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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山立刻以为主子记性不好。
“戚小山！”
“不是这个，是问你死之前！”申屠寒冀的耐性真的不多，今天已经很破例，就像刚刚还亲自吩咐一个下人的训练情况，总的来说都是为了这个戚小山！
“哦！”阎王就是阎王，这么快就明白。“温绍，温度的温，绍兴的绍！”想不到死了之后还会用到生前的名字！
申屠寒冀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真的遇到，还以为自己是失心疯，而要使此刻有第三个人在场，肯定以为他们两个都有失心疯！
“几岁了？”最好不要是他心里接受不了的年纪！
“呃，也是问生前的吗？”
申屠寒冀压了压火气，什么叫做“生前的”！好像自己也是个死人一样，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是那阎王嘛！
“以前的！”
“二十岁，呃，马上要二十岁，还没有过二十岁生日就死了……”想到此戚小山还是很伤心的，本来还很期待今年的生日礼物的，据说妈妈的妹妹也会从外国回来，还会给自己生日礼物的！
听到戚小山这样的口气，申屠寒冀心里也有些闷闷的不愉快。
但，二十岁！
他以为三岁的！
“怎么死的？”申屠寒冀继续问道，这次声音不大，其实是有点小心翼翼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注意过别人的情绪，但此刻就是担心戚小山会不会太伤心。
但戚小山想起自己的死，还是情绪低沉下来。“唉！那是还有两个月零四天我就要过生日的日子，当时是个晴天，我早上有课，忘了说，我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了——”
申屠寒冀瞪大了眼睛，刚想提出疑问，但继续说话没有发觉他疑惑的戚小山没有给他机会说话。
“——我本来要去上课，可是突然间发现路边有只小兔子，那我以前只在书中和电视里看过兔子的样子嘛，从没有见过真实版的，所以就不顾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警告，追了上去。”戚小山终于看到申屠寒冀想要问问题的模样，但却猜错了人家想要问的问题，自以为是地回答道：“你是问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为什么不要我养兔子对不对？
“是这个样子的，我呢，对毛一类的东西敏感，所以根本没办法靠近小动物，见了它们就打喷嚏，打个不停，打出血来都是有的。不过这次我是堵上了鼻子，只用嘴巴呼吸去追的，我只是想摸一摸而已！
“然后，我就继续追，不要以为我是在街上乱跑被车撞死的哦，也不要以为我是因为救小兔子才会被车撞死的哦！我有看车的，车也有看我！我就一直追，我就不信它那么能跑，我吃肉，它吃草，并且没有我吃的多，怎么可能跑过我！所以我没有放弃的意思，翻过了不知道谁家的墙，又翻出了不知道谁家的墙，最后到了一个公园，不过小兔子只是进去了又出来了，我其实那个时候已经迷路，平时我根本就不去什么地方，出门家里也随时派车，去学校就是因为近，我又不想一直坐车，才会走着的，然后才会遇到小兔子！”
申屠寒冀已经不打算打断戚小山的话了，听着他像天书一样的话，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好多都是废话，也没有个重点，要是换了别人说，自己肯定一掌拍过去免得烦着自己，但看戚小山这副样子，却觉得很有意思，此刻一直不易察觉地带着微笑，这是可以让组织成员全体掉下巴的事件！
“出了那个公园，又向一处高级住宅区跑，那位看门的警卫据说认识我，反正是叫出我的名字的，然后他看到我抓兔子，就跟着我一起抓，可是这兔子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我遇到的是可以变成超级赛亚兔子的兔子，反正就是精力充沛！
“警卫大叔也不能一直跟着我抓，他还要守着大门，所以我就还是自己一个人抓。超级赛亚兔子接下来钻进了住宅区的枫树林里，这回我们急着抓，因为我觉得既然它会直奔这里而来，而这里又是一片丛林，我想兔子的家肯定就在这里！你想我以前都没有见过真实的兔子，现在有机会让我见识兔子的一家，大兔子，小兔子，老兔子，我怎么会放过，说不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我放任兔子跑，我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追！
“可是也不知道追出去多远，我这么有耐性的人都快没了耐性，兔子也没有找到它的家！”戚小山极度失望地说道。
在申屠寒冀好奇戚小山到底是怎么死的时候，戚小山突然间就说——
“然后我就死了。”
第十七回 不同世界
申屠寒冀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嘴就问道：“怎么死的？”
戚小山叹了一口气，道：“累死的。”
“就累死的？”申屠寒冀再次没有控制住。
“嗯，就是那么累死的。”戚小山毫不觉得羞愧地说道。“呃，不过我记得妈妈好像告诉过我，我心脏不好，所以一般不让我劳累。”
申屠寒冀此刻真想一掌拍死眼前的人。“那你还追兔子！”
戚小山立刻眼睛生光。（因为里面有水，所以反光！^_^！！格格说）
看到戚小山要哭，申屠寒冀立刻不敢再骂，不过怀疑自己是怎么了，以前这种谁死谁活的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不骂你了！过来！”申屠寒冀的表情好像极度不耐。
戚小山不确定地慢吞吞走过去，到了申屠寒冀手可触到的地方的时候，没有耐性的人立刻把人拉过来，结果用力过猛，把人拉到自己怀中。
“呜呜……”戚小山本来憋回去的泪水这次可真流出来了。“鼻子！”
“我看看，来抬起来我看看！”申屠寒冀捏着戚小山的下巴将他的脸扬起来，鼻子没有一点异常，不过还是轻轻摸了摸。“不疼了！”
戚小山眨巴几下眼泪，流了几滴也就停了，委屈地看着申屠寒冀。
而申屠寒冀这时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居然还能说出“不疼了”这种话！这简直是，简直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自己儿子都没抱过，何况还哄！
突然把戚小山推开，厉声道：“不是二十岁的人嘛！怎么还这么爱哭！算不算男人！”
戚小山本来就委屈，撞了自己的人还没有道歉，结果还对自己大声！
他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声哭起来。
“呜呜……”
申屠寒冀的脸绿了，怎么会这样！
“以前，以前就不让人家哭……人家哭又怎么样，哭又不少块肉，人家怎么不是男人了！呜呜……现在死了还不让人家哭，人家就是爱哭嘛！人家水喝的多嘛！呜呜……”
申屠寒冀的手在抖，但没有下死手杀人，而是轻轻抚顺着戚小山的后背，深呼吸几次才说道：“好，好！你哭，哭吧，我不阻拦！”
这样的安慰让戚小山更加舒畅地哭起来，哭的脚软，只好靠在申屠寒冀身上，而申屠寒冀也看出小家伙没了力气，干脆抱他坐在自己腿上，任他哭，袖口都是泪水。
申屠寒冀轻轻叹气，真是，真是自己都吃惊呀！
看他擦不过来，自己也奉献出袖子给他擦，而他用的还挺自然，也不客气。
没有人阻，也没有人劝，戚小山终于畅快了，哭完了，两人的袖子也都湿了，摸一摸主子的袖子，戚小山又笑了。“对不起！”
看他这副样子，申屠寒冀也笑了，笑得很自然，很舒服，自己也觉得自己笑得很开心，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开心的笑容，只是单纯的笑容而已！
戚小山还坐在别人腿上没有下来的意思，还擦着脸上，还有些水气。
“你是人吗？我是说，你生前是人吗？大学三年级是什么意思？”申屠寒冀问道，声音已经在他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不再冰冷。
“呃？”戚小山疑惑了一下，随即明白，想到冥界这落后的样子，应该还是古代的模式。“我是人啦！我们那里比这里先进一些而已。”戚小山可不敢随意说别人落后。“大学三年级，就是读大学已经三年级，而大学呢，就是大学啊……”看着主子仍是不懂，戚小山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就是小孩子要读书的嘛，然后分设的学堂，我们就一直读一直读，大学就是最高学府，不过还有研究所啦，那里太专业，而大学……也挺专业，这样懂了吗？”
申屠寒冀立刻道：“那你岂不是很有学问？”他可是听到最高学府的字眼。
戚小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也没有，我只是中等生而已，不像哥哥姐姐他们，他们都是优等生，从小就是，我都被他们比的看不见了，不过他们这么厉害的人最疼的就是我！”戚小山骄傲地宣布，用这副小身体的小拳头举向天空。
申屠寒冀又笑了，今天的笑容比去年到今年为止的都要多。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戚小山的话，但肯定戚小山的确不是他所熟知的这个朝代的人，从戚小山清明的眼眸中可以看出他没有失心疯，从他脖颈的动脉处也可以肯定他不是在胡说，所以，申屠寒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奇特的人怎么办，反正不是奸细，反正不能杀了就是了，这么有趣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会有趣，在他的眼中，一向只是该杀的人，和可用的人，雇主而已！
接下来戚小山又兴奋地解释了什么是爸爸妈妈，什么车居然可以撞死人，什么是高级住宅区，什么叫警卫，什么是公园，总之申屠寒冀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样。戚小山之所以兴奋，是因为可以讨论一下生前的事物，好像自己回去了一样。
申屠寒冀也好奇地打听戚小山所知道的他的世界的一切事物，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熟知的朝代中，居然还会听到这种离奇的事情，好像现在世界的事物已经无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要了解更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