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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奶奶。”乔暮低下头,爷爷去世表面上她什么事也没有,事实上怎么可能她不伤心难受,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她不敢见奶奶,怕触动心底最深的内疚。
“傻孩子,你爷爷走了与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太责怪自己。”乔老夫人看着乔暮在乔家长大的,又岂有不了解她在想什么的道理,苍老的手摸着她的头道:“前天我看电视上说你和傅景朝分手了,这是真的吗?”
“嗯,分了。”乔暮吸了吸鼻子,不敢去细看这间房间的摆设,里面有很多爷爷存在的痕迹。
“也罢,分了就分了。”乔老夫人长叹一声:“你和他本来就不合适,当初你爷爷在的时候,你爷爷让他娶你,他推三阻四找理由,你爷爷就知道他对你不是认真的。后来成豪出事,你爷爷气急攻心,觉得自己愧对你亲爷爷,这才搭上了性命。”
“对不起。”乔暮哽咽,眼泪如线般掉落,“是我不好,都是我,要不是我,爷爷不会那么快走。”
乔老夫人想得很开:“行啦,你爷爷没怪过你,我也没怪过你,要怪就怪傅景朝,那个男人心机太重,年纪又比你大上许多,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是他的对手。乔家几次三番着了他的道,就连你爸在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可惜了成豪,那是你亲爷爷名字成立的公司,如果可能,暮暮,答应奶奶,有朝一日,一定要把成豪拿回来,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我知道。”乔暮艰难的点头,心中明白,说起来容易,做得很难,成豪捏在傅景朝手里,要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了,奶奶。”乔暮擦掉脸上的泪水,问道:“新闻上说成豪以前洗黑钱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不清楚,你爷爷生意上的事向来不跟我说。”乔老夫人摇头:“不过我看过那个新闻,警方好象还找过你爸,你有空问下你爸,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问乔元敬?
乔暮沉默了,她和他压根说不上话,就算说上了,也是张口闭口骂她畜生,不问也罢。
乔老夫人看出了乔暮的灰心,拍拍她的手背说:“今天昕怡结婚,他太忙了,等改天空下来,奶奶帮你问行不行?”
“行,谢谢奶奶。”乔暮破涕为笑,蹲在乔老夫人面前,脸蹭着老人家的手背撒娇。
乔老夫人欣慰的看着孙女,“对了,你最近住在哪里?我让司机到你公寓去给你送点吃的,司机去了好几次总回来说你不在。”
乔暮不想说自己住在酒店,怕奶奶担心,胡乱撒谎:“我最近有空正在四处看房子,过两天房子弄好了,我接奶奶去我新家看看。”
“好,好。”乔老夫人开心的脸上笑开了花。
“云深哥呢?他今天没来吗?”乔暮正问着,一个电话进来,正是乔云深。
“暮暮,我在乔宅外的车里,你过来一趟。”乔云深温声道。
“哦。”乔暮没多想,和奶奶说了一声,便下了楼。
这时刚好外面响起鞭炮声,迎亲的队伍过来了,白牧之一身白色礼服,儒雅而高贵,在伴郎的簇拥下欢欢喜喜的走进来。
楼上,伴娘们堵在那儿,一会让白牧之唱歌,一会让白牧之学动物叫,总之就是不允许迎亲队伍上楼。
乔暮经过乔昕怡卧室,乔昕怡提着身上的婚纱快走在她前面,一脸甜蜜羞涩的跑过去对几个伴娘道:“你们别为难牧之哥哥。”
身为新娘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引得现场一阵哄笑,直夸乔昕怡和白牧之感情好。
乔暮的路被堵住了,只好站在后面等乔昕怡下去。
白牧之手里拿着一堆红包,上前一一给伴娘一人发了一个大红包,伴娘才笑眯眯的放行。
白牧之如愿走到乔昕怡面前,来了一个公主抱。
众人簇拥之下,白牧之抱着乔昕怡快步下楼梯,往外面的婚车走去。
大厅内的人跟着往外面走去,乔暮在楼梯上站了一会,乔昕怡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白牧之的怀里,含羞带怯的眼神越过白牧之的肩膀看着乔暮,依稀有一丝得意从眼中划过。
她乔昕怡终究是赢家,终究是赢了这场初恋争夺战。
乔暮弯唇笑,笑得却讽刺,她极有耐心的等大厅的人挤到了庭院里,才闪身出去。
乔宅门口,白牧之把乔昕怡放进了豪华的婚车内,朝众亲人摆了摆手,这才关上车门。
乔昕怡眼尖的从车窗里看到了乔暮在人群外围的身影,她眼睛死死盯着乔暮,总感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乔暮那天说乔昀会回来的新闻历历在耳,到现在为难乔昀都没出现,她在黑道上花了大价钱想请杀手,可恶的是居然没有杀手敢接。
婚车开动了,鞭炮响起来,乔元敬夫妇眼眶湿润,太多的人影晃动,乔暮的身影再也难以找到。
“昕怡,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一旁的白牧之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的,牧之哥哥。”乔昕怡笑容羞涩,脸上浮着大片的红晕:“可能是太紧张了……真没想到我终于能够嫁给你……”
白牧之含情脉脉的看着乔昕怡,把她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傻瓜,我也没想到能有一天娶到你。”
“牧之哥哥……”乔昕怡扑进白牧之的怀里。
……
乔暮在乔宅外一列豪车中找到了乔云深的车,透过打开的车窗唤着驾驶座上的乔云深:“云深哥。”
“上车。”乔云深道。
乔暮依言上车,车子开动,她转头问他:“云深哥,你不是说要带昀儿回来的吗?人呢?”
乔云深深深看她一眼,下巴指了指越野车后厢,乔暮瞬间转头,赫然发现后座坐了一对母子,女人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一件土里土气的黑色棉袄,双手局促的放在膝盖上。
男孩个子挺高,大约有一米五六的模样,身上同样是一件非常土气的棉袄,睁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望着她。
乔暮几乎一眼就从男孩的眉眼中认了出来,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昀儿。”
乔昀缩了缩肩膀,怯怯的开口:“你是大姐?”
声音不是记忆中的稚嫩,是那种粗粗的发育时的男孩嗓音,乔暮一想,昀儿已经离开六年多了,当年昀儿失踪的时候才七岁,粗略一算现在已经十三岁了,也该到了发育的年纪。
“嗯,我是大姐,乔暮。”乔暮眼泪差点出来,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乔昀,看着她失踪了多年的弟弟:“昀儿,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我……挺好的。”乔昀声音依旧很小,不安的往旁边的女人脸上瞄了瞄。
乔昀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疑惑的目光看向开车的乔昀,听他在解释:“昀儿这些年和这个阿姨生活在一起,他们相依为命,靠捡垃圾为生。”
捡垃圾?
乔暮心脏剧烈搅动,心疼不已,曾经昀儿是全家的宝贝,要什么有什么,竟然这些年会靠捡垃圾为生,到底在这个孩子身上经历了什么?
再次转头看向后座,乔暮心痛的看着胆怯的乔昀,“昀儿,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会失踪?是谁把你带走了?”
乔昀似乎对找到他的乔云深比较信任,看了乔云深好几眼,随后才小声说:“是二姐把我抱走的,她说带我回家。”
果然是乔昕怡!
乔暮恼怒不已,突然对乔云深道:“云深哥,为什么刚才不带昀儿进去,奶奶在家,还有乔元敬和简佩……”
乔云深脸上隐隐蕴着无形的杀意:“现在所有人都在往婚礼酒店赶,如果昀儿出现在乔昕怡的婚礼上,指认她,岂不是更有趣?”
他是想让昀儿在乔昕怡婚礼上当众揭穿乔昕怡的真面目?
乔暮回头看一眼怯生生坐在后座的两人,若有所思的咬唇。
乔昕怡和白牧之的婚礼场地早就宣扬的满世界皆知,并不在漓城,而是安排在隔壁市陵州,那里也是白氏家族的老家。
也就是说,乔昕怡的婚车,以及所有宾客都会在中午前赶到陵州婚礼酒店,参加婚礼。
片刻后,车子驶上高速。
乔暮很久没见乔昀,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相处,中途让乔云深把车停在服务区,下车买了一大堆零食和水装在塑料袋中吃力的拎上来。
“昀儿,饿不饿?”乔暮笑着把东西递到车后:“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给你每样都买了一些。”
乔昀和那女人互看一眼,犹豫的接过塑料袋。
怕他们难为情,乔暮坐回身,只听到后面不断是塑料袋响的声音,以及嘎吱嘎吱咀嚼零食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车座后的两人吃的有多狼吞虎咽。
乔暮:“……”
她心口泛着愧疚与难受,侧头无声的看一眼乔云深。
乔云深发动车子驶上高速,侧脸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来之前,我带他们吃过东西了。”
她相信云深哥不会亏待昀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年昀儿在外面真的受苦了,捡垃圾为生,想必生活过得极差,这些零食更是没机会吃到。
乔暮捏紧双拳,昀儿真是太可怜了。
真不知道乔元敬夫妇看到这样的昀儿会是什么反应,恐怕最多的是心疼吧。
乔暮暗自好笑,乔元敬夫妇这些年对她完全像是仇人,昀儿找回来了,并且指认乔昕怡才是罪魁祸首,她很好奇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在服务区逗留了一会,再上路,乔暮看到了前方有一辆排车,很眼熟,好象是乔元敬的车。
乔云深也看到了,开车跟在后面。
高速路上车很多,车速很快,乔元敬的车是司机在开,非常稳,乔云深选择超车,很快开到了前面。
不到几分钟,乔暮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撞车的声音,接着是急刹车,高速上经常有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