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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对他说,我半年前在南京城里见过一个祖籍日本镰仓的年轻女人,她很思念远在家乡的弟弟。我说,如果刀客小先生你不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就杀了你的姐姐。”
书玉抬眸,心里恍然。眼前这怪人好手段,一番话虚虚实实,叫人拿不准,偏生最后来了个狠句,阳一再有所怀疑也不敢拿姐姐的性命做赌。
“为什么要抓我?”书玉平静地看向黑衣怪人,“我一介女流,不懂刀术,你带着我上路,不觉拖累?”
mr。 x笑了:“因为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连续栽在你手里不止一次。七年前,辜尨为了赴你那愚蠢的约会,摆了我一道。七年后,我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刀客,奈何这位小刀客宁可跟你走也不愿答应我的邀约。”
“谭小姐,我发现你每一次总能来坏我的事。”mr。 x耸了耸肩,“我最讨厌有人与我唱反调,尤其是不自量力的人。”
书玉抿了抿唇。
“另外,”顿了顿,mr。 x又道,“你是辜的宝贝,你在我这里,他自然也会来。也许这一次,他能帮我如愿破掉最后的刀式。所以你看,把你请来是一件多么划算的事——既平了我的小情绪,又了结我多年的心愿。”
书玉不置可否,又问:“那么你预备把我带到哪里去?”
mr。 x忽然起了兴致:“你不问问我会把你怎么样么?”
这下,书玉笑了:“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呢?我若有三长两短,估计你这辈子都没法子找到人破解你那最后两个刀式了。”
对话间,她稍稍安心了些许。从mr。 x的话语里,她推测,他目前并不晓得她血液的秘密。如此一来,她与他矛盾的焦点就只集中在了破解刀术之上。
不得不说,这样的矛盾要比牵扯进活体细菌缓和得多。
“啊。”mr。 x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是你说的没错。”
很快,他又舒展开了眉目:“不过没有关系,只要辜所看到的你没有三长两短就可以了。”
书玉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打算去一个好地方。”mr。 x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不过很适合我们做一些事情。”
车窗外有了人声。人声混杂着鸡鸣犬吠之声,倒显出了几分太平安乐的气息。
书玉凝眸倾听周边的动静,鼻翼间隐约捕捉到了炊烟的味道。
马车停了。
书玉听到阳一对着车外什么人喊了一句话,继而车帘子被掀开。
光线突如其来进入了昏暗的车厢,书玉一时有些晕眩。
“到了。”阳一说。
mr。 x忽而伸出手臂横在了书玉面前:“那么,请?”
书玉侧眸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搭住他的手臂,借力走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处农家旅社,前堂做饭馆,后堂供旅人住宿。
书玉有一瞬恍惚,周遭是庸庸碌碌端着茶碗唠嗑的农家人,堂前正门口趴着只黄毛大狗,吐着舌头晒太阳。
这样祥和的偏僻村落,mr。 x想来这里做什么?
书玉刚在一张桌前坐稳,就听旅店的当家笑眯眯地端着圆头大壶跑了过来:“三位是第一次来太保村吧?尝尝我们这里的土茶,绝对不比城里头差!”
太保村?书玉一愣。
她转头问那老板:“这里隶属……淮宗县么?”
“是的是的。”老板嘿嘿笑道,“别看我们是淮宗县最偏南的一个村,生活质量比其他几个村要强上一百倍!整个南京湾谁人不知的韩家,祖家就在这一片……”
书玉只觉脑袋嗡嗡一片响。老板后头说了什么,她已听不进去了。
淮宗县太保村。
这个地方,奶奶在来信中提到。这里的某一处,是姨奶奶恒汐的埋骨处。
书玉心底里暗暗算了算时间,也许运气好,她能和随后到来的谭复碰上。这样一来,她摆脱mr。 x的胜算就更大一些了。
打定主意,她高悬的心稍稍落在了实处。
不过仍不能大意,mr。 x是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不到最后,她也拿不了准。
书玉再抬眸,正碰上mr。 x的目光。
“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声音听上去无害极了,还带了几分关切。
书玉弯了眉眼,柔柔笑道:“我饿了。”
mr。 x蓦地皱起了眉头:“啧,多带你一人,成本开销大了不少。这笔帐最终还是要从辜尨身上讨回来。”
书玉在心底冷哼一声,不说话。
说话间,前堂的东南角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只听其中一人似是恼羞成怒道:“我说了你们怎么不信呢?那一片地真的不干净,昨儿张家伢子还在那里看到了鬼影子。”
笑声更放肆了。
都到谈民主讲西学的年代了,谁还信这种东西?
忽地有一人拽着粗嘎的嗓子道:“你说那里不干净,可知道有什么渊源?”
书玉猛地一愣,转头便见那粗嘎嗓音之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白花花的头发在穿堂风里一起一落,唯有那浑浊的绿豆小眼闪着精光。
“怎么,认识?”耳边,mr。 x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书玉最后看了坐在人堆里的廖神医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不认识。”
第127章 Chapter10。 福禄河畔
几样简单的农家小菜很快端上来了。
书玉收回了落在廖神医身上的目光; 耳朵却竖得顶直,一刻也不落下那边的动静。
奈何廖神医在问过那句话后,再也没有发声。
她不免有些失望。
心不在焉地夹了几口饭菜; 书玉忽然意识到,坐在对面的mr。 x一点动筷的意思也没有。
“你不吃吗?”书玉看了眼对方依旧捂得严实的口罩。
mr。 x看了她一眼; 一副温和的模样:“我怕在这里吃,会吓到其他人。”
书玉默了默; 埋头继续扒米饭。
经验告诉她,和奇怪的人同行; 刨根问底是没大有意义的。
mr。 x忽然叫住了老板:“请问; 能帮我找一位当地向导么?我想带着同伴在附近逛一逛。”
老板答得爽快:“没问题没问题……”
话音未落; 就见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我来我来; 这一片我最熟悉。不过这个酬金嘛……嘿嘿嘿。”
书玉瞪眼望着不知什么冒出头来的廖神医; 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廖神医身形瘦小,动作夸张; 但言语眼神间似是并没有认出书玉来。
mr。 x对廖神医似乎很有兴趣。他弯了弯眉眼; 问:“老先生; 我还没有说要去哪里,你就这么肯定我想去的地方; 你能带得了?”
廖神医捻了捻翘起的小胡子:“如果我都带不了; 那这里就没人能给你带啦。”
“喏,他们能带你去的地方; 我也会走。他们不敢带你去的地方; 我也敢带你走。”廖神医搓了搓手; “价格好商量。”
mr。 x笑了:“你又怎么知道我要去的地方他们不敢带我去?”
廖神医眯眼笑:“嘿嘿,但凡来从大城市里来的贵人,不都是对那些个古古怪怪的地方感兴趣么?”
“我想去西村直垄头,你带路么?”mr。 x问。
mr。 x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家面积不大隔壁桌打个嗝都能听到的小旅馆里,这声音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一句话刚落地,原本稀稀拉拉扯皮的客人都噤了声。
一时间,整个前堂安静得有些诡异。
书玉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淮宗县太保村,西村直垄头。不偏不倚,恒汐的坟就在那里。
mr。 x到底想干什么?
他掳她来这里,当真只是为了平辜尨摆他一道的那口怨气?
mr。 x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旅店前堂因他的一句话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他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西村直垄头,你会不会走?”
不等廖神医回答,旅店老板急吼吼地压低声音道:“去不得去不得,那个地方不干净,革命之前死过人,现在早就被封起来了。
mr。 x看上去惊讶极了:“过去死过人的地方,今人就不能去了么?人类生命演变上万年,如今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埋了前人的尸骨。也许这家旅店就坐落在远古时代的某个聚落的坟坑上。”
书玉不禁抚额,哪有人这么不会说话?嘴里还吃着主人家的饭菜,牙缝里蹦出来这样不吉利的话。
果不其然,店家老板的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后沉了张大黑脸。
“得!”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您吶,要去就去吧,最好顺带再挖出几箱宝藏来。没准从那里带回来的东西还附了前朝娘娘的魂!”
嚯——
前堂里的客人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狠,太狠了。
mr。 x无辜地撇了撇眉毛:“真能把前朝故人的魂带出来?太神奇了!我若真挖出了好东西,今晚借宿在这里,一定给您开开眼界。”
老板小眼一瞪,险些背过气去。
众人无不色变。
狠,更狠!
这边厢,廖神医忽地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小老儿正巧也要去那里看个究竟。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结了这顿饭,我们就启程。”
书玉放下筷子,只觉得头疼。
她不信鬼神,她也不认为mr。 x是鬼神论者,不过这般计划到底为哪般?
走出旅店,天边已泛了霞光。
书玉能感受到身后探寻好奇的目光一直没有断绝,她隐约听到老板气急败坏地说,今夜早早拴上店门,决不让他们一行人在这里留宿。
廖神医走在最前头带路,阳一背着裹了长布条的关公刀走在他身侧。
mr。 x 落在最后,不紧不慢地把书玉夹在了中间。
刻意放慢脚步走到mr。 x身边,书玉忍不住道:“你初来乍到中国,难道就没做些功课习一习这里的风土人情?入乡随俗这个基本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mr。 x转过头,黑洞洞的眼镜片直对着她的眸子:“哦?难道辜没有告诉你,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么?”
书玉一愣,再抬眼看向mr。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