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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陆先生善诱她。
“姑娘,你这才开始啊!上山还得四十来分钟呢!”晨起的老大爷路过他们身边时,接了她的话语。
让陆景行面色一阵尴尬。
本想好好诱拐着她上去的,哪儿晓得被一个老大爷给兜了底儿?
“我不去了,”言罢,陆太太转身作势要下山,却被陆先生一把抓住。
“乖乖、来都来了,中途放弃可不是你的风格,”这都开始了,哪里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沈清闻言,默默看着他,看不出面色。
伸手他拧开了一瓶水,递给她;“喝口水我们再继续,听话。”
如此,陆先生一边说着好话,一边牵着她上山,路过登山客都不忍不住侧眸看了眼,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只因气质太过出众。
陆太太想,经历过今日,她往后应该是不会在想着去爬山了。
约莫走了一半,沈清只觉双腿在打颤,而后甩开陆先生的手,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额头埋在臂弯之间。
累了,走不动了。
气喘吁吁。
陆先生也是无奈,磨人的小妖精。
见她埋首在臂弯间,可见是真累了,这会儿连话都不说了。
连下山的言语都没有了。
将矿泉水递给她,拿起了灌了两口又还给陆景行。
“真累了?”陆先生询问。
“恩、”她缓缓点头,爬山是个技术活,比她踩着高跟鞋在外面视察一整日还累。
“我背你,”陆先生道。
闻言,她愕然,震愣了,片刻,思忖着她到底是听错了还是陆景行说错话了。
见她久久不动弹;陆先生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薄吻,问到;“怎么了?”
“还有多久?”她问。
“还有十分钟,”这会儿是真的还有十分钟。
“爬上去吧!”怎能忍心让他背自己?怎能忍心将重量悉数落在他身上。
陆太太心疼陆先生。
而陆先生自然也是能感应道。
伸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冷汗。
“乖乖、背你上去,累坏了我心疼。”
陆先生说着作势转身,示意沈清上来。
最终,在众目睽睽的公开场合,
陆太太上了陆先生背脊,他的后背,很宽厚,很温暖。
有着承载一切重量的资本。
陆先生伸手将水瓶子递给她,示意她拿着,而后自己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上山。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不少大爷大妈看到了忍不住轻笑。
年轻人们不少人向陆景行吹起了口哨。
羞得她将脖子埋在他颈肩,只听闻陆先生道;“他们都在羡慕阿幽。”
“要不要脸?”她轻嗔。
陆先生笑,笑的一脸愉悦,笑的这山里的花花草草都黯然失色。
路上,沈清轻蹭着他脖颈,将脸上的冷汗蹭到他衬衫上,陆先生知晓,但不嗔怪,他的洁癖,已经被这个邋遢的小迷糊给治的差不多了。
刚刚可是亲眼目睹了陆太太一屁股坐地上的场景。
若不是见她真累着了,指定会数落她两句。
“你累不累?”期间,陆太太柔声问到。
“不累,”他身为军人,身体素质自然比平常人好,沈清体重本就轻盈,算不得什么。
“累了就放我下来,”她道。
放她下来?不放,无论这条山路有多险阻,背着她了,就要到达终点,半路放下来?不存在的。
“恩、”他如是应着,只是为了宽慰她。
道路险阻,山路崎岖,一节一节楼梯上去,平常人都受不了,沿路,她看见不少男男女女走的气喘吁吁,而她的陆先生一路背着她上去面不改色,若非额头时不时掉下来的热汗,她都真觉得陆先生没有任何感觉了。
路上小情侣见此,个个指着他们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陆先生见了,浅笑不止。
而陆太太更甚。
“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陆太太响起傅冉颜成天在耳根子叨叨的这句话,便念了出来。
“恩?”陆先生听到了字面意思,话语微杨,带着询问。
“傅冉颜经常说的一句话,用来形容刚刚那个女孩子的心情应该是挺好的,”陆太太解释。
嘴角挂着淡笑。
陆先生笑的一脸无奈。
似乎、确实如此。
楼梯结束时,陆先生将她放下。
转而牵着她的手,走在路上。
上面道路都是平山地,有些陡峭,背着她,不安全。
“要自己走了,”陆先生给她说着好话。
“恩、”她浅应,在耍无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者前面都是平底。
“你怎会知晓这边有一片大草甸?”陆太太好奇问到,他不一直都在江城?
“报纸上看到了,”陆先生答。
夫妻二人手牵手上去,陆先生全程未松开她,紧紧相随。
陆先生爱她,愿意给她一切!
在家无聊?那就出来活动活动,爬山爬不动?你尽量,剩下的我背你。
他不喜沈清这种耄耋老人似的性子,活泼可爱多好?
天气好,晒晒太阳。
到达山顶,她赫然发现,荆山山巅之上,隐隐竟然能看见沁园,若是夜晚,定然能看见沁园暖黄夜景?
微眯眼,想看的更清楚。
“晚上这里看不见沁园,”陆先生见她动作,微微道。
“为什么?”她问,有些诧异,明明就在眼前。
“沁园地势隐蔽,不管从江城哪个方向来看,皆是若隐若现,当初建造时,花了些手段与精力,”陆先生为她答疑解惑。
“海市蜃楼?”她浅笑道问。
陆先生轻佻眉,揶揄他?
胆儿肥了。
挺好。
“外人眼里是海市蜃楼,阿幽眼里是什么?”他问,眸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期盼。
在外人眼里,沁园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子虚乌有、虚无缥缈,虚无缥缈而不实际存在的事物,不可企及的虚无梦想。
沈清眼里?近水楼台?
海市蜃楼似乎没什么近义词可以用来形容的。
沁园那个地方,不过是一个每天清晨醒来的地方,和晚上落脚点的归宿。
是什么?
“家吧!”她沉吟了一会儿道。
家吧?恩,还不太确定。
不太肯定。
“于我而言,沁园就是家,因为阿幽在,”陆先生道,嘴角挂着浅笑,沈清得不确定,
但他这里是肯定。
闻言,沈清心里一颤,抬眸讶异看向他清明的眸子落了些余晖。
“总统府呢?首都公寓呢?”她问,语气带着些许自己不知晓的焦急。
“傻,”他伸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有妻子的地方才叫家。”
阿幽在哪里,他的家就在那里。
多年后,他们白发苍苍,相携在小道散步,想起这话时,她笑了。
很慈和的笑。
而此时的沈清,心底一沉,就好似陆先生的这句话将她原本放在胸口的心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很,慌得很。
山顶下来时,她腿软,走的哆哆嗦嗦的,陆先生笑意不减,抚着她下山时不忘揶揄她。
“阿幽体力这么差,可怎么行?”
此话一出,沈清一分神,一脚踩空落下去,惊的她心险些飞起来,而陆先生更是怕的紧,搂着她直往怀里带,一手紧紧扣着她,一手紧握路边栏杆。
这要是摔下去,不得跟滚皮球似的?
“乖,没事,”他心有余悸,缓缓安慰着心跳加速的沈清,语气说是安慰沈清,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回去路上,夫妻二人坐在后座,沈清身体疲乏,靠在陆景行肩膀上浅睡起来,睡相安稳,一手半抓着他的衣袖。
路上,陆先生叮嘱徐涵开车慢些,徐涵应允。
原本准备回家吃午饭的人,生生是错过了时间。
到沁园时,沈清未醒,陆先生轻手轻脚准备将人抱下来,可还是惊醒了怀中人。
陆先生轻眯眼,醒了?
晚上睡得那么憨沉的人,白天竟然这么浅眠?
醒了也好,正好吃饭。
正好担忧她错过午餐时间。
“醒了?”陆先生弯着身子问到。
“恩、”她浅应,白皙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
这一蹭,软了陆先生的心。
“跟毛毛一样,”陆先生浅笑宠溺道。
陆太太虽说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可也听得透他的话语。
跟毛毛似的?被关进屋子里?
扶着他的肩膀从怀里溜下来,自己进了屋子,徒留陆先生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被遗弃了?
前一秒好好的,后一秒就扔下自己走了?
又招惹她了?
陆先生头疼,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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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婚如暖阳
五月初,春去夏来,江城温度逐渐升高,若天气稍热些,会让整个人呈现出懒洋洋的状态。
春天的尾巴不见,夏天的影子正在朝大家招手。沈清清早出门穿了件单薄衬衫,却被陆先生喝止,硬生生再让她带件外披,虽觉得多此一举,可还是照做了。
这场婚姻里,陆先生逐渐在往管家公的方向发展,而陆太太则是智商倒退,成了一个时时刻刻需要人叮嘱的小女孩。
这日,盛世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稀客,当章宜进来知会时,面色有些难堪,看着沈清欲言又止道;“你。唐晚来了。”
她原本想说你继母来了,可随即想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便改了口。
闻言,沈清蹙眉。
唐晚?可真真是稀客。
“让她进来,”她道。
唐晚进来时,她正在低头办公,淡薄的雪纺白衬衫,黑色阔腿裤,整个人气质清冷又高雅,随意拉开对面椅子坐下去,而后看着沈清道;“我来说件事情就走。”
她知晓沈清与她不对盘,所以也不会过多的留多少时间在她面前让她对自己讨嫌。
沈清默,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