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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听令,全速前往东方深坳!有违监军大人之令者,军法处置!”他全力支持,赢来她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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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琛在听到嘶喊声之时,正枕着溪边的石头凝思。
多日来困于此地,弹尽粮绝。当初八千步兵如今只能数百人靠一弯溪水为生,傲气的十五皇子早已殆尽了意气风发。那声巨响传来的刹那,他以为匪贼终于攻了进来。与其坐以待毙守着派去突围的死士通报都督府,不如痛痛快快破釜沉舟大战一场!
“十五、十五殿下!外面!外面……”一个副将跌跌撞撞冲到溪边。
“可是那帮驻守山头的贼人终于动手了?”殷琛镇定地擦拭宝剑,盔甲上干涸的血渍显得他如一尊修罗雕像,“别这般没骨气,马革裹尸正是你我最好的归宿。”
“不是的殿下!”那人激切地吞着口水,“是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殷琛手上一滞,唇边绽开一个血气方刚的笑容:“来了多少人马?”
“目测不过百余人!”
“百余人?看来是探测消息的先头部队……”殷琛戴上头盔,将一根纱布紧紧裹在手上的左手上,“领队的是何人?可是徐明?”
“徐参将确在其中,不过领军的似乎……”副将犹豫了片刻,“似乎是一名女子。”
“女子?”殷琛泰然的神情终于有一丝剧烈的波动。他摇了摇头,驱赶出脑中荒唐地想法,又急问:“现在战况如何?”
“我军似并不恋战,意图突破匪贼山头夹击冲进深坳来。他们带着不少粮草,作战很是吃力。”
殷琛将右手按在额头来回踱步,忽而大喊一声:“传令下去,速速赶至坳口接应援军!”
“是!”
当殷琛骑着战马赶至坳口一观究竟时,那个手持长剑、策马杀敌的丽影仿若黎明的第一束阳光,驱散的不仅是黑夜,还有心中根植的绝望。他从未奢望过还会再见那个女人一面,而且竟是以这样炽烈的方式深深烙印进他的双眼。
鲜血染湿了她的战衣。艳影纵马而来,越发临近。绝色之颜沾着点点血滴,残酷凄厉的神情浮上一个“终于找到你”的笑靥。
殷琛的心发狂似的跃动,这在战场上拼杀的生死瞬间都未曾有过。如果一切并非人死前的幻象,那他暗自发誓,定要将这修罗场上的玉面含笑镌刻进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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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麾穿堂入户,见到了熬夜于户部办公的殷祥。
“殿下,奉天那边儿有消息了!”
殷祥放下手中待批的折子,抑制着急迫问:“如何?”
李麾喝了一壶茶,气喘吁吁地蹙眉吱唔说:“好坏参半,十五殿下人是救出来了……”
听到这里殷祥松了一口气,李麾却迟迟不肯说那句“可是”。
“所谓的那一半坏消息是?”
知道没办法隐瞒这位公子,李麾只好老实交代:“听说当日左军都督府派出百余精锐寻找十五殿下,幸不辱命很快在长白山一深坳发现其踪迹。于是先头部队发出信号后留下与十五殿下的残余将士死守深坳。两天后我军大部队赶至,顺利将悍匪全军歼灭!”说到激动处李麾如亲眼目睹般豪气干云。
殷祥盯着他等待下文:“说重点。”
这下李麾着实拖瞒不了,哭着张脸叹气:“我说了,您可先别慌……这先头部队领军的正是妩甄。她在最后的歼敌战中身重一刀,现在仍处于昏迷之中……”
偷瞄了殷祥几眼,见他半张脸陷在背光里看不清表情。李麾最怕他这个样子,明明心里难受却死命压制不发。这越来越像三皇子的作风,对十三殿下这般性子来说并非好事。只怕终有一日会适得其反,酿成大祸。
“有十五弟在一旁照料,十五弟妹定会吉人天相。”殷祥走出背光,脸色已无任何表情,“说回正事。下月中旬我与郑府的婚事筹备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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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梦初醒情难定
“甄妃娘娘现在情况如何?”徐明又带着几名随军郎中来到都督府军营的十五殿下住所。
“杨大夫和欧阳大夫还在诊治中,听说甄妃娘娘伤口颇深,如今高烧不退,恐有性命之忧……”门口的一名随从面色严峻,脸上隐隐有五道手指印。
徐明心下一凉,正欲敲门,里面登时传来一声暴怒。
“你们这些没用的庸医!何谓束手无策?何谓性命堪忧?不过是点皮外伤,为何救治了两天两夜人还是昏迷不醒?朝廷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给我滚!”又是一阵摔打声,两名郎中狼狈地从里头逃出来。
“十五殿下!这是以前就任过宫中御医的大夫,还是请他们先为娘娘救治吧?”徐明见房里一片狼藉,十五皇子颓然地靠在窗边,眼睛呆滞地望着昏迷的别妩甄,他不等殷琛应声就赶紧挥手示意几位郎中鱼贯而入。
“娘娘伤口溃脓,乃外敷药石无法生效之因。当务之急是得让其喝下汤药消除脓水,可这昏迷不醒着实让人……”一位刘姓医者捋了捋白须,欲言又止。
殷琛从怔惘中醒来,思之片刻森然下令:“你们都出去。”
徐明担忧地望了一眼那个上一刻还在驰骋沙场的女子,无奈地带着郎中和一班侍女退出房间。
“在你还未给我一个交待之前,我绝对不准你死。”殷琛端起案几上的药水喝了一口,又轻轻吻下别妩甄的嘴,将她的唇齿拨开,一口气把嘴里的汤药都灌了进去。中药的清苦让他心里涩涩难当,唇齿间的纠缠却成了生死相依的羁绊。
“你想逃出我的折磨可没那么容易。”他温柔地为她梳理汗湿的鬓发,眼中的情意带着一丝固有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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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娘娘!您还不能下床走动!”丫鬟玉儿放下手中刚盛来的良药,急急忙忙奔至床边阻止那个欲掀开被子的贵主。
“我身子已无大碍,你无须听郎中危言耸听。”别妩甄依旧苍白的面容绽出一个爽朗的笑意。
“可若被殿下知道了,准饶不了奴婢!求求娘娘别为难奴婢了!”
闻及殷琛,别妩甄霎时没了言语。这几日她一直刻意避免与他单独谈话,每有独处之时她也总以伤痛需休息为由侧身假寐。殷琛倒也十分识趣,并不似从前在宫中时那么咄咄逼人。
念及此处,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别妩甄从屏风望向门口依稀可见那个颀长健朗的身影。她脸色一慌,立即翻身躺下,几乎将被子盖住了整个脑袋。
“娘娘还未醒么?”殷琛步入内闱,轻声向玉儿询问。
玉儿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殷琛见状,当即明白是如何回事。
“既然娘娘还在休息,你去把大夫开的药膏拿来,我替她更换……”
“不用了!”别妩甄噌的一声翻身坐起,花容失色的脸上,两只眼珠子惊恐地盯着床边一脸调笑的男人。
殷琛看她警备地抱着被子,心里本有怒火,可瞥见那双颊的红晕又着实让人欢愉。
“你打算每次都用装睡这招来躲避我吗?”玉儿在听到十五殿下这话时,已识相地悄然退出房间。
别妩甄瞧着他瞬息万变的神情,不知其是何用意。
“我知道你我之间有许多话需要讲明白……”她往床里边儿缩了缩,没有直视那灼热的目光,“只是,只是我还未想清楚该如何答复你……我……”
殷琛赫然拽过她,乖戾地胁迫:“不管你是否有想清楚,你该晓得我一向不会轻易放过你。”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令人尴尬的距离和威胁让别妩甄心里一时气结,引得后背伤口扯裂剧痛。
一闻她那声“咝”的呻吟,殷琛面色大改,立马放下紧扣她双肩的手。
“大夫说你还有两日方可下床走动,此前且安心养着吧。”撂下这一句,殷琛大步流星而去。
别妩甄捂了被子,深觉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竟比行军打仗更为艰难。自己与十五皇子的鸿沟不会因为此次之事而有所改变,但若说一切仍还如初,那便是自欺欺人。
接下来的日子,殷琛再未逼迫别妩甄面对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每日问候伤势必不可少。和他站一起阅兵时别妩甄才发现,这两年来他在军队训练出一身磅礴大气,而且个头长得很快,竟已比她高出了整整一个头,这让一向要强的别妩甄好生沮丧。
“监军大人,你要不要对将士们训斥几句?”殷琛侧身对她一笑,眉眼话语中不乏揶揄。
别妩甄回过神儿来才察觉自己竟一直盯着他打量,别过脸轻咳一声道:“我正有此意。”
殷琛对她掩饰尴尬的模样感到满意,便恭敬地让出校场主台的位置。原本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抑或习以为常的戏弄,却没想到这个铁娘子竟一本正经、毫不怯场地发话了。
“在下愧对当日随行的将士。”她一语令在场数千兵将怔立惶恐,“我自不量力曾夸下海口,绝不拖累大家。结果于激战中身负重伤,令我自己愧然誓言,无颜面对牺牲的人……待我刀伤康复之时,自愿领取三十杖军棍,以此作惩,不违军威!”
“胡闹!”原本还一脸赏识的殷琛勃然大怒,把她往后一拉扯,呵斥道,“你在瞎说些什么!”
“这是我理受之罪。”别妩甄这一次并未闪躲他的目光,“我可以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女子,却不能让皇家军威荡然无存。兹事体大,我分得清楚,你且放心。”
殷琛红着眼,手中的力道愈发加重,捏得她生疼却始终不肯皱一下眉头。
“监军大人是这次应援剿匪的功臣,若说冲锋负伤算是罪,那也早已功过相抵,实在无须多做谴责。”说话的是徐明。
那台上相视较劲的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一个面色稍霁,一个蹙眉不语。
“徐参将说得是!”赵副参将上前跪拜道:“我等井底之蛙,不识监军大人乃当世木兰,实在万分惭愧!当大人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