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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奶听了面红耳赤。又怕十一娘多心,喃喃道:“都是我们没把这件事办好。要不然,侯爷也不用这样为难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能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十一娘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从前看那些演义,都说县官判案的时候要是拿不准,就让师爷帮着找以前审过的旧案卷宗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她望着徐令宜,“只是这些我们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令宜没做声,背着手在屋里踱起步子来。
罗大*奶不敢打扰,静息屏气地望着徐令宜。
十一娘重新给罗大*奶沏了杯茶,低声道:“大嫂别急,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罗大*奶接过茶盅微微点头,一直踱步的徐令宜停下了脚步。
“那孩子有多大了?”
罗大*奶忙放下茶盅:“有七岁了。”
“性情怎样?”
罗大*奶苦笑。要不是十一娘的人发现,他们哪里知道。更别说是观察这孩子的品性了。只好含含糊糊地道:“长得白白净净,看样子是个乖巧伶俐的。”
“是国公爷提出来的?还是王太夫人提出来的?还是那帮亲戚的意思?”
“应该是那帮亲戚的意思。”罗大*奶也不十分肯定,“国公爷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王太夫人卧病在床,姜夫人由袁宝柱家的伺侯着回了姜家,十姑奶奶连王家有哪些亲戚都不知道……这孩子自然是那帮亲戚自己选出来的。”
别说是徐令宜了,就是十一娘听了也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连这些基本的事都不知道,不怪被动挨打了。
罗大*奶也自知这事办得不妥当,低头道:“国公爷原是答应了你大哥的,谁知道……”
徐令宜就看了看东次间的自鸣钟,问罗大*奶:“如今到了宵禁的时候,大舅奶奶就在这里歇一夜吧!茂国公府那里,我去看看。”
罗大*奶听了十分意外,满脸感激地站了起来:“怎么好意思让侯爷这样奔波。我也过去看看吧!”又道,“我这几天一直陪着十姑奶奶……”
人家姑嫂见面都是难分难解,秉烛长谈也是常事……
徐令宜就看了十一娘一眼。
她穿了件家常的白绫小袄,素着脸,眉宇间略带倦容,表情却十分的柔和,正低声吩咐罗大*奶:“你路上小心。我派去的几个婆子都是徐家的老人,懂规矩,又细心。你有什么事,直管叫她们。自己别累着了……”
全是关心别人的话,一句也没有提自己。
徐令宜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十一娘送他们到院门口。
东角门却闪出两个人影:“侯爷!”
借着抄手游廊下的大红灯笼一看,竟然是乔莲房和绣橼。
徐令宜愕然:“这个时候,你怎么在这里?”
乔莲房和绣橼匆匆到了正院,向守门的婆子一打听才知道,徐令宜还没有回来。夜晚风大,绣橼怕乔莲房受了风寒,劝她回去,自己在角门等。看见徐令宜回了院子,她忙去禀了乔莲房,乔莲房赶过来,又听说罗大*奶来了。她看着天色不早,想那罗大*奶待不了多久,就在东角门等了一会。谁知道,不仅等到了罗大*奶走,还等到徐令宜出门。
她顾不得许多就走了出来。
“侯爷!”她曲膝要给徐令宜行礼。
徐令宜忙携了她:“你怀是双身子的人,这些就免了!”
乔莲房原有些忐忑的心情立刻平静下来。
她笑道:“这么晚了,侯爷准备出门吗?”
徐令宜点头:“我正准备出门。你可有什么事?”
乔莲房望着罗大*奶,欲言又止。
罗大*奶看了就朝前走了几步:“妾身坐着车,侯爷骑马——妾身先走一步。”
徐令宜听着就招了十一娘过来,对乔莲房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跟夫人说吧!我现在要出趟门。”又吩咐十一娘,“你看乔姨娘有什么事。要是为难就跟白总管说一声。”
并没有走远的罗大*奶听得分明。
她不由暗暗点头。
侯爷能把怀了孕的妾室托付给十一娘,足见对十一娘的信任。难怪十一娘不担心侯爷没人服侍——说到底,安排人服侍侯爷的目的也是想把侯爷的心留住。
十一娘听了忙应喏:“妾身知道了!”
徐令宜就朝乔莲房点了点头,带着小厮随从和罗大*奶一起出了内院。
一时间,院门冷清。
乔莲房望着徐令宜的背影不由咬白了嘴唇。
十一娘则客气地请她到厅堂里坐:“……乔姨娘是双身子的人,有什么事,直跟我说就是了。”又道,“侯爷也说了。如果我办不到的,请了白总管也帮你办到。”
“不用了。”乔莲房拒绝了,支支吾吾地道,“也没什么大事……”
绣橼看着着急。
如果让十一娘起了疑心,有心阻拦,以后想见侯爷就更难了。
她忙在一旁插言:“实际上姨娘是来见夫人的。没曾想遇到了侯爷,就上前来打了一声招呼。”说着,她拉了拉乔莲房的衣角。
乔莲房心里也明白,到底有些不甘心,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绣橼索性帮乔莲房说了:“乔姨娘想见见乔太太。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犹豫着呢!”
反正侯爷也说了,十一娘办不到的让白总管也帮着办到。这对十一娘来说根本就是件小事。
谁知道十一娘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很痛快地答应,而是道:“乔姨娘今非昔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客。要不,我问了两位妈妈再说?”
她说的两位妈妈,是指太夫人派过来照顾她的田妈妈和万妈妈。
乔莲房听了略一思忖,竟然笑着点头道:“那就等夫人问了两位妈妈再说!”然后领着绣橼回了屋。
路上,绣橼低声道:“小姐,十一娘分明是推脱之词。你应该和她一起见过两位妈妈后再做打算的……”
乔莲房笑望着她直摇头:“侯爷不在跟前,说这些有什么用!”
绣橼一想,也有道理。
别人知道有什么用,得侯爷知道才行!
她不再多言,服侍乔莲房歇下。
十一娘略一想也明白过来。
她不由失笑,吩咐绿云去请两位妈妈过来。
知道来意,两位妈妈都表态:“乔姨娘身体很好。见客应该没什么关系!”
十一娘笑着点了点头,客气地道:“我不懂这些,少不得以后要请两位妈妈多多指点。”
两位妈妈忙起身道“不敢当”。
大家客气了一番,十一娘端茶送了客。
绿云服侍她歇下,几次欲言又止。
十一娘笑道:“你有什么话说就是。”
绿云道:“我看平时夫人待人十分大方。为什么不趁机打赏两位妈妈一番?”
十一娘意味深长地道:“我怕有人误会!”
绿云听了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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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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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落定(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落定(下)
徐令宁觉得三夫人太过紧张,笑道:“家里虽然客多,可他也不是不七、八岁的孩子了。何况还有徐嗣谕在一起。可能是躲到哪里玩去了。”
正说着,徐嗣勤和徐嗣谕冒了出来:“爹,您找我啊!”
“我们两人看着人多,躲在后花园的暖阁里看书呢!”徐嗣谕笑着解释。
徐令宁就看了三夫人一眼,笑道:“我说吧!”
三夫人见有徐嗣谕在场,不好问,训斥了几句,放徐嗣勤走了。
“你看见了吧?不把勤哥带走,他和谕哥这样搅在一起,还指不定整出什么事来呢?”三夫人不由抱怨,“怎么也要把孩子带走。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容。”
听到妻子说徐嗣谕,三爷有些不高兴:“你说什么呢?他们兄弟年纪相仿,在一起玩得来,是件好事……”
三夫人知道自己踩了线,忙笑道:“我可不是爷说的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两个这样在一起,不免耽搁了学业。侯爷只手通天,谕哥自然不用怕。可我们不同。不走读书这条路,还能走哪条路啊!”
这话到说到三爷的心坎上了。他考虑了半天,道:“我明天跟四弟说说——娘那里,他去比较适合。”
孩子是三夫人的心头肉,虽然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她还是催三爷:“要不,现在就去说说!”
“还是明天再说吧!”三爷打了个哈欠,“四弟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客了。兵部几个从前曾在他手下任职的借着这机会灌了他不少酒。我看他走的时候步子都有点飘。”
徐令宜喝的的确有点多。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眼睛显得比平常要亮一些。进门就让十一娘给他弄醒酒汤来:“……我到东稍间歪歪,免得薰着你了。”说完,也不待十一娘回答,就趄趔一下去了东梢间。
十一娘带着绿云、雁容几个帮他更衣、铺床,服侍他喝了醒酒汤。
好在徐令宜醉酒了也不折腾,只是安安静静地睡。
十一娘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见他好像没什么事,让小丫鬟在一旁服侍着,叫绿云去请琥珀、竺香几人到厅堂商量这几天和三夫人交接的事。
绿云应声而去,雁容却上前几步低声道:“夫人,我看见乔姨娘那边的绣橼在东角门那里探头探脑的。”
十一娘略一沉思,道:“你去看看。如果人还在那里,就问她有什么事。如果她支吾,也不用客气,该用哪条规矩驳了就用哪条规矩驳了——你是我身边的二等丫鬟,绣缘是乔姨娘身边的三等丫鬟。”她提醒刚升上来的雁容,“如果她是来看侯爷回来没有的,直接跟她说,侯爷喝多了,已经歇下了。让她到我面前来说话。”
雁容想了想,应喏着退了下去。
琥珀、竺香和绿云几个进来。
绿云如今协管琥珀,专管十一娘屋里的人事,红绣和雁容协管竺香,红绣管着十一娘屋里的浆洗、吃食,雁容则管着十一娘衣饰和库房。没看见雁容,红绣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