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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你听我一句,你们。别浪费时间猜疑了,你们。让他们告诉你们派尔的事情,没别的!”
对达根汉姆、杨佑威和其他思动着跟在他身后的人,他还是在几秒钟后对他们大喊:“东京。帝国站!”刹那之后,他消失了。
在东京,这是一个清新的,酒红色①的清晨,正是早上的高峰时间,在帝国站点的鲤鱼池旁边,成群乱挤乱转的人流被一个老虎面孔的武士惊呆了,他向他们扔出一块奇怪的金属和一个无法忘怀的告诫。
【① 酒红色指朝霞流溢的颜色。】
佛雷继续思动到曼谷,那里正下着倾盆大雨,然后是德里①(印度旧首都),那里正季风肆虐……他一直继续他疯狗般的行动。在曼谷是凌晨三点,夜总会和酒吧的人群正在关门前半小时痛饮,他们为佛雷的出现举起酒杯喝彩。在巴黎,然后在伦敦,那里是午夜,聚集在香榭丽舍大街和皮卡迪里广场②的人群因佛雷的出现和训诫而兴奋不已。
【① 印度城市,历史文化名城。1911年前为印度首都。】
【② 香榭丽舍大街是巴黎著名大道,皮卡迪里广场是伦敦有名的观光点。】
在50分钟内,佛雷引着他的追随者绕了世界四分之三圈,这才由着他们在伦敦赶上了他。他任由他们把自己打倒,从他的双臂下拿走那个惰性铅同位素保险柜,清点剩余的派尔的数量,然后把柜重重地关上。
“剩下的足够打一场战争。剩下的足够毁灭……灭绝……如果你敢的话。”他在哈哈大笑,在歇斯底里的胜利中嚷泣。“你意识到你干了什么吗,你这该死的杀手?”达根汉姆大喊。
“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9磅的派尔被洒在世界各地!一个想法我们就——我们如何才能在不告诉他们真相的前提下把它们弄回来呢?看在上帝面上,阿佑,把人群赶开。别让他们听到这个。”
“不可能。”
“那么让我们思动吧。”
“不,”佛雷吼叫,“让他们听到这些。让他们听到每一件事。”
“你精神失常了,伙计。你把一支上了子弹的枪交给了孩子。”
“别再把他们当孩子看,他们就不会像孩子一样行动了。你是个他妈的什么人要来扮演控制者的角色?把一切带到阳光下来。”佛雷野蛮地大笑,“我结束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星球会所里的会议。我公开了最后一个秘密……从现在起不再有秘密了……不再需要告诉孩子们什么是最好的做法……让他们都长大。到时候了。”
“主啊,他是疯了。”
“我疯了吗?我把生死交还给生生死死的人们。普通人被我们这样的驾驭者鞭打了太久了——我们这种不由自主的人——无法自制地攻击全世界的老虎男人。我们都是老虎,我们三个,但是我们是什么人物?仅仅因为我们的不由自主,难道就有资格为这个世界作出它自己的决定吗?让世界在生死之间作出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我们来负这个责任?”
“我们并非被强加上这样的重负,”杨佑威平静地说,“我们是被驱使的。我们不得不去背负起平常人逃避的责任。”
“那么让他们停止逃避。让他们停止把自己的责任和内疚扔给第一个上前去抢夺它的怪人。我们要永远为这个世界做替罪羊吗?”
“去你的!”达根汉姆愤怒了,“你难道不明白你不能相信大众吗?什么才对自己有好处,他们知道得还不够。”
“那么让他们学习,要么就死掉。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让我们一起活或者一起死。”
“你想因为他们的无知而死去吗?你必须想办法让我们在不公开事件真相的前提下,把这些金属块都弄回来。”
“不,我相信他们。在我变成老虎之前,我是他们中的一个。如果他们都像我这样被现实踢醒,他们都会变得不寻常。”佛雷晃动身体,突然思动到维纳斯铜像的头顶上——皮卡迪里广场中心五十英尺高处。他很不稳当地在那里暂时立住脚,大声喊:“听我说,你们所有的人!听着,伙计们!要训话了我!听明白了,你们!”
一声咆哮回答了他。
“你们这些猪锣,你。你像猪一样发情,没别的。你身体里的东西多得要命,但你用得上的少得可怜。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们?你有一百万,却只花了几分钱。你有天分却总是想些傻事。你有一颗心却没有用来感觉。全都是,你们啊。每一个人……”
他被报以嘲笑。他继续以歇斯底里的热情继续说了以下的话:
“来一场战争让你献身。遭遇一次困境来让你思考。抓住一次挑战来让你伟大。剩下的时间你们会懒洋洋地坐着,你们。猪锣,你们!好吧,操你妈的!我向你们挑战!死掉或者伟大地活着。格列佛·佛雷,然后我让你们变成真正的人。我让你们变伟大。我给你们群星!”
他消失了。
他沿着宇宙时间的轴线思动到另一个空间,然后是另一个时间。他抵达了混沌。他在不稳定的超现在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跌回到混沌。
“一定能成功,”他想,“一定要成功。”
他再次思动了,一支燃烧的枪从未知投进了未知,然后他又落回到混沌的空间和时间。他在“无处”迷路了。
“我相信,”他想,“我有信仰。”
他再次思动,再次失败。
“信仰什么?”他回答自己,“必须有什么让人去信仰。只需坚信,在什么地方一定有什么值得去信仰的东西。”
他最后一次思动。他愿意去相信,他坚信不疑。这种信仰的力量将他置身其间的超现在化为了现实。于是,随机的目的明确了……
现在:猎户座的瑞杰尔①,燃烧着蓝白色的光,距离地球五百四十光年,比太阳亮一万倍,像一个能量的大汽锅,周围环绕着二十七颗巨大的行星……佛雷悬挂着,在太空中又冻又窒息,和他所相信的这不可思议的宿命面面相对,但是这依然是难以想像的。他挂在宇宙中有那么一个令人盲目的片刻,无助,有趣,然后就像鳃类动物第一次跳出大海,在太古时代的海滩上喘不过气来。在地球上的生命的初晨历史。
【① 学名参宿七,是猎户座最亮的星。距离地球距离此处有误,根据《哥伦比亚百科全书》记录为接近1000光年。以下数据也来自同一资源。】
他再次宇宙思动了,把暂时的现在变成……
现在:天琴座的维加星①,距离地球二十六光年,它燃烧着比瑞杰尔更蓝的光,没有卫星,但是围绕着一群燃烧的彗星,它们气态的尾巴闪烁着越过蓝黑色的苍育……
【① 即织女星,为天琴座内的蓝色一等星,夜空中的第五亮星。】
然后再一次他变现在为现在:卡努帕斯①,像太阳一样黄,这颗巨星隆隆作响,在寂静的宇宙荒漠中,它终于被一个曾经一度有鳃的家伙②侵犯了。那家伙悬挂着,在一个宇宙的海滩上喘不过气来,比活着更接近死亡,比过去更接近未来,离这广阔世界的尽头只有十里格③。它为大量尘埃、陨星环绕着卡努帕斯形成的宽阔平坦的环带感到惊奇不已,这个环带就像土星周围的环一样,而且与土星轨道一样宽……
【① 老人星。为船底座α星,全星空第二亮星,星等—0。9,是颗黄色超巨星。老人星就是我国神话中的南极仙翁。星体周围有大量陨石和星尘形成宽阔星环。距离地球约100光年。】
【② 这里同前文出现过的比喻,佛雷的太空思动,就像一条鱼第一次跃上岸,从用鳃呼吸开始学习用肺呼吸所以人称指代都使用了“它”。】
【③ 这里也是比喻,典故可见第二部页首的诗歌。】
现在:金牛座的阿尔德巴兰①,一对姊妹星中的一个,怪异的红色星星。十六颗卫星以极高速度、椭圆形轨道环绕着它们旋涡状的父母星。他以不断增长的自信和信念推动自己穿越宇宙时间……
【① 毕宿五金牛座α星,明亮的红巨星,距离地球68光年,直径约为太阳的五十倍。毕宿五是一个双星系统,β星是一颗白矮星。所谓一对姐妹星中的一个即指双星系统的亮星。父母星,则指被卫星环绕的这一对姐妹星。】
现在:安塔瑞斯①,一颗巨大的红色一等星,和阿尔德巴兰一样有一颗伴星,距离地球二百五十光年,被二百五十颗与水星同等大小、气候状况如同伊甸园的小行星环绕……
【⑤ 心宿二,天蝎座α星,是颗红色的超巨星。关于心宿二距离地球的距离说法不一,较新的说法是520万光年,作者此处有误。也可能是原书的校对错误,因为出现250光年的说法的可能性很小。】
而最后……现在
他又回到了诺玛德号上。
格列佛·佛雷是我名,
塔拉是我的母星,
深深的宇宙是我的居所,
群星是我的归宿。
那姑娘,莫瑞亚(M♀ira),在诺玛德号上的工具舱里找到了他,他紧紧蜷缩成一个球,像个胎儿,他的面孔空洞,他的双眼因为非凡的天启而燃烧着。虽然这颗小行星很久以前就修补好了,密不透风,佛雷依然经历了多年前经历过的危险的诞生过程。
但是现在他睡着了,深思着,正在消化并且不停回味着他发现的宏大华丽和庄严。他从幻想中醒来,但依然发呆出神,从舱里飘浮出去,经过了莫瑞亚的身边也视而不见,从那个充满敬畏、立刻双膝跪倒的女孩身边飞掠而过。他漫游着穿过空荡荡的通道,然后又回到舱内的容器里。他再次蜷起身子,然后迷失了。
她碰了他一次,他一动不动。她叫出了刺在他面孔上的那个名字。他没有回答。她转身飞奔到小行星内部,乔瑟夫统治的神圣殿堂里。
“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