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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瞬时翻转乾坤。
端木为他详细分析了眼下的所有局势和问题,可是听完之后,他却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他给端木下了一个死命令,那就是拖。
原本寄望他能够冒险回去处理所有状况的端木,在听到他的决定后也不由结舌。
他要端木无论如何都要再撑上六天,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坑蒙拐骗。他知道这会让端木很难。
可是他需要争取时间。六天就好。六天的时间里,如果他不能成功地熬过这个关头,他很可能自己都无法再去面对那个位置,他当不起也失的彻底;然后,他会从此放弃、离开、逃亡。
这是他给自己出的一道题目,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解答。它将决定他对未来的所有选择。
苏家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她说,要忍人之所不能。
因为这接下来的不过短短五天半的时间,成了他一生中最难以磨灭、最艰难痛苦的一次修行。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坐在那个位置上,才是最痛苦的事。
短短的五天半,却真的很难。很痛。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难。痛。
它很痛苦。却又不是真的、清晰的可以言说的触觉的痛楚。如斯,却真切地遍布全身的每一道神经,令他不堪忍受,如同凌迟。
它使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胸口滞闷。他在屋子里急促不安的走来走去,满身的焦虑不安。可是走动的时刻它依旧会让他渐渐无法自控,使得他想要跑起来,或者做一些耗费神思的运动,幻想借此来损耗自己,以使自己的身体疲惫不堪。可是在他与它直面相对的时候,这些真的就只是想而已。他几乎没有食欲,时而全身滚烫,又时而遍体冰凉。
见过大海的人都知道,每一天日升日落,潮水涨了再慢慢落下。那个过程,缓慢而无形。人们几乎无法去用感官捕捉。
而,它到来的时候,几乎用的是同样的一种形式,令人绝望之余,毫无抵抗之力。
你不会有机会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或者,原来它已经发生了。如同潮水般不留痕迹,它来的时候很慢很轻,却一寸一寸噬咬着、撕扯着你所有的防备、等待和耐性。然后,它会在你完全毫无意识、措不及防的时刻,一下子就将你狠狠抛入深深的、黑色的凶波巨浪之下……
他没有在水中,可是那种如同逼在水中的无形威压,排山倒海;它们残忍地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的呼吸受制,仿佛肋骨就要破碎,胸膛就要爆裂——
他剧烈地喘息,伏在床上,痛苦地攥着自己的脖子。忍受不住的时刻,他真的有叫喊出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是一棵被从滚烫的沙漠里连根拔起的,濒临枯死的植物,又好像烈日下一条滚落在岸上就要干涸而死的鱼……
而原来,失去了氧气和水一般的痛楚到极致的曼妙幻觉,真的会让人,很想要结束自己——
就这样,短短的几天里,它一波一波地侵袭着他的意志,如同潮汐。窗外日升日落,他已经无法再去感知黑夜与白天。
被逼的发狂的时刻,他开始想要毁灭。在其中的一次侵袭中,再也无法忍受痛苦的他砸毁了屋子里所有可以砸毁的一切,甚至包括屋子的那个角落里,她最心爱的汽车模型。
继而,他想要去砸门。他想要逃离,逃离这囚笼。他甚至开始辱骂隔壁的那个人,用一些他自己从都不曾想象到的不堪入耳的语言来咒骂她,带着癫狂的快感,妄想着她会出现。只要她会打开那扇门,他就会打倒她,然后逃离出去,拥抱最极致的自由。
他觉得,她好狠的心!
她就这样,在隔壁,一声不响的透过监视器看着自己,却不发出任何的声息。
他诘问着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自己。他咒骂着她,完全模糊了爱她与逃离她的边界。直到第五天的那个下午,它渐渐退散,而他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就在他昏倒之后,书房里的那个人终于奔向隔壁的门口,打开液晶密码锁,推门走近那个倒在一片狼藉中的男子。
这些天,他很少吃过东西。现在她无法再去顾及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她摸着他被折磨的快要不成形状的憔悴的脸,将他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强迫昏迷着的他喝下一些清水。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的某个时刻,她才突然明白,原来在那么久的时光里,她已经麻木到越来越不会表达生活中最简单的情感。
她已经在那个看不见的世界里活得太久太久,而他的世界与她的界限又是那样的清晰;可如今,有一个奇怪的人,一直以来都在竭力想要突破那道界限,向她不断靠近。
只是,她的手已经握惯了冰冷的匕首和枪械,她不确定,她是否有勇气,去碰触那个温热的手心。
“我说过,我不会帮你的。”抚弄着他的脸,她轻声道。
他在恍惚中听到了她的声音,却因为疲惫无法睁开眼睛。忽然之间他感到是那么的委屈和心痛,他咬着牙关,尽管是在闭着眼睛,却吐出了微弱的几个字:“你——好狠……好狠……”
她听到,骤然一震,心头划过一阵近乎麻痹的冰凉。
可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情绪,又强迫他喝了几口清水,然后婆娑着他的眉。
“我要走了。如果一切都很顺利,我不会再回来看你。到时,自然会有人送你回去。如果,今晚并不顺利……”
她没有再说话。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划过他的眉眼。可是他却心头滚烫,那么着急,那么无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掉了出来,灼伤了她的手心。
她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用被单盖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道房门。
走回隔壁的书房,站在桌前,她拉开了抽屉。两把乌黑发亮的手枪安静地躺在那里。
午夜。
“你要带我去哪儿!”黑暗中,声音带着颤抖,夏诺惊慌失措地被洛奇从床上拖了起来。
她的身体还很是虚弱,勉强可以走路。头上的伤口已经闭合,但是尚未拆线。
洛奇却并没有回答他,却一边大力地拖着她,一边从衣服中拿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夏诺又惊又惧,她的脑海中划过那样的念头——是不是那个金主终于,做出了决定,而眼前的人,要杀了弟弟和自己……
死亡像阴影一样缠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散。
她听到他鼻息沉重,在狭窄昏暗的走廊里焦躁不安地和电话那头通着话:“我要运行两个账户。对,两个!上面所有的钱都转走!”
“我知道,老规矩。百分之五的佣金。可是你们要快!”
他狂乱的话语令虚弱的夏诺无法分清状况,也更加的胆战心惊。头部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她咬牙忍住,身上开始一阵阵的冷汗。
狭窄的走廊似乎没了尽头,幽暗的光线下,夏诺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几个世纪一样的长远。
忽然,手机再次响起。
洛奇不安地接起了电话。他的声音在听到了那头的消息后变得尖锐又低沉。他强压低的充满怒意的嘶哑声音里,散发着令人可怖的阴狠,听得夏诺瑟瑟发抖。
“安德鲁已经死了,死透了!你们那边要给我狠狠地咬住那个婊子!倘若敢把我的位置透露出去,我一定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听到没有!”
见鬼!里昂不可能会动作这么快,这一定是他那个婊子女儿搞的鬼!
洛奇挂了电话,忽然停了下来。黑暗之中,他阴鸷的眼睛看向她,令她战栗不已。他的声音很低却如同发自地狱的可怕咒魇:
“我会带你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不!”夏诺顿时哭出声来。听到眼前的这个人即将要终结她和她最爱的人的性命,这使她骤时面无血色,她几乎身形不稳就要到下,却被他狠狠地拽了过去。
那个长长的走廊连着很多房间,沿着长长的昏暗,夏诺终于被拖到了一个有两个人把守着的房间的门口。守门的人面色惊慌,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头为何会在此时赶过来。他们惊惶地站向两旁,把门让了出来。
这是一间昏暗的医疗储物室。周围空无一物,墙壁潮湿斑驳,破损不堪。
爱德华和夏霖满身伤痕,嘴唇干裂,被紧紧地绑在墙角的两根凸出来的水泥柱子上。冰冷的柱体上面潮湿而发霉,而此刻他们不得不靠坐在上面。
快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爱德华的手腕上传来钻心的几乎令人麻痹的疼痛,可那却是他们唯一的生机。在他身后旳水泥石柱上,有一块粗糙的突起,为了要脱离束缚,他已经在那块凸起上磨了足足三天。
由于无法看到身后的情况,他只能拼尽全力磨动着,即使那块凸起已经磨破了他的手臂,即使那里已经血肉模糊,凸起上也是一片殷红。
令人欣慰的是,那坚韧的拇指粗的黑色尼龙绳,终于只差一点,就要断裂。
夏霖在他的后方,也在奋力地借助水泥柱子的棱角磨着。可是他所在的位置,水泥柱棱角坡度平钝,相对于爱德华,他的速度无疑要慢得多。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痛苦。
为了不引人注目,躲过看守的查探,这几天来他们有时不得不中途停下很久,而有人进来的时候,夏霖则总是用衣服的边缘挡住爱德华的手。
三天过去了,在没有任何工具的帮助下,他亲眼目睹了身后的男子对自己的姐姐夏诺的所有坚持……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费劲千辛万苦,他们终于要有了一丝曙光的时候,洛奇,却再次突然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应该都曾听说过天使和海豚的爱情传说吧,这一小节的章节名寓意就在其中O(∩_∩)O~
☆、第十九乐章(中) 爱的降落
Never got the chance to say I love you and i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