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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伤害他,而且你想让我告诉他。”
“谁?”
“那个船长。那斯考——斯考突——”那孩子结巴着说不清这个词,哭得更响亮了。“滚。你坏。坏水在你的脑袋里和燃烧的男人们和——”
“到这儿来,西格德。”
“不。奶妈!奶——妈——妈!”
“住嘴吧,你这小恶棍!”
佛雷把这七十岁的孩子抓起来,摇晃他。“这对你来说将是一次全新的体验,西格德。你有生以来将第一次摧毁一样东西。明白吗?”
这老孩儿读懂了他的心思后啼哭起来。
“住嘴!我们要去殖民地走一趟。如果你乖乖地听话,照我说的去做,我会安全地把你带回来,给你一块硬糖或者无论什么他们拿来贿赂你的鬼玩意。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打得你没有活气。”
“不,你不会的……你不会的。我是西格德·马格斯曼。我是传心术大师西格德。你不敢的。”
“宝宝,我是格列佛·佛雷,太阳系头号敌人。我距离长达整年的追捕活动尾声只有一步之遥……我拿我自己的脑袋冒险就是因为我需要你清算一个婊子养的,那个一一宝宝,我是格列佛·佛雷。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那传心术士开始以极端的剧烈的骚动把自己的惊骇广播出去,警报响彻了整个火星圣迈克尔教堂。佛雷坚定地抓牢那老孩儿,加速,把他带出了堡垒。然后他思动了。
十万火急:西格德·马格斯曼被一个假定为格列佛·佛雷的男人绑架,也称西瑞斯家族的佛麦雷,太阳系头号敌人。目的地暂时不确定。突击军团警报。汇报中央情报局。特急!特急!特急!
古代的白俄罗斯斯考布思教派相信性是万恶之源,采用残酷的阉割术彻底拔除罪恶的根源。现代的斯考布思教相信感觉是万恶之源,实行一种甚至更野蛮残忍的风俗。进入斯考布思殖民地,为特权支付费用。新加入的人快乐地服从于一种手术,切除感官神经系统,在他们的余生里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语言,没有嗅觉,没有味觉和触觉地生活。
当他们第一次进入这个苦修院的时候。新进者被带去参观高雅素静的象牙色的小房间,暗示他们将在那里被钟爱地照料着,在全神贯注的沉思中度过他们的余生。事实上,这些没有感觉的家伙被塞在地下墓穴里,在那里他们躺在坚硬的厚石板上,每天被喂食并被检查一遍。在24小时中的其他23小时里,他们独自坐在黑暗中,没有人照料,没有人保护,没有人爱。
“活死人。”佛雷喃喃。他减速了,把西格德·马格斯曼放下来,转换机制点开了他双眼的视网膜灯,试着要看清整个墓地。地面上此时已经是午夜。而在地下墓穴里是永恒的夜。西格德·马格斯曼用音调极度高昂而沙哑的传心波广播出他的恐怖和痛苦,佛雷被迫再次摇撼那个孩子。
“住嘴!”他轻声说。“你不能吵醒这些死人。现在给我把林德西·乔依斯找出来。”
“他们病了……都病了……就像蠕虫一样……蠕虫而且病了而且——”
“停止吧,我难道不知道这个吗。来吧,让我们把它干完。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他们走下曲折的地下墓穴迷宫。靠墙的石板从地面一直架设到墓穴顶部,斯考布思教徒们,像蛞蝓一样苍白,像尸体一样沉默,像菩萨一样一动不动,让墓穴里充满了活死人的气息。传心术孩子哭哭啼啼地发着抖,佛雷依然残忍地紧握住他,毫不放松;他从来没有放松这次捕猎。
“约翰森、瑞埃特、科依列、格拉夫、那斯托、恩德伍德……上帝,这里有几千个呢。”佛雷读出石板上的身份铜牌,“接近了。西格德,为我找出林德西·乔依斯来。我们不能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找他们。瑞杰尔、考恩、布兰蒂、文森特、什么在里——?”
佛雷受惊后退,一个苍白得像骨头一样的家伙正在拧着他的眉头。他在摇晃,在痛苦地挣扎,他的面孔在扭曲。所有白色的蛞蝓在他们的架子上扭动挣扎着。西格德·马格斯曼持续不断的传心术广播把痛苦和恐惧的感受传给了他们,折磨着他们。“住嘴!”佛雷突然暴烈地打断他,“停止!找到林德西·乔依斯!然后我们就从这里出去。向外探测,然后找到他。”“在那边下面,”西格德抽泣着,“笔直从那边下去。七、八、九个架子下面。我想回家。我不舒服。我——”
佛雷带着西格德急忙走下地下墓穴,读着身份牌子往后走,直到他读到了“林德西·乔依斯。波海因威尔。金星。”
这是他的敌人,他的苦难和六百个克里斯托难民的死亡的唆使者。
这是他计划复仇然后追猎了很久的敌人。这是他为之在小艇上准备了特殊舱房用来痛苦折磨的敌人。这是伏尔加。这是一个女人。
佛雷如遭雷殛。在那双重标准的时代里,女人被藏在深闺之中,有很多已汇报的个案中提到,有的女人伪装成男人进入那个已经对她们关闭的世界,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商业航运中有女人……乔装打扮,最后竟获得了头等军衔。
“这个?”他狂怒地大叫,“这就是林德西·乔依斯?从伏尔加号上下来的林德西·乔依斯?问她。”
“我不知道伏尔加是什么。”
“问她!”
“但是我不——她以前是……她喜欢下命令。”
“船长?”
“我不喜欢她心里的东西。都是邪恶黑暗的。它让人痛苦。我想回家。”
“问她。她那时是伏尔加号上的船长吗?”
“她是的。求你了,求你,求你不要让我再进入她的思想了。那又曲折又让人痛苦。我不喜欢她。”
“告诉她我是2436年9月她没有救起来的那个人。告诉她我花了很长时间但我终于来和她算总账了。告诉她我会全回报给她。”
“我不,我不明白。不明白。”
“告诉她我要杀了她,慢慢地、残酷地杀死她。告诉她我在自己的小艇上为她预备好了一间特殊舱房,装备得就像我在诺玛德号上的冷冻室,我在那里枯朽了六个月……她命令伏尔加把我扔下等死。告诉她她会像我一样腐烂死去。告诉她!”佛雷狂暴地晃动着那个凋谢的孩子,“让她感觉到那个。别让她用转成斯考布思的方法逃避了。告诉她我要杀她。读读我的思想然后告诉她!”
“她——她、她没有下那个命令。”
“什么!”
“我、我没法明白她的意思。”
“她没有下命令抛下我?”
“我害怕进去。”
“进去,你这小兔崽子,不然我就把你劈开。她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放声哭嚎起来,那女人极端痛苦地挣扎起来。佛雷异常忐忑:“进去!进去!从她那里弄出来。耶稣基督,为什么火星上惟一的一个传心术士是个小孩呢?小家伙,听我说。问她:她下命令抛下那些难民了吗?”
“不。不!”
“是她没有还是你不能进去?”
“她没有。”
“是她下命令不救诺玛德号吗?”
“她又阴险又恶毒。啊,求求你!奶妈——妈!我想回家。想离开。”
“是她下命令不救诺玛德号吗?”
“不是。”
“她没有?”
“没有。带我回家。”
“问她是谁下的命令。”
“我要我的奶妈。”
“问她谁可以给她下命令。她是她自己船上的船长。谁能指挥她?问她!”
“我要我的奶妈。”
“问她!”
“不。不。不。我害怕。她太坏了。她又黑暗又恶毒。她很坏。我不想理解她。我要我的奶妈。我想回家。”
那孩子在扭曲摇晃,佛雷在吼叫。回声如雷般回响。当佛雷怒火中烧地去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双眼被突然出现的光亮照得暂时失明了。整个地下墓穴都被那个燃烧的男人照亮了。佛雷的身影站在他自己身前,面孔凶恶,衣服着火,闪光的眼睛落在那个以前曾经是林德西·乔依斯的抽搐的斯考布思教徒身上。
燃烧的男人睁开他的虎口。一个刺耳的声音发了出来。那就像是火焰的大笑。
“她痛苦了。”他说。
“你是谁?”佛雷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燃烧的男人退缩了。“太亮了,”他说,“少点光。”
佛雷上前一步。燃烧的男人精神激动地飞快把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耳上。“太大声了,”他喊,“别动得响声那么大。”
“你是我的守护天使吗?”
“你让我瞎掉了。嘘!”突然他又大笑起来,“听她。她在尖叫。企求。她不想死。她不想受痛苦。听听她。”
佛雷发抖了。
“她在告诉我们谁下的命令。你听不见吗?用你的眼睛来听。”燃烧的男人用爪子的一根指头指向扭曲着的斯考布思。“她说奥丽维亚。”
“什么!”
“她说奥丽维亚。奥丽维亚·普瑞斯特恩。奥丽维亚·普瑞斯特恩。”
燃烧的男人消失了。地下墓穴又恢复了黑暗。
彩色的灯光和不和谐的怪声围绕着佛雷旋转。他喘着粗气,身体摇晃。“蓝色思动。”他喃喃,“奥丽维亚。不。不。决不会。奥丽维亚,我——”
他感到有一只手在摸索他的手。“杰丝?”他嘶哑地说。
他恢复了知觉,感到是西格德·马格斯曼握住他的手哭泣。他把那个男孩子抱起来。
“我痛苦。”西格德呜咽。
“我也痛苦,孩子。”
“想回家。”
“我会带你回家。”
他依然把男孩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穿过地下墓穴。
“活着的死人。”他喃喃。
然后是:“我也已经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