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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拧着头,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这样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老三再怎么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当街用鞭子抽他?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暴行,是桀纣之为?你说朕偏袒四哥儿,你当街鞭打老三时,朕替你压下了多少弹劾?好几筐!都是用筐抬进来的!朕都替你担下了,你难道不知道?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朕偏袒你?这些日子,你生出了多少事?你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利!今天你顶撞了朕,现在又把你阿娘气成这样,你的孝心呢?”
☆、第三百七七章 想多了
大皇子垂头垂手站在皇上面前,不说话,也不认错,他没有错。
“朕告诉你……朕告诉过你多少回了?啊?你,还有四哥儿,头一条就是个孝字,孝顺你阿娘,第二条才是个忠字,你看看你现在,鞭打弟弟,要置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于死地,不仁,顶撞你阿娘,不孝,对朕不恭敬,不忠,不仁不孝不忠,朕百年后,能放心把你阿娘、把你弟弟,把这家国基业放到你手里?朕岂敢?”
大皇子猛的抬头看着皇上,脸色煞白,没等他说话,皇上点着他吩咐,“给朕在这儿跪着,跪到你阿娘消气了为止!”
大皇子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正殿门口,耳边嗡嗡作响,一遍比一遍更加响亮的回荡着皇上的话:
不仁不孝不忠,朕百年后,能放心把你阿娘、把你弟弟,把这家国基业放到你手里?朕岂敢?
不仁不孝不忠,朕百年后,能放心把你阿娘、把你弟弟,把这家国基业放到你手里?朕岂敢?
不仁不孝不忠,朕百年后,能放心把你阿娘、把你弟弟,把这家国基业放到你手里?朕岂敢?
……
这几句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响到如炸雷一般,让他无法思想,心神也被这几句话轰得四下飞散,朕岂敢?岂敢……
大皇子不知道自己跪了多长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的,直到他被人架起来,架进温暖如春的正殿内,对着流着眼泪、心疼无比看着他的周贵妃,和一脸烦恼无奈中透着心疼的皇上,心神才一点一点聚拢回来。
大皇子直直的盯着周贵妃,从周贵妃移向皇上,这是他的阿爹,和阿娘,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他?
“你看看你,把孩子吓坏了。”周贵妃看着呆呆木木的大皇子,心里疼的刀割一般,皇上看着脸色青灰,神情呆木的大皇子,心疼中夹杂着懊悔,他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这两个孩子其实心地都很纯良,胆子又小……
“好了,朕说你几句,看看你,就这个样子了?身为朕的长子,怎么胆子这么小?”皇上语气一下子就柔缓了。
“是阿爹……”大皇子心神重新聚拢回归,渐渐恢复了活气,“阿爹的训斥……”
“你阿爹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阿爹也是气着了,气头上的话,你改了就好了。你看这孩子,”周贵妃转头看着皇上说话,“打小儿胆子就小,长大了还是这样,就这样的胆子,他能做什么坏事?还有四哥儿,都是好孩子,从前在宫里时多好,自打搬出去……外面净是挑唆着大哥儿四哥儿不学好的小人,要是让我抓住,非狠狠打死几个不可!”
周贵妃习惯性将两个儿子所有的不好,都归结于有人调唆。
“朕知道,不过,孩子大了,成家开府,就得搬到宫外,这是祖宗规矩。”皇上安慰了周贵妃一句,转向大皇子,神情微微有些严肃,“你听着,你如今不小了,开府建衙,娶妻生子,是大人了,不能再象小时候那样胡闹,四哥儿也是,朕和你阿娘一天比一天老,还能看你们几年?往后就是你们兄弟两个相互帮衬,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往后你能靠的,也就是四哥儿了。”
大皇子垂下头,打架亲兄弟,确实,是亲兄弟,才要打的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小时候,朕觉得你性子刚毅,往后你弟弟得靠你照顾,这两年看你,怎么越来越往偏路上走?就说今天这事,你竟然一心要置你弟弟于死地,大哥儿啊,你这样,朕怎么放心把四哥儿托付给你?四哥儿这上头就比你强,你们兄弟两个,都得好好儿的,要不然,你娘还活不活了?”
皇上那句四哥儿比你强,听的大皇子的心象被人狠揪了一把,惊恐疼痛的透不过气。
“……朕告诉你,朕百年之后,你阿娘,你,四哥儿,都得好好儿的,大哥儿啊,你要好好想一想,多看看四哥儿的长处,看到了,能学可学的,要学一学……”
皇上苦口婆心长篇大论的教导,大皇子只听进去了他想听的,比如:四哥儿比他强,四哥儿的长处,他得学……
“……行了,你回去吧,好好歇一歇。”皇上说的口干,连喝了两杯茶,挥手示意大皇子,周贵妃心疼的看着脸色一直青灰的大皇子,“你看看大哥儿这脸色,这是冻狠了,来人,抬顶暖轿来,把大哥儿抬回去,再传话太医院,去一趟大爷府上,好好诊一诊脉,还有,再跟霍氏说一声,大爷受了寒,让她用心侍候,要是大哥儿有一丝不好,我绝不饶她!”
殿内的女使和殿外的内侍一迭连声的答应,抬了暖轿,扶出大皇子,将他一路抬回大皇子府。
大皇子浑身僵直的端坐在暖轿内,从头到脚麻木而又酸软,阿爹的话意,他都听出来了,阿爹觉得老四比他强,阿爹这是在暗示他,他要传位给老四了?要立老四做太子了吗?阿爹已经拿定主意了?他总算拿定主意了?
阿爹的话,他都听明白了,阿爹是觉得他百年之后,要是自己即了位,就得置老四于死地,就得对阿娘不孝,要是老四即位……他以为老四即了位就能饶过自己?就能对阿娘尽孝?哈!大皇子简直想笑,老四要是即位,不用即位,就是立了太子,头一件事,他就是要杀了自己,阿爹怎么会相信他,不相信自己呢?
是阿娘!
蒋先生说过,他和老四谁孝顺,阿爹听阿娘的,阿爹说了,谁孝顺,他就让谁承大位……
阿娘一向偏疼老四,他没想到她的偏心竟然偏成了这样,偏到了她要置他于死地!
大皇子一时清醒无比,一时又混乱如麻,这一路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混乱,最后,纷乱的思绪汇成一点,是阿娘,都是阿娘……要害了他!
闲听落花说
挨个看了大家的过年安排,一点创意都没有,看样子本闲的春节,就是在家码字了,好可怜……
☆、第三百七八章 钦差回来了
姜焕璋从江南启程,走到一半,就收到官驿递来的弹劾折子,弹劾绥宁伯府停妻再娶,悔婚无耻,这些弹劾折子看的他目瞪口呆,要不是折子里隔几行就出现父亲姜华远的名字,以及,他的名字也时不常出现,他甚至认为是官驿送错人了。
他什么时候定过亲?哪有什么曲家?可是,阿爹竟然认下了这桩荒唐无比的事……
姜焕璋又气又急,一夜之间就急出满嘴水泡,隔没几天,官驿又送来几大包弹劾折子,这回弹劾绥宁伯府悔婚曲家,骗婚李家,散布谣言污蔑反咬,既无耻又无行。
姜焕璋差点气晕过去,他府里,阿爹是什么样人,阿娘是什么样人,两个妹妹又如何,他一清二楚,家里哪有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府里那些人,哪有有这样的心计?
顾氏?姜焕璋一个念头冒出来,立刻就否了,不是顾氏,顾氏也没这样的个心计,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那是谁?
姜焕璋坐在冷风扑面的船头,一遍又一遍的想。
没有别人了,只能是李氏,这些折子,这个曲家,所有这些事,都是李氏的诡计,只有她,才有这个心计,有这份手段,也有这样的狠毒。
她是要离开姜家么?
姜焕璋的不敢和不愿相信,没两天就来了实证,礼部的判书被官驿送到,薄薄一张判书,姜焕璋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管看多少遍,他都不敢相信,姜家最大的依恃,世袭爵位,最重要的世袭两个字,没有了!
姜焕璋拿着那份判书,在船舱里从午后坐到傍晚,又从傍晚坐到天明,坐成了一尊木偶。
世袭绥宁伯,成了绥宁伯,在他之后,姜家就归于庶民;姜李氏,成了李氏,从此和姜家再无瓜葛,绥宁伯府里,多出了一位姜曲氏,多了一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姜焕璋脸上,姜焕璋慢慢举起手,挡在脸上,麻木僵直的身体和意识,被这缕阳光唤醒,姜焕璋慢慢挪下榻,出了船舱,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厉起来的河风,看着两岸枯败的冬景,满腹凄惶,不知不觉,冬天了。
他回来快一年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是什么情形?姜焕璋靠着桅杆,吃力的回想着过去。
他想起来了,上一回这个时候,他和晋王刚刚常来常往没多久,杨舅爷成亲,李氏给那位伍夫人添了足足六抬嫁妆的妆,那六抬嫁妆全部被伍家放在了最前面,很多年之后,伍夫人还常常提起,说当年,全凭李夫人添的那六抬嫁妆,撑起了脸面……
现在呢,杨舅爷成亲了吗?
姜焕璋呆站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慢慢挪进船舱,铺纸研了墨,提起笔,却不知道如何落笔折辩,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这些都是李氏的诡计,可是,他该怎样才能辩得出清白?
笔上的墨滴落在纸上,姜焕璋放下笔,将纸揉成团扔进炭盆,他不用写辩折,所有这些折子,只让他看,没让他辩,他就算写好了辩折,就算能递上去,等这份辩折走官驿递进京城时,他的人也到京城了,说不定还能早几天,要想快,只能自己遣人送回去,可是,他没有送信的马,和送信的人。
这一世,这是他头一趟出外办差,从京城到江南,一路上的风霜艰苦,他觉得这一趟下来,自己就老了十年,上一世……他从来没觉得那些回远离京城的办差,有什么不便,上一世,直到最后,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