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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打小跟随苏枕月,自是明白她话中之意:“是,小……春桃,我待会儿就把衣物送去。”
苏枕月似好姐妹般搂住她笑叹:“都说别再叫我‘小春桃’啦,我已及笄,不再是儿时那个小孩子了。”
殷祥静观这一幕幕,没有揣度,甚至没有多想,只是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期待。
那会是什么呢?
窗外青竹独立,忽而从墙外飘进的飞花让人眼前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有女懵懂初入府
马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闲者居大门前。殷祥跳下车,顺势理了理袍裾褶纹。原以为他会径直走进府邸,不料他却回眸转身,对车舆里的苏枕月伸出了手。
苏枕月一阵心悸,望着那玉面君子的坦诚笑靥,羞涩地搭上了那青葱玉指。随着他的轻扶,她不太艰难地踩着马凳下了车,衣袂轻舞的须臾间,犹如蝴蝶驻唇般惊艳。
从府里慌忙奔出的少年向殷祥稽首行礼:“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出门又不带小伍,叫小伍好生担心!”
苏枕月暗忖,看来这十三殿下倒和自己禀性无异。
“爷这么一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个啥事儿?”殷祥打趣回道,“瞧你成日杞人忧天的,都焦虑成个小老头儿了!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您就尽管取笑小的吧,该叨念的小人还得叨念。”这个看似比殷祥年幼两岁的伶俐少年对主子毫无惶恐和卑躬,满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机灵。
一旁的苏枕月瞧着这对主仆的谈笑,爽朗豪迈,叫外人看了无不误以为是兄弟表亲。她心中那朵名为倾慕的花蕾便不禁悄然而绽,幽幽芳香似染透了嘴角。
“对了,小伍。这位是春桃姑娘,赶紧给她备一间屋子,今后她就在咱府上当差了,待会儿你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
“是,殿下。”小伍再度垂目行礼,偷瞄了几眼苏枕月,方才还以为是殿下新结识的红颜知己呢。
“春桃姑娘,你就随小伍去吧,你爹娘那处我自会如常照料。”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苏枕月低头福身,器宇轩昂的贵公子已潇洒跨进门槛,消失在了朱门前。
*********
殷祥的这座私宅并不大:东院向阳,是殷祥的卧室和书房;南院两排配楼,是下人的住所;西院宽敞,乃特为来客准备的厢房。三个院落各带一座小庭院,中间有甬道和长廊相连。整座府邸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是芳草萋萋、暖烟轻霭。舍弃了琉璃金瓦、朱墙红柱,此间歇山桃檐,幽静如禅,竟是一派江南小调。
苏枕月趴在深棕色的菱花窗边向庭院凝望。她住的这间屋子外,有一些青竹,傲然矗立,不理尘世纷争,却又相宜地为庭院添上几许闲适和清朗。
诚如殷祥所说,府里人丁稀少,仅有:执事一名,侍女三四人,长随两个,厨子车夫等不过四人,还有一个贴身侍从小伍和宫里来的小太监顺儿。所以南院这边不仅能让每个下人单住一间房,还空出了些许屋子。
“春桃姑娘,有位叫香儿的姑娘为你送东西来了。”小伍在院里唤了一声。
苏枕月回过神儿,欣喜地跨出房门。只见香儿手捧包袱,有些羞怯地站在小伍身后。
“香儿!”
“小……春桃!”香儿赶紧改口,引来苏枕月一阵打趣的笑眼。
“小伍大爷,多谢您领香儿过来。”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被唤作大爷这还是头一回,受宠若惊的小伍面红耳赤。香儿却瞪着他,小伍这才识时务地作揖道:“二位姑娘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小伍大爷慢走,改日我做东请您吃饭。”苏枕月欠身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告辞。”小伍早已被香儿恶狠狠的目光逼得逃之夭夭。
苏枕月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怪异举止,不由问道:“香儿,你为何要为难那少年?”
“哼!那小子,初见就缠着问我和小姐是何关系,是如何与项公子相识的!还让小姐给他行了如此大礼,气死我了!”
这对儿冤家真有趣。苏枕月失笑。
“小姐,这包袱里的衣裳全是请咱绸缎庄的师傅新做的。我说小姐要请丫鬟,并准备送她们几套衣服,于是师傅便没有生疑。”
“好香儿。”苏枕月打开包袱细细抚摸,“也只有咱们的绸缎庄能在两个时辰里赶出三件新衣了。”
“小姐,您果真决定要在此当侍女吗?您哪里干得了那些粗活儿?何苦为那风流的十三殿下来此遭罪?”
“既然做一个大家闺秀只能与他相见不相识,索性我便化作小丫鬟来成全这段年少痴狂……再苦再累也无甚关系,木兰且替父从军,丽君且科考从政,而我,不过是为自己的偏执吃点小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老爷那里……”香儿的眉眼拧成一团。
闻此,苏枕月也微微蹙眉,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予她:“你就告诉老爷,我要回苏州小住一段时日,清明时也好祭拜娘亲。我爹一听与娘有关,便不会生疑。”
香儿无奈地接过,知道小姐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其实见她能抗争命运总好过一辈子逆来顺受,只是她这般飞蛾赴火,也不知那个没心没肺的贵公子能否知道。
*********
次日,风和日丽。
庭院中,桃落间,黄衣女子温柔执掸,轻扫这缤纷落英。
“这位是新来的春桃妹妹吧?”身后四个杏衣碧裙的女子携手而至。
“小女子正是春桃。”苏枕月细声软语,“昨日进府还未拜见各位姐姐,是春桃不知礼数。”
侍婢们粉面皓齿,语笑嫣然,为首年长的一个上前说道:“春桃妹妹知书达理,我们都甚为喜欢。我叫翠兰,是殿下从宫里带来的,这几个丫头分别是夏吟、梅雪、秋霜,以后你有何事就与我们说,咱们好姐妹之间不必客气。”
“是啊,春桃妹妹温文尔雅,难怪殿下要请入府来呢!”夏吟握住苏枕月的手,打趣说,“殿下可是最喜欢美人呐!”
“夏吟姐,别闹春桃妹妹了,瞧人家都脸红啦,你以为人家跟你一般不害臊么?”秋霜还未说完,已和夏吟打闹成一团。
苏枕月见这融洽的氛围,心里亦是暖如春风。眼波流转间,她不露痕迹地问道:“咱们殿下……如此钟爱美人,怎会还未娶妾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翠兰眼里溢满了倾慕,“殿下虽时常流连于流香苑等烟花之地,可他多情却不滥情。他是这世间对女子最好的男子,何人要是当了这府里的女主子,准是普天之下最幸福之人。”
见苏枕月扬眉不解,梅雪也忍不住岔了几句:“也许外人都以为这十三殿下府里都是些通房丫鬟吧,可咱殿下不仅从未对咱们有过半点越矩之举,甚至怜惜恭敬,毫无主子架势。而且啊,他从不带任何红颜知己归府,这闲者居当真是往来无白丁,谈笑尽鸿儒!”
耳边仿若又飘来少年吹响的笛声,高洁优雅,扑朔迷离,似碧落的一片云,无人知晓它的方向。她的唇角忽而绽开一个弧度,竟比眉眼的风情更加动人。
“各位姑娘,是时候干活儿了。”冯总管在走廊处朝这头吆喝一声,引来姑娘们掩嘴嬉笑。
“知道了,冯总管,这就去!”翠兰回应道,复又拉着苏枕月笑说,“春桃妹妹,今日就你去为殿下送粥吧,我们要赶去浣衣打扫屋子,府里人手向来不够,得怨殿下节俭成性。”
几个丫头边走边数落起自家主子,毫无惧意也毫无埋怨之情。
别了翠兰等,苏枕月紧张地怔在原地。望向东院树荫掩映下的垂钓斋,那便是殷祥的书房了。
*********
手托木盘,立于门口,檐下的苏枕月踟蹰不前。她理了理发丝,扯了扯衣摆,终是抬手叩门。
“进。”从雕花木门内传来的声音,清冽如雨,温润如风。
苏枕月推门而入,低垂的目光透过幔帐寻到了里间之人。
殷祥端坐在案牍前执笔疾书,眉宇间严肃庄重,毫无往日轻佻。窗边洒进的阳光衬得一袭月白长袍的他,风姿潇洒。
苏枕月将托盘搁在外间的月牙桌上,又把青花瓷碗放在上席位置,暗自庆幸生涩的举动还好未被他瞧见。
“殿下,我煮了八宝莲子粥。”
“是春桃啊。”殷祥抬头,停下手中的正事起身来到外间,满是关心地笑问,“住进来可还习惯?”
见他拂摆坐于桌前,苏枕月镇定地为其倒满一碗莲子粥,回道,“多谢殿下关心,奴婢一切安好。”
殷祥的笑意愈发浓郁,随即一手端了碗开始食粥。苏枕月不安地瞧着他的神情变化,待他剑眉一舒时,她抱着托盘才松了一口气。
“嗯,这八宝莲子粥是你做的?如此清香,咱府上的厨子可做不出。”
“殿下谬赞了,奴婢不过是用大米和薏仁米多熬了一会儿,再加些糖莲子、百合、蜜糕云云,简单粗鄙,实在不能与府上大厨相比。”
“过分谦虚可不行。”殷祥调笑道,拿勺子搅了搅粥,指间惧是风韵,“看不出你笨手笨脚,厨艺却甚好。”
苏枕月一愣,刚才托盘上洒出的一点粥果然还是被他看到了。她脸上顷刻燃起了一片红霞,吞吐应道:“殿……殿下若是喜欢,奴婢往后多熬些。”
“如此甚好。”殷祥爽朗一笑,“还有,以后可别再自称奴婢了,咱府上没那么多规矩,也不用随他们唤‘殿下’,我喜欢听你叫我‘公子’。”
“是,奴婢遵命。”
“你!”殷祥见那温顺的模样不忍苛责,惟有无奈苦笑,“你呀……”
苏枕月大窘,低眉顺目不敢再多言。她哪里知道这位生性好魏晋风骨的皇子对自己那声独具韵味的腔调情有独钟。
“冯总管!”殷祥突兀朝院子里喊了几声。
不到片刻,一袭青衣的中年管家推门进来,谦恭相问:“殿下,有何吩咐?”
殷祥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