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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
“什么，居然有半年！？Cross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自顾自地叫着，将之前被打断的准备工作接着做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不过冷静好吗？你得相信，如果我真要死了，我肯定会向你求救的。】
“……真的？”虽然报以怀疑的语气，但我身后嗡嗡的声响却也不由自主地减弱了下去。大概还是因为对方一贯笃定的语气吧。
【当然，怀抱毫无意义的自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那么告诉我吧，你遇到什么了？看样子不仅很有趣，还很辛苦呢。我刚刚完成了对你的检测，那个身体——很有特点的样子？】Cross语气轻松地问道。
总觉得这家伙微妙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但毕竟一直顶着这样的一具身体也不是什么办法。将卍解解除之后，我露出了自己干枯的身体：“在说废话之前，先给我找一具合适的身体吧，创世神大人。”
【……谁做的？】
“另一个世界的你。”
【不可能，我早就确认过犬夜叉所在的那个空间并没有我存在——等等，难道你在回来之前，还到了其他空间？】Cross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那么……里奈，我是不是可以假设，你已经都知道了。】
“嗯，那个人在消失之前全都告诉我了。”我干脆地点点头。
【那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了……？】他声音苦涩地问道。
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我皱着眉头说道：“还真不愧是你呢，另一个世界的你也总是抓着这点不放。好吧好吧，我再说一次——就这一次！Cross，我把你当朋友，以人类的身份，将你当做可以信奈的战友，伙伴，友人。”
深吸一口气之后，我点点头做了总结：“嗯，就是这样。放心吧，我马上就将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给你找一具合适的身体，我记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做人体或者人偶的，所以，我一定可以让你从那个古怪的命运中解脱出来，相信我。”
【……哈，虽然很感动，可是……不行哦。】Cross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身为钥匙的作用，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体现。你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吗，里奈。如果你救了我，那么属于整个世界的未来，就没有了。】
“……唉？”
【所以说，世界和我，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轻松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Cross又笑了起来：【嘛，非常感谢你的心意，不过我们还是回归到任务这边来吧。首先是给你准备一具新的身体……】
“我会想办法的！世界也要，你也好，我都会想办法的，所以……”回想起那个灿烂到了悲凉地步的光彩，我强忍住哽咽，继续说道：“你也不可以放弃。”
【好，我不放弃。】
明明只是一个口头的许诺而已，Cross却以一种异常温柔的态度应允了我的要求。在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阵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那么，可以继续了吗？】
“啊，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需要做什么？”整理好思绪之后，我一面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夜风，一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总觉得这里比我离开的时候危险了很多，而且还绝对不会是错觉。
【……啊，说起来，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得解决了呢。】Cross又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但就在我快要发飙的时候，他又正经地说道：【里奈，你快到黑崎一护的家里来。】
“到……一护的家里……来？”我奇怪地嘀咕着，然后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嘛，先不说你这奇怪的动词，你觉得以这样的身躯我能过来？”
【啧，你先回去自己的房间，我给你安排新的躯体，然后，立即过来黑崎一护的家里！】被他紧迫的口气吓了一大跳，我赶忙按照记忆中路线，向着自家跑去。
一路上，Cross只是不断地催促着我快点再快点，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理。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焦急，我只能不断地加快速度，然后感觉到了久违的呼吸困难——或许不止，一路上，我总觉得能听到接连不断的咔咔声，间或还有一两次古怪的啪的一声。大概不仅肌肉严重拉伤，就连骨头都断了不少呢。
幸好我依然痛觉迟钝。
好不容易抵达那间应该废弃了足有半年的房子，正想从窗户那边绕进去，就听见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Krad面无表情地站在里面，嫌弃异常地瞄了我一眼之后，用头指了指屋内：“东西在里面。”
“啊……好久不见啊，Krad。”我尴尬地打了招呼。
金发的天使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很是明显地哼了一声，扯出了一抹明显的嘲笑：“居然有命回来，真让我刮目相看啊，人类。”
……是是。面无表情地走入屋内，一时间我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之后，果然看到床上躺了一具熟悉的躯体。
也懒得去纠结Cross对这种类型的人类究竟是有多么的偏执，我连忙走了过去，“Cross，我该怎么做？”
【嘴对嘴。】
……嘴……好、好吧，至少这具身体的初吻对象就是我自己。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后，我硬着头皮将嘴凑了上去。仅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身体的交换。将那具腐朽的身体推开之后，我赶忙起身：“我马上就到一护家，Cross你等着。”
【请快一点。】不怎么抱希望地催促了我一句之后，Cross就突兀地销声匿迹了。
加快步伐向着一护家奔去，我直接跳上二楼，一把拉开了一护房间的窗户。
“……里奈。”
完全没有任何战斗的迹象，甚至我眼中这个坐在书桌前的一护还显得非常的冷静——不，简直就是冷静过头了。我又在脑海中呼唤起了Cross：“喂，Cross，这究竟是……”
“啊，我就在这里哦。”这么说着，我对面的一护非常正经地打了一个招呼，而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下还踩着一个被捆成了蚕蛹的……黑崎一护。
怎么又是两个黑崎一护！？不对，等等，我指着对面那个一护，轻声问道：“Cross？”
对方无奈地点点头，明明有着和一护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这家伙却硬是摆出了优等生的架势来。以一种莫名的带有鄙视意味的目光盯着我看了看之后，他慢慢地点了点头：“啊，是我。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真正地面对面呢，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你觉得呢？”这么说完，他就弯着嘴角，颇为矜持地笑了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把一护绑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从窗户外爬入了一护的房间，在Cross的身边站稳了，“你想要对他怎么样？”
“世界总需要一个救世主存在。”Cross笑着说道，我总觉得能从现在的他身上看到帝释天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与此相对的，世界也不会需要两个救世主同时存在。”这么说完，Cross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脚放在了一护的身上，目光却牢牢地锁在我的脸上：“里奈，你选择哪一边？我，还是这个家伙？”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咬着牙问道。
“嘛……大概，是为了拯救世界吧。”他很是无奈地看着我：“谁叫你自顾自地将黑崎一护带走了呢？他可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人物啊，如果少了他的话，整个死神世界都会崩坏呢。所以，不得已，我只好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体，然后扮演起了那个跟着挚友一起去异世界，结果依靠对方的牺牲逃了回来的黑崎一护。托福，我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将整个死神世界稳定了下来……呐，里奈，你觉得……我是不是比这个家伙好多了？”
☆、079
一护看着我。
不；事实上应该是他体内的Cross在看着我。他面无表情；依然以一种端正的姿势坐在那里；甚至双手还规矩地背在身后；就好像一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一样，也好像自己脚下根本就没有踩着一个大活人一样。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干笑着问道：“喂，Cross，你究竟在想什么？”
“只是让你做出选择而已。”他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视线终于第一次落到了自己脚下的一护身上：“我；还是他？”
一护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就连我都能感觉到他体内灵力的波动，但Cross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看着我，然后等待着我做出决定。
“干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能舍弃你们当中的一个？”我看着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几乎僵硬成了一块块的石块。
“事实上，你必须舍弃。”Cross以一种温和到了可耻地步的目光看着我，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人们口中所为的神——温和，然后从没有任何偏袒，而我也根本不能指望他会回应我的任何祈求。
“因为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舍弃我，或者我们，当我们成为世界的威胁时，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必须舍弃……为了整个世界。”
“你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所谓的世界。”这么说着，我的视线不由地向下看去，那里，一护已经停止了挣扎，正以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我。对不起啊，一护，我想要这么对他说，可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我没有辩解的余地，也没有解释的余地，因为那根本就是我的真心话。
即便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这个世界分不开了，我却依然不会认为自己属于这里。从一开始我就认定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因此我永远都只能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我甚至不能很好地感受到认识的人们的想法，只能迷茫地逼着自己一直向前，就好像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就在那里一样。
我所存在的世界，并不在这里，而一护所存在的世界，却一直都在这里。
我看着一护，他也看着我。他的表情稍稍有些空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