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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雪礼还没行完就被太子妃拉了起来,因笑道:”区区一个蒙古郡主,竟有本事搅得六宫不宁,她也算是有几分能耐了?”
太子妃冷笑一声:“汗阿玛不过是给科尔沁亲王三分面子,爷和我到这儿来也是忧心太后安危,哪管那劳什子郡主如何?”
书雪看了雅尔江阿一眼,又与太子商议:”太子爷也不便在此时进去,您容留我们爷一刻,我陪二嫂进去。”
太子和雅尔江阿相看两厌,好歹还知道留着体统,平声答应着:“也好。”又转头邀请对头,“孤那里有上好的竹叶青,简王陪我去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雅尔江阿原想和太子别扭两句,又见书雪似笑非笑盯着自己,只得勉强挂起笑容,尚算和气的向太子道了谢。
太子大乐,有意笑话雅尔江阿“妻管严”又顾忌书雪的厉害,到底没敢把话说出来。
妯娌俩作伴进了侧殿,贵妃以下都起身问好,康熙和太后则坐在榻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劝说邵敏。
康熙免了二人的礼,用命令的口气和书雪商议:“朕欲指邵敏为简亲王侧妃,你意下如何?”
书雪撑不住乐了出来:“皇舅,大清朝可没有比侧室出身低的嫡福晋,您这是要我们爷停妻再娶?”
康熙脸一红,解释道:“你是朕钦封的简亲王正妃,任是谁也越不过你去。”
“皇舅,老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邵敏郡主今儿个想嫁给雅尔江阿做小,明个儿要想在王府一统后院怎么办?要是动不动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挟,甥儿可辖制不住她!”书雪先把丑话说在头里。
“那你说该怎么办!”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戳中了康熙的心事。
“来的路上甥儿苦苦思索,想到了上中下三策,还需皇舅圣断!”
“说来朕听!”康熙的兴趣一下便被勾了起来。
“上策,请皇舅降旨命雅尔江阿休妻,或将甥儿发还娘家,或准甥儿以和硕公主的身份开府,那时郡主自可被明媒正娶,如愿嫁进简亲王府!”
“胡闹!”太后先急了,“这种话以后不准再提!”
康熙赞同的点点头。
书雪并不介意,接着说:”中策,请皇舅褫夺邵敏郡主诰封,命其以侍妾身份抬进王府,只要甥儿在王府一日,郡主位份终生不过格格!”
“你——”邵敏郡主原本对书雪的上策十分上心,听到中策登时急了,挣扎着便要起身。
“下策呢?”这两条康熙早有耳闻,能答应的话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书雪抿嘴一笑:“下策,以简亲王嫡福晋为赌注,甥儿与邵敏郡主赌赛,她赢了,甥儿与郡主效仿娥皇女英,有她在的场合甥儿都退避三舍,她若不幸输了,从今往后再不准提嫁进简亲王府一个字,您意下如何?”
康熙点点头:“你打算赌什么?”
书雪不紧不慢地回道:“主意是我出的,公平起见赌什么得有邵敏郡主说的算。”
“倒也公允。”康熙看向邵敏郡主:“你意下如何!”
邵敏略想一想,果断地点点头:“我应了,不过赌什么我还得考虑几天。”
“好。”书雪走到床前,“你我御前击掌,不论结局如何谁也不能反悔!”
邵敏稍加犹豫,果断伸出了右手。
啪!啪!啪!三掌过后,书雪环视众人:“请皇舅、皇祖母、二嫂与众妃母嫔母做个见证!”
“理当如此!”康熙带头应下。
☆、一一七、计中计以毒攻毒
一一七、计中计以毒攻毒
打从御前立约的事儿过去后,邵敏郡主一下安静了下来,她没法和书雪比,当初书雪生病并非出于自愿,里头还夹杂着八皇子夫妻和十四皇子后院的事儿,最起码惠宜德良四妃是巴不得息事宁人的,邵敏却不同,康熙对蒙古又拉又打,和她关系好了并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而且明摆着得与书雪一系交恶,便是将书雪恨得半死的庄亲王也回去嘱咐自己那位出身博尔济吉特氏的福晋:“进宫少说话,关于科尔沁那位的事儿一个字也别提!”
综上可知,邵敏郡主就是想折腾也没有帮手,康熙和太后一商量,亲自指派了四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对其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佟贵妃原本就恨不能把邵敏塞回蒙古,经历这事儿后更是警惕起来,派给邵敏的宫女多了一辈,和嫔恨得牙痒,好悬没找邵敏拼命,幸好康熙尚算体贴,接连两日都翻了和嫔的牌子,总算是将和嫔的怨念消泯了三分,不过梁子总归是结下了。
据书雪忖度,邵敏即使现在拿定了主意也不会给自己下战书,下个月是康熙万寿,科尔沁亲王一定会借此入京给女儿撑腰,到时不管结局如何康熙都得给漠南蒙古留几分面子,至少不会偏袒完颜氏,到时如果稍有差池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不过书雪现在也没时间研究邵敏郡主会出什么招对付自己,除了筹划将正院改组成幼儿园,她面前正摆着庄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请柬。
京城权贵面和心不和的例子绝不少见,书雪却举棋不定,关键是不知道去了该说什么,毕竟是长辈的生日,要是闹了场,不独庄亲王府丢面子,就是康王府和康熙脸上也不好看,书雪着实费了一番思量。
“福晋怎么这副表情?还为那野格格——还为科尔沁格格的事儿烦心呢?”雅尔江阿一进门就发现妻子愁眉苦脸,对此感到十分好奇。
书雪一指帖子:“庄亲王福晋五十五岁寿诞,您打算怎么办?”
雅尔江阿一愣,拿起请柬诧异地问书雪:“谁送的?”
“庄亲王府的管家送来的。”书雪笑笑说,“来人倒是恭谨的很,请我们务必降临。”
“老绝户吃错药了?”雅尔江阿可不会认为这是庄王福晋自作主张,想当然把帽子盖到博果铎头上。
“爷,好歹是王叔,您该留些口德!”书雪劝道,“他进一尺您退一丈,皇舅都看在眼里呢!”
“他本来就是老绝户!”雅尔江阿嘀咕了一句。
“那这寿宴——。”
雅尔江阿倒是看得开:“去,不就是吃酒看戏吗?我倒要看看老东西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书雪点点头:“也好!”
二月二十六,书雪应邀前往庄亲王府赴宴,博果铎是亲王堆里的长辈,康熙都得尊一声“王兄”,单看康简二王合力外加裁判康熙黑哨方将其勉强压制就不难看出这老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的镶红旗旗主王爷是平郡王讷尔苏,身为领旗贝勒的博果铎是讷尔苏的曾祖父辈,哪个凶残强横不言而喻。除去镶红旗下僚属,文武百官也得给老千岁面子,庄亲王府车流马动,宦来官往,热闹之处难以赘述。
“公主大驾光临,庄亲王府蓬荜生辉!”书雪刚进内院,庄亲王福晋就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书雪忙俯身行礼:“婶子安好,恭贺婶子华诞之喜!”
“全托公主洪福!”庄王福晋侧身一让,“请公主上座!”
“不敢!”书雪举目一看,皇子内眷堆里只有八、十、十四三位福晋早到,裕王福晋告病,显王福晋正和相邻的平王福晋曹佳氏说笑,另有几个宗室福晋、八旗贵妇散在各处聊天,书雪少不得上前一一见礼。
“太福晋怎么不来凑热闹?”十福晋颇为好奇。
“额娘原本要来的,只因受了些风寒不好出门!”书雪倒是跟太福晋打过招呼,可有了上回联手抢爵位的事儿,太福晋躲都来不及哪敢再登庄王府的门儿,自是寻了个缘由推掉书雪的邀请,也有向雅尔江阿表明心迹的意思。
十福晋只是随口一问,自不会深究下去。
将近午时,堂客业已会齐,庄王福晋便在主位上传话:“开筵!”
暖楼霎时红动绿流,满桌珍馐玉馔片刻备齐,对面戏台咿呀开唱,场面比之前热闹了何止十倍!
书雪安居客席,虽不时与众福晋说笑,心中不免疑虑更重,盘算许久也没弄明白庄亲王府的心思,索性不再多想,该吃吃该喝喝,心情倒难得舒散了几分。
”福晋,外头的爷们来给您磕头了!”宫里的搬赏内监刚宣完旨意就有管事娘子过来回话。
庄王福晋见陪席的众福晋欲要回避,忙出声拦阻:“都是自家爷们儿,不必讲什么忌讳!”
今日寿星最大,康亲王福晋也没说“不合规矩”这种扫兴话,纷纷坐归原位。
安王福晋佟佳氏起身笑道:“我们府里刚招了一支杂耍班子,如今正好借此吉日给嫂子贺寿,也给福晋们添些雅兴!”
“好!好!”庄亲王连声答应,因向宫人笑道:“公公和嬷嬷稍待片刻,我还有东西孝敬太后她老人家,正好托几位带回去。”
宫人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躬身肃立到一旁。
博果铎和康熙是五十年的兄弟,顺治一系的男丁只有康熙硕果仅存,亲兄弟在康熙四十二年俱登极乐,远一点儿的就是皇太极以下的从兄弟,身份差不多、岁数差不多的、辈分又一般的只有庄亲王博果铎一人而已,帝、王之间的情谊当然不一般,便是太子也得给这位无嗣的伯王留几分面子,更不用说个个怀揣八十一个心眼的皇子了。是以进来给博尔济吉特氏贺寿的爷们单皇子就占了一半,郡王以下连门票都混不到。
皇亲宗室皆行家礼:“恭祝伯娘(伯祖母)福寿安康,永乐吉祥!”
博尔济吉特氏含笑起身:“好!好!爷们儿快起!”
佟佳氏突然抬起头,一指对面戏楼:“看台上那个孩子,竟像足了一个人!”
众宗室贵戚顺眼望去,虽对佟佳氏言中所指心知肚明,却都闭口不语,只看简王夫妻动作。
书雪一放团扇,向身后的抱琴吩咐道:“把那孩子领过来我瞧瞧!”
雅尔江阿在拜寿的堆里,原本看到小文鸳在台上献唱已是十二分不自在,又出了一个肖像妻子的女伶,不免火冒三丈,正准备大闹寿宴,一旁的讷尔苏忙推了他一把,悄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