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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难道是进了狼窝?
我吓得一哆嗦,不能这么倒霉吧,
我穿好衣服,哆嗦着下了楼,
老婆婆正在灶间生火,指着柴火,快生火,不然没早饭吃!
我哪里干过这个,笨手笨脚的,招来一顿骂,
什么都干不好,还整天寻死觅活的?好意思吗?
我就纳闷了,她从哪里看出我有这种想法的,
她瞅我一眼,怎么?不服气?难道不是?一看你就是大城市里的孩子,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跑到这前不见人,后不着村的地方,难道是为了寻开心的?
好吧,我承认的,我一直就是个透明的人,什么事都瞒不住别人,陆淮涛就常这样说我。
一想到他,我就又要哭了,
老婆婆拿生火的柴火敲敲我的手背,哭什么哭?干活!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象个影子似的,跟着我,不停的指挥我干这干那,我就纳闷了,以前我没来的时候,她是怎么生活的?
我求她,让我自己呆一会行不行,我只想自己呆着,想我的陆淮涛,想我失去的幸福,我想痛快的哭个几天几夜。
凭什么?她说,有什么可哭的,你自己选择的路,有什么可哭的。
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己选择了,我冲她嚷,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她怎么这样讨厌?
她冷笑,哦,有人拿着枪逼着你离开了?有人把你绑上车强迫你离开的?没有吧,还不是自己长腿自己走的,怨得了谁?
算了,我不想和她说了,她不懂我的无奈的,
哼,她加了一句,自以为是的伟大啊,你以为你是谁?
我一下子火大了,声泪俱下的冲她吼,你是我的谁啊,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我的难处吗?你就这样说我。
那好啊,那你讲给我听啊,让我听听你有多不容易。
我终于找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把闷在心里许久的困扰讲出来,原谅我,我实在太需要倾诉了,我实在太需要跟别人讲讲我最爱的陆淮涛了,于是,我给她讲我和陆淮涛初次相遇,讲我一见钟情的爱上他,讲他和姐姐的恋爱,讲姐姐的离开,讲我如何陪伴在他的左右,陪他度过那段最难的日子,讲我的学生,讲赵雪娜,讲阮晴,讲我的无奈,讲我的惊恐,讲我带给别人的伤害,讲我的无心之失,讲我永远也生不了孩子,讲婆婆的难处,哦,原谅我,我本来答应婆婆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是就是忍不住。
我边讲边哭,哭得一塌糊涂,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她听不听明白,反正我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哭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最后就只余下沙哑着嗓子干呕了。
她一直守在炉旁静静的听,
我讲完了,身心疲惫的耷拉着脑袋默默流泪 ,
她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
末了,站起来,骂了我一句,死蠢!
我茫然的抬头,鼻塞到不行,问,骂谁?
骂你!还能是谁!蠢死了完了,你啊,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给我滚回去!
她骂骂咧咧的起身,拿钩子捅捅炉子,我被骂得很爽,好象自己确实是欠骂的,
我说,婆婆,你能再骂得具体点吗?
她瞪我一眼,我老婆子吃饱撑了听你这没营养的故事!
没营养?我木木的想,老婆婆还真有文化啊,
她接着说,多大的事啊,人啊,活在世上就够难的了,还自寻烦恼,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何必想那么多,依我看,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开什么头,结什么尾,都有定数,这是她们命该如此,换了谁也改变不了的。你要偏把这些事都归到你身上,不是蠢是什么?
遇到个可心的人好好过就行了,管他三姑六婆的,能生就生,不能生就不生。多大的事,要是这男人真爱你,他不会在乎的。
你不理解的,婆婆,我又开始哭着说,他是他们家的独苗子,
哎哟喂,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满脑子旧思想啊,一辈子不管两辈子事,想那么多干嘛?
唉,她理解不了我的顾虑,我摇摇头,谁也理解不了,陆淮涛多喜欢孩子啊,要生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儿呢?可我给不了他。
我说,老婆婆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故事了,如果不是我,我姐姐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我处理不当,赵雪娜不会疯,阮晴不会死。全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
屁!老婆婆骂人了,你是不是从小就不受待见啊,怎么性格这么古怪?
我哪里古怪了,我多善良可爱的一人啊,我抢白道,连刚认识的人都这样说我,看来真是我的问题了,
人家有事都拼命把自己往外摘干净,光怕沾上,你倒好,恨不得所有事都揽在身上,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老婆婆指指我的脑袋。
我想了想,她说的有道理,
我不吭声了,耷拉着脑袋,老婆婆端出碗饭来,快吃吧!吃完了赶紧回去!少在这里恶心我!
我接过来,突然觉得很恶心,想吐,赶紧把碗搁一边,冲到屋外大吐特吐。
吐完了,捂着鼻子进了屋,我说,婆婆啊,你能不能对我好点,我都被你吓吐了,你要赶我走,我能上哪儿啊,爹娘都不疼我,都没人稀罕我!
她定定的看了看碗里的饭,再看看我,突然问,你怀孕了吧?
天方夜谭!
我说过了,我不可能有孩子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她的视线扫过我的腹部,突然又说,你比刚来的时候胖了。
边说着,边端起饭来向我走过来,我赶紧捂鼻子大叫,别过来,别过来,我又想吐了。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突然觉得她的眼神象是在看个白痴一样,
她说你不能怀孕,你有没有再找别人看看,我们镇上就有个小诊所,你要不要再去看看,听说有人捐了台那什么机器,照在肚子上,肚子里的娃什么的都能看到,连肠子都能看清。
我一听肠子这个词,再联想那粘腻蠕动的样子,又吐了起来,
她不放过我,帮我拍着背,追问,有没有查过,
我,我支支吾吾,哦,阮晴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我完全慌了,哪有那个心思和想法啊,再说,我婆婆也不能拿这个事来跟我开玩笑吧,还说出自己的秘密,为的是什么,逗我玩?
我喘着粗气,问,你为什么断定我是怀孕了,我只是累了而已,
她一副笃定的样子,肯定是怀孕了,
我问,婆婆你生过几个孩子啊,
她脸色不好看的搪塞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好吧,我是猪行了吧,我得赶紧再吐去,没功夫和您瞎贫了。
陆淮涛:
窗外突然响起了连声的鞭炮,没完没了,烦死了,梦中的肖笑正甜甜的笑着窝在怀里,醒来,却一点影都没了。
我走到窗边,往外看,四处张灯结彩的,楼下的花园中央,有人在放烟火,不年不节的,放什么放?污染环境。
我抄起电话,打给物业,投诉他们!我自己盖的房子,总有这点权利吧,
物业很客气的听我骂完,很礼貌的回答,不好意思,陆总,因为今天是除夕…。
除夕了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讪讪的挂上电话,浑浑噩噩的这些日子竟然不知道。
我晃晃悠悠的走到墙上的挂历前,圈了个圈,从她离开到今天,三个多月了,行,肖笑,我也不找你了,咱们就这样耗下去,我要是幸运的话,就死在你前头,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低头看看手腕上的伤疤,前些天,我喝多后打碎了酒瓶,在手腕上留下了几公分长的血口子,看着血快速的流出来,我竟有些快感,流吧,都流光了,我就不痛苦了,找她也找不到,最后做梦都梦不到她了,死了算了。解脱了。
可是终究没有死成,多事的哥嫂找人砸开了门,请了医生给我缝合,真讨厌,我的门啊,好贵的啊,我得让他们赔!
我后来想,我才不死呢,我就得让她看看我有多痛苦,我得让她心疼啊,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就不信了,她就能忍着永远不回来看我?
哦,肖笑,求你了,回来吧,回来看看我,我多可怜啊,一个人。你怎么这么忍心,你有这世界上最柔软的心肠啊,怎么不回来看看我?
到底为什么要走?我不恨你了,我不怨你了,只要你回来。
我再抽一只烟,最后一只了,快点麻醉我吧,快点来吧。快点到我的梦里来。
有人在门外敲门,不停的敲。
敲吧,只要你的手不疼,我用耳塞塞住耳朵,不理
还在敲,极有规律的,极有节奏的,太扰人了,哪个不开眼的又来烦我,早告诉了他们再来我就要打人了,当爷的话是屁话不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爷也不客气了!
呼啦一下子拉开门,刚要破口大骂,等等。
面前这个包的象个粽子似的小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哦,今天的幻觉来得好早啊,
朝思梦想的讨好的笑,日思夜想的脸庞,圆乎乎的身子,?等等,怎么这么胖了?我倍受煎熬的消瘦如柴了都,她怎么在我的幻觉里,一夜之间,还长肉了?凭什么啊?
我伸手提溜起她来,拎在手里掂了掂,嘀咕,真是奇了怪了,昨晚上梦见你的时候,你没这么胖啊。
胖乎乎的小人咯咯的乐,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陆淮涛我回来了。
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甜,她在梦里从来只是傻笑的,我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还开口说话了?
我揉揉眼,再揉揉眼,晃晃脑袋,咦?她还在眼前,手温温软软的,咬一口,还挺实在的,
妈的!我瞪大了眼,将手里的她差点扔出老远,
活的?!!!
肖笑:
陆淮涛此时的表情可真逗,吓傻了眼似的,
他将我拎在半空中,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一脸迷糊状,我闻到浓浓的酒味,还有我曾经很熟悉的烟叶味,心疼的泪就下来了,他瘦多了,原来棱角分明的脸,越发的清瘦了,脸上毫不掩饰的灰暗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