雪,又被称为极冷之地。
每天早晨,太阳都会从它北面的深渊升起,傍晚时,太阳又从天地的另一头的归墟落下,循环往复,不辞劳苦。所以在昆仑山上可以见到每天升起的第一缕阳光。山崖上有扶桑树,据说太阳升累了的时候会在树上歇一歇,是不是真的萧逸不知道。因为每次太阳升起的时候那片深渊都是金灿灿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从昆仑山道往上,无数个石殿坐落在阶梯两旁,大气雄浑,如同天成。
当然,这些从昆仑山道上直接看是看不到的。山道的尽头是一块山壁,显示着此路不通,只有当护山大阵开启山门的时候,通向昆仑宗的道路才开放。
当两个人落到昆仑山道上的时候,发现有一只金灿灿的凤凰正伏在地上睡觉,嘴边还留着口水。
暮雪当时就无语了。说好的只拣梧桐而栖,非清泉不饮呢?这只凤凰也太掉价了吧。
萧逸颦眉:“丹朱,你怎么在这?”
凤凰立刻就醒了,它张开翅膀用家鸡的奔跑方式扑入了萧逸的怀里:“父父父父亲大人,我总算等到你回来了呜呜呜,自从听说你回来了我就立刻刻刻飞奔过来了,一直在这等你……呜呜呜……”
萧逸无奈地说:“都说了我不是你的父亲了,丹朱。”
丹朱眼泪汪汪:“父亲大人,你你你要抛妻弃子,不认认我吗?”说着死命地往萧逸的怀里扎,两只翅膀支愣着,高难度地完成了环抱萧逸的动作。
萧逸:“……都说我了我不是你的父亲了。”
丹朱闻到久别的父亲的气息,正心神俱醉着,就被一个人毫不留情地扒了下来。
“放放放手,你这个坏女人,父亲大人不会饶了你的。”
暮雪面无表情地说:“刚好,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萧逸,这是你跟谁的孩子?看样子,是个凤凰族的贵女?”
萧逸:“……不是的。”
暮雪凉凉地看着他:“原来你都已经成家了啊,萧逸。”
萧逸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凤凰被暮雪倒提着,正滴溜溜地打转,头都转晕了,它用翅膀拍打:“父父父亲……哎?母亲大人?”
暮雪无语地想:这只鸟不仅口吃,眼神也不大好。男的女的都分不清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它喊的是她,不禁呆住了。
丹朱头上的三根翎毛抖了抖,谄媚地说:“母母母亲大人。”
萧逸颦眉:“丹朱,你喊错人了,她不是……”
暮雪温柔地将丹朱放到地上:“对,你喊的没错,再喊几声听听。”
萧逸:“……”
暮雪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了丹朱很大的心理压力,迫于她的淫威,丹朱愣愣地喊了好几声母亲。
萧逸摇摇头,叹着气开启了护山大阵。原本严丝合缝的山壁缓缓裂开,开启出一条道路来。随着山壁开启的还有一层水泡样的结界,它张开了一个入口,让三个人过去之后便自发地闭合了。
暮雪问萧逸:“这只小凤凰为什么喊你父亲啊?”
萧逸怔了怔:“这个是因为……”
萧逸刚上昆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昆仑仙境并不像别的仙境那样四季如春,所以还是凡人的小萧逸被冻得生了好几场大病。水印没有经验,萧逸生病了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凡人冷着了热着了都不行。昆仑山的气候对萧逸来说太过寒冷,他小身子骨承受不住。
为了给萧逸保暖,水印便带着他去了天界,求上了凤凰族的领袖凤炎,因为未孵化的凤凰蛋温度适宜,随身携带的话可以让周身都暖融融的,胜过火炉,还不伤身体。
说是求,其实水印就是拉着萧逸往人家凤凰老巢的门前一站,收到禀报的凤族女首领凤炎听说是昆仑宗主来了,就火速出来迎接了。
开始她还搞不清楚这位昆仑宗主的来由,后来她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水印都只点头或摇头,便提出带着师徒二人在凤凰巢里逛逛。
凤凰巢有很多梧桐树,那些梧桐树超乎寻常的大,人甚至可以在上面行走,每隔一段便有一个凤凰巢,有一个巢里一只凤凰正在孵蛋,水印的眼睛当即一亮,站到人家巢前就不走了,一直盯着人家的蛋看,看的那只凤凰头上直冒冷汗。
凤炎不愧是首领,隐隐猜到了几分,笑道:“宗主可是想讨一个凤凰蛋吗?”
水印看着她,点头。
意识到这是个结交昆仑宗主的好机会,所以凤炎不仅爽朗地答应了水印的请求,而且送的还是自己的蛋,她已经卜算过了,这个蛋孵出的将会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未来的凤凰首领,如果她的女儿能够傍上昆仑宗这座大山,那么将来她的女儿将来到了外面就可以横着走……咳咳。
所以后来丹朱在外行走,常常打着萧逸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每每让萧逸跑去给她收拾烂摊子,都收拾习惯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萧逸一直随身携带着凤凰蛋取暖,同时也给凤凰蛋温暖孵化它,所以丹朱被孵出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萧逸,而它喊的第一声称呼竟然是母亲大人。
是的,它喊萧逸母亲大人。可怜小萧逸当时才五六岁,五六岁就喜当爹,而且娃还喜欢喊他娘!
丹朱很怕水印,因为她总是冷冷地不说话,丹朱觉得她很可怕,一见到她扁嘴,大的超乎寻常的眼睛里顷刻泪汪汪的。
水印想哄哄她,便冷冰冰地说:“不哭了。”
丹朱受到了更大的惊吓,慢慢地止住哭泣,害怕地看着水印,等见了萧逸就钻到他的怀里哭得更狠了:“呜呜,那个人好可怕。”
说实话,萧逸也有些怕师父,虽然师父从来不打他也不骂他,但是她从来也不亲近他,也没有对他笑过,总是冷冰冰的。所以不管水印吩咐“要做的正,走得直,吃饭不能浪费,要吃光光”,还是“要爱干净,不能让身上沾上土,”还是“要讲诚信,不能说谎话,”萧逸都害怕地严格遵守,不敢懈怠分毫。
然后水印看在眼里就觉得,恩,徒弟很乖,她很满意。她根本看不出来萧逸在怕她。
有时候萧逸不小心将自己弄脏了,水印便默默地帮他清洗干净,甚至会拉过他的手,用水刃帮他削去过长的指甲,尽管在这个过程中,萧逸很想夺路而逃。每次剪指甲洗澡对他而言都是煎熬,害怕得不行。
水印第一次面对孩子的吃喝拉撒问题,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没有考虑到保暖问题让萧逸生了几次病,她难免有些矫正过度,让萧逸很崩溃的是,师父甚至会面无表情地问他“会擦屁股吗?”
他可以肯定,如果他回答不会,师父肯定会保持着面瘫状亲手给他擦屁股。
他有时候也会想,师父总是板着脸,是不是对他不满意,是不是不喜欢他,因为他给师父带去了很多麻烦。别的门派都有专门的弟子生火做饭,哪像她,身为一派掌门还要从头学习,摸索着给他做饭。
最开始上山那几天他都没有吃上过师父做的饭,因为水印总是在厨房里爆响之后,满面是灰地走出来,然后一言不发地抱起他往天上飞,去天上蹭饭。
搂着师父的脖子,萧逸会小心翼翼地提醒师父脸上有脏东西,然后他觉得很神奇的是,只是一瞬间那些灰便没有了。被弟子看到不中用的一面,水印其实很尴尬,不过她面瘫所以萧逸也看不出来。这个时候,为了表示嘉奖,她会摸摸萧逸的头。
整座山找不到一个活人。所以晚上萧逸经常害怕得睡不着觉,水印便冷冷地说:“别怕,睡觉。”
萧逸不敢不从,奇怪的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后,往往也能睡着。后来他想了想,大概还是因为师父在身边的缘故。
后来水印也发现了萧逸对她很畏惧,却不明白为什么,很苦恼,直到丹朱向萧逸哭诉,说明了原因,她才恍然大悟。
心碎了一地的面瘫师父凝出水镜照镜子,默默地想: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是不会笑吗?
想起萧逸害怕的小脸,水印试探地扯扯嘴角,扯不动,脸上的肌肉像是死了一般。于是她用手拉着嘴角,开始练习微笑。练了一下午,她觉得有效果了便去见那两个孩子,结果一对上两双黑漆漆的眼睛,她又忘了怎么笑了,还是冷冰冰地说:“吃饭。”
萧逸跟小凤凰抱成了一团,发抖:“好可怕。”
小凤凰的饭就是火苗,可以说后来萧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