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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去做就去。”
这件事怎么会这么巧合？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我知道，我都知道。”
顾明烨第一次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怀里的妻子。
她哭的那么悲恸，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多？所以，老天爷要惩罚了我了呢？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我……”
邢荞说话的声音越发虚弱起来，胸口好像有一口气憋着，怎么都哭不出来。
“是因为我不听医生的话，我非要吃那些不能吃的东西。
就算……就算嘴馋也不该的。
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嘴里面叨咕的也是反反复复的一些话。
顾明烨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邢荞，你清醒一点，看着我，看着我。”
邢荞目光茫然，一张脸惨白的好像是纸一样。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你听到了么？”
怎么可能不是？呵呵呵……怎么可能不是呢？
孩子明明在她的肚子里，好好的啊，然后，然后就……
眼泪湿了顾明烨的衣裳，两人彼此看着对方。
“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连一个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都照顾不好。
我……我好没用啊。”
“不许你这么说，你做的很好。
只是……只是这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
缘分，没有缘分。
邢荞的嘴里发出了一个气音。
呵……
“我以为，只要是善良的人，都可以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现实真是好残酷啊。
顾明烨，我……我……”
说着，说着，邢荞突然闭上了眼，瘫软在顾明烨的怀里。
抱着怀里的小妻子，顾明烨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生生扯着。
丧子之痛，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他不能倒下，绝对，不可以倒下。
…………
顾明烨抱着昏迷的邢荞出来的时候，段凯吓了一跳。
“这……”
“准备手术。”
“顾明烨！”
“我叫你准备手术。”
他猩红着眸子，那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一般的愤怒就像是要喷出来的岩浆。
段凯顿了几秒。
转身看向妇产科的几个医生。
“准备手术。”
…………
紧急回国的梁多多还不知道邢荞此时经受着什么样的遭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手腕上带着的串珠突然断掉。
一颗颗的珠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愣愣的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珠子，梁多多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这是邢荞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虽然不是非常值钱，可是她一直都待在身边。
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断？
这个预兆，实在太让她害怕了。
不，不行，邢荞，你千万不能出事。
你千万千万不可以出事。
“请从华盛顿飞往晋城的旅客注意了，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三十分钟，请您尽快带着您的登机牌登记……”
梁多多放下行李，赶紧将那些珠子捡起来。
这个珠子，她一定要带回去。
邢荞，你要好好的。
千万……
手术历时三个小时。
顾明烨站在手术室外，一眼不眨的看着那扇门。
而段凯看到他这样，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明烨，我有话想要问你。”
顾明烨没有反应，段凯上前了两步。
“我知道，这个时候也许说这些不合时宜。
但是，我还是想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邢荞这次流产，和你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顾明烨的目光就投射过来。
而段凯也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不会因为担心邢荞的身体而……”
“段凯，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这句话让段凯愣住。
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真的是他做的么？
“顾明烨，你别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来！
我要听的是实话，你之前和我说过，要为了邢荞而放弃孩子。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句实话就行了。”
他不信顾明烨真的下得去手。
可是对于顾明烨来说，就算不是他做的，可是也动了那样的心思。
所以，是与不是，重要么？是不是宝宝知道他想要牺牲他换取邢荞之后，才会……顾明烨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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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第800章 孩子，出事了（5）
对于他来说，就是没有任何差别。
结果已经是这样了，所以，是不是他又如何呢？
“你被跟我说这些话，你这样就是承认你是……
顾明烨，你疯了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明烨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扇门。
而段凯彻底误会了顾明烨的意思。以为他就是承认了孩子的失去和他有这不能分割的关系。
“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顾明烨，会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
顾明烨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攥紧，手背上青筋隆起。
他早就后悔了……
………………
手术结束的时候，邢荞仍然在昏睡着。
其实本应该局部麻醉才是，可因为她的特殊状况，医生采用了全麻。
顾明烨看着她，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困难的时期。
拉过邢荞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双黑眸里是无法抑制的痛楚。
他不是不想流泪，也不是不想宣泄。
只是，顾明烨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能垮下去！
…………………
阳光很好，草地上偶尔会有在遛狗的情侣笑着闹着。
巨大的垂柳跟前铺着一块鹅黄色的地毯，干净，整洁。
邢荞看着眼前牙牙学语的孩子，脸上带着笑容。
“嗯……”
“乖宝宝，叫，妈，妈。”
她很有耐心，看着宝宝，一字一句的教着。
身旁的男人，看着手里的书，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吧，吧……”
小家伙嘴里念着不真切的单音字。
听上去，在叫“爸爸”。
邢荞有吃吃醋的将小家伙抱起来。
“小柠檬，你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教了你这么多次，你竟然开口叫爸爸。”
小婴儿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咯咯地笑，然后叫的更清晰了。
“爸爸……”
“嘿，你这小东西，故意气我是吗？”
顾明烨笑着放下手里的书，然后接过邢荞怀里的小柠檬。
“宝贝，你看，妈妈吃醋了。”
说着，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小柠檬被他亲的咯咯的笑。
邢荞看着父女俩，眼神温柔。
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落在地上，透出一个个如星子一般的光斑。
可是，这么美好的一幕，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了眼泪。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
邢荞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顾明烨憔悴的脸，他的下巴都是胡茬。
眼角还湿润着，那个梦，那么清晰。
清晰的就好像是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一样。
“我梦到我生了一个女儿，我们给她取了乳名。
因为怀孕后期爱吃柠檬，所以改成了小柠檬。”
她的声音沙哑，语速缓慢。
顾明烨握着她的手，即便，听的那么揪心，却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小柠檬很聪明，会……开口叫爸爸。”
眼泪滑落下来，晕开，打湿了枕头。
瞬间，成了一朵花，那么悲伤。
邢荞哽咽着，一瞬间，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如果不是梦，那该多好？
又或者，这个梦一辈子也不醒来该有多好？
现实这么残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要怎么面对，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然后又瞬间从天堂掉落地狱的境况？
如果她再小心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让孩子离开。
是她这个做妈妈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邢荞……”
“顾明烨，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邢荞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眼睛一动不动。
顾明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可是又不敢不按照她说的去做。
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细心的掖好被角。
“有事叫我。”
“嗯。”
……
病房被关上的瞬间，邢荞将脸埋在枕头里哭的不能自己。
而一门之隔的走廊里，顾明烨靠在墙上，顺势滑座在地板上。
都是自己不好，明明之前那个给自己批八字的先生说过的。
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只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难，厄运。
可是，他偏偏，要留她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是自己，她会过着平凡，安定的日子。
都是因为自己，执意要插手她的人生，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所以，罪魁祸首是自己。
如果，自己早一点放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顾明烨，你这个灾星，难道真的要克死她才肯放手么？
看着自己颤抖着的手，顾明烨苦笑着流泪，眼眶通红。
……………………………
梁多多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的时候，头发乱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看着顾明烨就这么坐在地上，像是一尊石像，她更是吓坏了。
“怎么回事？顾明烨，荞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