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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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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一张大网,将卢象升完全的束缚在了大网里面,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
    隔了一天,他又收到一份邸报,简直像在他的头顶上打个炸雷。情报说,密云巡抚赵光怀捉获了一个奸细梁四,供称太监邓希诏、高起潜和辽东总兵祖大寿曾经合谋投降鞑子。赵光怀根据梁四的口供奏闻皇上,引起京城里人心波动,皇上大怒,立刻把赵光怀拘系进京,下狱待罪。
    赵光扑做密云巡抚是卢象升举荐的,他的被捕,自然是牵涉到了卢象升。高起潜和祖大寿为此都连连上书,为自己喊冤。想到赵光怀被逮,杨廷麟谪发军前,他不由叹息说:“两公危,我从今以后越举事以安生了。天乎!天乎!仇敌其实不成怕,可怕的是……”他没有把话说完,又深深地叹息一声。
    两天以后,杨廷麟从兵荒马乱中驰至军中。虽然来了一位知己朋友,多了一个膀臂,但卢象升并没有特别高兴。他的处境确实如他自己所料的,越来越坏,使他开始对一切都感到灰心,只求早早地战死沙场。正是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卢象升才悍不畏死的救援高阳城的。换了其他的统兵大将,谁敢冒险救援高阳城?
    这时候,他的军队到了保定附近,既无饷银,也无粮草。上书兵部,如同石沉大海。叫清苑县预备粮草,根本不睬。卢象升写了一道手谕派人送给清苑知县,上边说:“如再复迟延,致三军得腹当敌,当以军法从事!”清苑知县左某倚靠总监军高起潜的势力,不单仍然置之不睬,并且挑唆高监军来书责备象升说:“我公屯兵坚城之下,不进不退,后之大事将何以济?”
    卢象升率领着饥疲的将士转移到真定,希望能得点接济。不料真定巡抚张其平见杨嗣昌和高起潜都排挤他,也紧闭城门,不让一人进城。军中已经快要绝粮,士兵每天只能吃一顿稀饭,有时连一顿也吃不上,不克不及不靠草根、树皮和着很少的杂粮果腹,起初张其平承诺接济一天的粮食,可是卢象升派官员前去领粮,从中午候到黄昏,从东门转到南门,不开城门,从里边传出话来:“天色已晚,只有折色银一千两,没有粮食。”随即把银子从城头缒了下来。
    乡村和市镇上的老苍生既怕鞑子,也怕官兵,一听说军队来到就纷繁逃跑,所以卢象升获得一千两银子却无处购粮。有些士兵在军官的默许下,夜间分成小股,悄悄地离开营盘,到乡村去寻觅草料,呈现了抢劫和***行为,于是老苍生对官军越发痛恨和害怕。凡官军所到之处,苍生逃得越发干净,逃得更远。
    卢象升畴前在同农民起义军作战的那些年月里,对官军的扰害良民,种种犯警情况,他早已熟见熟闻,莫可如何,经常只好装聋作哑。但目前是在同鞑子作战,这样失失落民心的现象使他感到害怕和忧虑。由于不敢责问手下的将领,怕激出意外变故,他只好将大事化小,下令拘系了两个士兵,然后集合全军将士,噙着泪把他们斩首示众。
    为着阻止仇敌继续深入,他在真定、巨鹿和赵州之间连着袭击敌营,经常小有斩获,但只是扰乱性质,无关胜败。因为粮饷匿乏,孤军无援,军心愈来愈显得摆荡。处处有人浩叹短叹和怒骂朝廷,抢劫的事情继续产生,还有人开小差。
    一天夜里,卢象升的老营扎在一个破庙里,他和杨廷麟睡在一个土炕上。杨廷麟原本抱着满腔热情来到军中,想对卢象升有所帮忙,可是几天来他也是一筹莫展。他比在京时了解的事情更多,对朝廷更加失望,更加不满,经常在心里问道:“难道大明的气数要完了么?”
    卢象升坐在土炕上措置了一些公事,忽然望着他说:“伯符,你还是回京吧,军队不适合你。”
    “伯祥,你明白么?我们差不多临到绝境了。”没有等廷麟说话,他接着说:“我带兵多年,身经百战,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局面。你瞧瞧,弟兄们骨瘦如柴,每天还要兵戈,还要驰驱。大家都明白是在等死,不是死于锋刃,即是死于饥疲。如今使大家没有四散的是一点报国之心,而朝廷不唯不知鼓励士气,反而用各种体例来瓦解军心,沮丧将士们的报国热情。这样下去,有些人是会铤而走险的。只要有一队人马鼓噪而去,全军不瓦解也差不多了。伯祥,局势岋岋,如何是好!”
    杨廷麟从上炕上跳下来,沮丧的说:“我也担忧不克不及够支持多久。两军对垒之际,安危生死判在呼吸,如何能使将士们楞腹作战?目前只有一个体例,就是移兵畿南三府,筹募粮草,休养士马,待半月之后,寻敌决战。否则以饥疲之卒,当虎狼之敌,难免覆没,于国何益?”
    卢象升摇摇头,苦笑一下,没有做声。
    杨廷麟接着说:“畿南三府虽然也有匪、旱之灾,但还不十分残破,民心也未失去。如能移军广、顺,号召士民,则不单粮草无匮乏之虞,戎马亦将会四处云集。畴前金人南下,太行山义民蜂起,结寨自保,与金匹敌。无奈南宋朝廷立意主和,使岳飞北伐之谋不可,太行山与冀南父老痛哭绝望,诚为千古恨事,言之痛心。公平生以岳少保自勉,何不承岳少保遗志,联络畿南三府父老,共御强虏?在畿南三府士民,既是救国,也是保家,必能闻风响应,执干戈为公前驱。”
    杨廷麟的这番话在目前就军事说确是上策,可是这一点井没有感动卢象升的心,却是他的慷慨激昂的感情使卢象升深受感动。卢象升缄默一阵,叹口气说:“伯祥,你的主意虽是上策,但我实不克不及用。我只能用下策,派人向绵竹作秦庭之哭。”
    绵竹的意思,就是刘宇亮。刘宇亮是四川人。因为他是内阁首辅,大家都必须尊敬他,不克不及继续称号他名字或者表字,需要称号他的籍贯。秦庭之哭就是要向刘宇亮诉苦了。
    杨廷麟惊讶的问道:“既是上策,为何不消?”
    “这还不明白?”卢象升突然觉得胸中一阵刺疼,站起来,在土炕边低着头来回地踱了几步,然后接着说:“一个月来,枢臣与权珰蒙蔽主上,疏、揭交攻,环顾中外人情,尽伏危机,以相嫁祸,弟以待罪之身,暂统军务,常不知何时就逮,倘若移师广、顺,则朝廷必加以临敌畏怯之罪,不出数日就会有缇骑前来,与其死于西市,何若死于沙场?”
    杨廷麟沉声说道:“可是,纵然公不吝死于沙场,与国何益?”
    卢象升无奈的说道:“但求问心无愧,不负皇上足矣。”
    说到这里,卢象升的心里布满了悲忿和灰暗情绪,竭力不让热泪从眼角滚落。他背过烛光,又来回踱了起来。
    杨廷麟在小桌上猛捶一拳,大声说:“难道国家要亡在这班人的手里不成?我不信……”
    卢象升陡地转过脸来,向杨廷麟摆了一下脑袋,不让他说下去。在这刹那间,东厂侦事人李奇的影子浮上了他的心头,他不替自己担忧,而是担忧他的朋友会说出一些不满朝廷的话,被什么人添枝加叶,报迸京城。他向杨廷麟的面前走了一步,低声的说:“伯祥兄,我想奉求你去保定一行,如何?”
    杨廷麟激昂的说道:“固然乐于效命。不过,你是要我去向绵竹作秦庭之哭么?我看未必能获得他的接济。”
    卢象升苦涩的说道:“尽人事以听天命吧。你在京中同他还有些来往,把军中的困难情形向他陈明,也许会感动他的心。我说过这是下策,但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子。”
    杨廷麟说道:“何时解缆?”
    卢象升说道:“事已万分急迫,愈早解缆愈好。你这几天十分辛苦,今夜休息一宿,明日五更解缆如何?”
    杨廷麟想了一下,坚定的说:“既然军情如此紧急,我今夜就解缆吧。请赶快写手书一封,由我面呈绵竹,再以言词动之。”
    卢象升却又犹豫了,游移着说道:“你还是睡一晚上。”
    杨廷麟坚决的说道:“不,事不宜迟,说去就去。”
    卢象升拱拱手,暗示他的感激,恳切的说道:“伯祥,这你就太辛苦了!你的恩典,我是不会忘记的!”
    约摸三更时候,杨廷麟拿着卢象升的手书,带着他的一个家人和卢象升拨给他的四名可靠士兵解缆了。卢象升把他送出营外,握着手互嘱珍重。杨廷麟策马走了几步,感到很不安心,又勒转马头,打发说:“公一身系国家安危,千万勿作孤注一掷。畿南为我公旧治,民心可用,务望留意。”
    他提到的“旧治”,意思比较特殊,卢象升曾做过大名兵备道,担负过大名府知府,算是治理过畿府。在大名府还是比较有根基的。杨廷麟的意思,要是形势不对,卢象升马上转移到大名府,在那里,无论做什么,都比较平安。
    卢象升点颔首,语调激昂的说道:“兄快走吧,没必要以弟为念。大丈夫既然以身许国,七尺微躯不敢私有。视死如归之理,略知一二。以一死上报君恩,在弟犹嫌其少耳。”
    他目送着六匹马在昏暗的星光下走了以后,又过了一阵才转回营去。他已经决心战死沙场,想着这次同故人相别恐怕就是永诀,心中有点难过。明知刘宇亮不会给他什么援助,他之所以派杨廷麟前去,固然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但更重要的是要把廷麟打发走,替国家保存一个有用的人才。
    这后一点想法,杨廷麟是无从知道的。事实上,杨廷麟回去以后不久,卢象升就被捕下狱了。然后,杨廷麟上书弹劾杨嗣昌,结果自己也被撵出了京城。最终,两人殊途同归,一起来到了虎贲军这里,来到了张准的麾下。回首过去的种种往事,两人都是不堪唏嘘。
    ……
    “伯祥,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卢象升唏嘘的说道。
    “我也想不到。”
    杨廷麟同样的感慨。
    “伯祥要去哪里?”
    卢象升忽然问道。
    “九台去哪里,伯祥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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