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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个大学同学其实是一个学长,在我们学校的医学部也是非常传奇的人物,我以前帮过他一个忙,也就熟络了,而且他和我们住在一个小区,我也时不时邀请他来做客,只是他一次也没来过。
今天是他轮休,正好在家里闲着,爽快地答应了。
我让顾易森去卧室睡觉,自己去厨房烧水。我忽然想到,上次的药明明还剩下很多,怎么就突然没了。疑惑地打开柜子,拿出放药的小盒子,果然是空的,连药瓶都不剩。可是那个药瓶是我买来用来专门装感冒药的,从来不会丢掉,居然就不见了,着实奇怪。
水烧开后,凉了会我就端过去给顾易森,刚才回家的时候从药房买了些药,拿了几颗塞给顾易森,看着他皱着眉头喝下。我想了想,还是问他药瓶的事情。
他的表情有些微变,抿了抿嘴巴,说,“我不知道,可能我上次不舒服你出差吃掉了吧,过太久了,记不清楚了。”然后就把头蒙到被子里,不再搭腔。
我把他的被子从头上拉下来,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正视着他的眼睛。顾易森不舒服,他的身体有些发热,眼眶里湿湿的,看上去可怜兮兮。他的右手掌覆盖在我的后颈,左手半撑起身体,开始说话,岳加南,你想被传染吗。
他嘴唇离我的嘴唇距离只有几厘米,一说话就能轻微地摩擦到。我不否认,虽然和他在一起总共六年,同居三年,亲密的事情做过不少,但是像这样对视着,暧昧不明的时候还是没来由的紧张。他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我一直很嫉妒的,能投下阴影的长睫毛。
我对着他笑,说:“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被传染,我只知道,某个人偷偷扔掉了药瓶和里面的药。不会就是等着我回来好传染给我吧?”
说完后我喜滋滋的,等着看顾易森尴尬的样子,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脸红尴尬的人变成了我,他把我抱到他腿上,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用他的唇轻轻触碰我的唇,眼皮,我有些慌乱,想着走开,哪知即使生着病,他的力气还是大的吓人,固定在我后脑勺的手依然有力,让我一点都动弹不得。
最后拯救我的是我那位学长。我在目瞪口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响,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卧室,同理,我微微侧过头,然后就看到学长已经走进了几步。他看着我们,“咳咳”了两声,指了指门说,那个,门开着。
我还来不及说一句话,顾易森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床,把门“砰”地关上。
几分钟后,我和他出了卧室,他换上了休闲装,只和学长毫不在意的打了声招呼,进了洗手间。我很是尴尬,虽然只是不算亲吻的亲吻,但是我向来就容易害羞,尤其是被外人无意间撞见,更是脸红不已,有一种被xxxx的即视感。
顾易森应该是极不高兴的,一直黑着张脸,当然,学长是不会发觉的,因为顾易森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个表情,他对外人总有说不出的淡漠。我在一旁陪着笑脸看着学长帮顾易森诊断,一边和学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易森始终不发一言,时不时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学长。
我本是打算留学长在家吃饭,但是家里的冰箱已经空了,而且学长很客气,说是小事情,开了点药,嘱咐了两句就和我告别了。走之前看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我有些懊恼,知道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不该,送别了他,我回过头去找罪魁祸首,没想他反而一脸不爽地看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坐过去,说,“你又想干嘛?”,语气有些恶劣,要说我生的气,还真的没有生完。结果顾易森捏了捏我的脸,“岳加南你知错了没。?”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像泼妇一样对着他吼,“我在我妈家好好的因为你生病买了最早的车票,一大早赶回来照顾你,你还问我知不知错!”
顾易森闻言,微微皱眉,把手伸向我的头,我以为他要打我,下意识一缩,他没理会我,把我拉到他怀里,把头枕在我肩膀,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始说话,一下就是我听到的全部,由于他嗓子失灵,有些呜呜咽咽听不清楚:
我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你是更年期还是怎么样,总是会忽然发脾气,我是个不太懂女人心思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这种事情,怎么安慰你。可能你觉得我前段时间故意不理你,给你脸色看,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航上次谈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我每天都去工地那边看,我很忙压力也很大。我知道这不是我给你脸色的理由,忽略了你,我道歉。还有,你上次突然说到结婚,是我们一直没讨论过的问题,我承认我吓到了,但是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会给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突发奇想给了他一个吻,“吧嗒”一声响亮,顾易森的瞳孔猛地收缩,异样地看着我。我搂了搂他的脖子,说,这下真的要被你传染了。然后咯咯地笑,我搂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想他会不会,和我一样,现在也在微笑,但是我不敢转过头,我是个害怕面对的人,我有很多时候都很怕事情的结果和我想象的不同,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那种不一样。
我是真心高兴顾易森向我做解释,毕竟他很少这样,我发现自己开始对本来不报有期待的感情有所期待,程澜常说我要的很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给顾易森熬了乌骨鸡汤和小米粥,清香少油的小菜,然后下午陪着他靠着沙发看了一部老电影。那是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过的灿烂午后,仿佛把我们和外界都隔离开来,我感到鲜少的心安与愉悦,同时让我确定了药瓶是顾易森故意扔掉的。这种幼稚行为发生在他身上让我觉得好笑,也有些兴奋,他或许比我想象中的在意我,至少,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即使是个保姆。
我把睡着的他的头从我身上挪开,从卧室拿了块毯子盖在他身上,烧已经退了,但是他还需要休息,我进了书房,开始上网。好多天没开邮箱,这次一打开就有很多二十多封未读邮件,我先把垃圾邮件删掉,然后大致看了一下剩余邮件的发件人,挑出于一颖的邮件。
我猜的没错,奋斗了两个月后,于一颖顺利成为了Dr。Yu,她和我吐槽了一下这两个月艰苦日子,然后说有一个无聊的家伙一直在纠缠他,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我大概猜到了那人就是路远说的那个量子力学博士。我有些好奇,能让于一颖这么烦恼的人,看来绝不简单。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林宇的哥哥,比于一颖大三岁。这个乌龙让我无法想象,而最近的一封邮件,她在里面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她,末了说,两个月后回国。
我对这件事是惊讶的,于一颖最近一次离开前和家里起过严重争执,曾扬言不会再回来,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她那么久没见人影,久而久之就有些半信半疑,在邮件里常常说她没良心。
事情有些突然,我给她回邮件,解释了下最近自己出的状况,当然,主要是问她怎么就突发奇想了。于一颖可能正好在电脑前,三分钟就回我了,很简短的百字,说,考博士之前没有报多大希望,毕竟MIT人才济济,自己实在没那么出彩,就想着拼一拼,如果侥幸成功就回国,没想到真的过了。
我心情自然激动,和她很久没见了,于一颖作为我除程澜外的唯一好友,关系之亲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让人愉快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可能我之前的霉运到了头,马上要守得云开了,我想着很高兴,去网上找好笑的漫画看,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太入神的结果就是顾易森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我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他一手撑在书桌一手放在我的椅背,看着电脑屏幕,说,在看漫画啊。
我嗯了一声,“挺好笑的。”顾易森作为一个建筑师行事作风都是十分严谨的,只喜欢看严肃的东西,这一点和我完全相左。他看了一眼后就走出了书房,我继续看漫画,过了一会后,他又进来,把一个盒子塞到我手上。
我看看那个淡紫色的盒子,又看看他,把盒子打开。顾易森鲜少送我东西,除了我生日,给我一些较为昂贵但十分不浪漫的东西,诸如平板电脑和单反之类的,什么圣诞节、情人节、新年都是不发短信的,他的原话是,这些节日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我需要什么,他的卡就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密码是他的生日。出乎意料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银色手环,手环很宽很亮,我疑惑怎么会这么闪,细看才发现上面镶了很多细钻,虽小但是数量很多,估计价格不菲。
“很久没送你东西了,这个是别人推荐的。”顾易森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眼神犹疑着。
很明显是某个人在耍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岂是随便买的,而且非常隆重。我笑着看他,说,你是不是怕我不回来,打算用这个和我道歉的?
只是没想到我比想象中好对付多了……我在心中腹诽。
顾易森白了我一眼,“岳加南你一定要这么伶牙俐齿吗?”
我知道他要表达的是“牙尖嘴利”,苦了他一个工科男,语文不好。我不想再和他开玩笑,这一天看他的窘相已经是这五年来少有的,我也占尽了便宜,觉得这偶尔的闹闹也是不无好处的。但是这个手环,我怀疑它上万。我说,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把这个退掉吧,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哪个人这么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