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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这位老友挥了挥手,继而转身跑进了洒满清晨阳光的世界中。
跑向那个有着茵茵绿草和耄耋老榕的山丘。
跑向——
有辜先生的世界里去。
——《问刀》全文完——
第九个故事·太阿山
第142章 Chapter01。 傍山老宅
大雨滂沱夜; 位于小城镇最北端的傍山老宅隐在婆娑树影中。雨水顺着屋檐鬓角往下淌,汇成大股大股的水流,沿着黄土路朝着地势低的城镇里奔去。
黑魆魆的老宅里寂静无声; 唯宗祠的小阁楼里燃了一盏煤油灯。
摇曳的灯火印上了八仙桌旁的半边脸,越发显得那脸沟壑纵横; 老态毕露。唯那一双浑浊的吊梢眼明明灭灭,深不可测。
“老爷; 听说南边那个褚库尔家族出了些乱子。”桌前站着个中年的瘦高仆役,垂眉道。
老人屈指不紧不慢地扣了扣八仙桌:“听说了; 下一届当家人丧了命。说是内斗; 年轻一辈里连折了两人。”
仆役舔了舔嘴唇:“除了这个; 还有一桩事情。”
“嗯?”老人掀起眼皮。
“就在前几日; 隐退了的恒汐大当家又回来了; 力排众议开了七霜河的活人坟。”
老人扣着桌子的手顿了顿:“开坟做什么?不合规矩。”
“听内院的人说,是为了开坟从里头接几个人。”仆役垂头。
“嗬。”老人嗤笑了一声; “活人坟里还能有活人?”
仆役敛了敛袖; 不敢多言。
老人冷哼:“我们一族应祖上流传下来的家训; 世代守着这片山间河地,容他们在这里开坟凿墓已是看顾了老王爷的面子; 若他们敢乱来妄动了山基……”
“老爷说得是; 水脉出错,山基难免要动摇。褚库尔一脉也是从上头绵延下来的; 断不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仆役连连附和。
语罢; 他忽又想起一事; “老爷,昨儿三郎归府了。”
“哦?”老人挑眉,“小兔崽子在外头浪够了肯回来了?”
“还带了几位朋友过来。”
老人有几分惊讶:“我倒不知道,韩三还有能过府的朋友。”
“其中一位似乎是北平那边的红人。”仆役眼观鼻鼻观心,“辜先生。”
“这一辈里,数韩三最成气候,可惜母家的血统差了一些。”老人缓缓道,“不过能拉拢北平辜尨,也是他的本事。”
仆役又道:“谢老的高徒阎崶也来了,另还有南京贺家的那两位公子。”
老人默了默,倏而叹了一口气:“嫡系这一脉到底资质不够啊。菁姝还算可以,可惜比起韩三还是差了一截。”
“那这回趁着元月阖族都在本家,是不是把下任家主的继任仪式给办了?”仆役试探地问道。
“不急,”老人道,“虽人选已定,还是得让那边的人过目才妥当。过几日,老王爷的后嗣会来本家,你好好准备一下,休要怠慢了。”
仆役躬了躬身:“是。礼宫先生的厢房已经备下了。”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仆役可以退下了。蓦地,他又把人叫住:“韩三回来了以后可有什么动作?”
仆役张了张嘴,略有些艰难地组织了下语言:“三郎这回还带回了一位江湖高人。说是要应族里几位长老和几位叔伯的要求——”
“——捉鬼。”
第143章 Chapter02。 点梅小筑
接连几日; 皆是大雨,天幕乌沉沉的,搅得书玉心情郁郁。自从离开褚库尔家族的地底墓室; 她与辜尨便寄宿在谭复位于七霜河附近的郊区别苑,直到韩擎相邀; 才来了这韩家老宅。
“你们既然都已走到了我的家门口,没道理不进来坐坐。”韩擎当日如此说道; “反正我已是内定的下一任韩家掌家人,你们在这庄子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甭客气!”
听听; 到了自己的地盘; 连口气都不一样了。书玉微哂; 转眸去看辜尨,乌溜溜的眸子欲语还休。
辜尨不禁弯了嘴角; 将她揽进怀里; 低头耳语:“下一任大当家都发话了; 我们不讨点好处岂不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书玉毫无负担地讨了这座靠南的别苑——点梅小筑。
此处别苑地势较高,视野奇佳; 正好能看见七霜河环绕着连绵群山的绮丽景致。
初时她想要这点梅小筑; 韩家的管事是有微词的,据说这处院子历来都安排给韩家祖上侍奉的一脉老姓氏贵族; 外人住不得。
她一想; 倒是唐突了; 正要换个别苑,哪知韩擎一拍桌子:“什么老姓氏老不死?我说能住就能住,老头子不高兴了,我担着。”吓得管事一脸猪肝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打这个插曲过后,书玉再也不随便拿看待小混混的眼光看待韩擎了。
“一个人巴着窗台想什么呢?”
书玉只觉肩头一暖,整个人便缩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笑着抬头去看辜尨:“想你呀。”一边说着,一边凑上他的唇畔啄了啄。
辜尨冷不丁被偷了香,下一瞬便寻到了怀里人的唇,狠狠反将了一军,直弄得怀中人喘息连连。
自打出了那个活人坟,自家的小妻子仿佛绵软了性子,很是对他百依百顺,且不说往日里羞于吐露情愫的她如今诸般情话信手拈来,连带着床笫间也多了几分主动,简直令他受宠若惊。
此刻,单看她那蕴了浓浓情意的湿漉漉的眼眸,他的心便要漏跳半分。
书玉趴在辜尨胸前,细细喘着气,耳根一阵一阵的烧着。这些日子,她总也控制不住地想到他那成谜的过去,想到肖的话。
肖问:“和一个异于常人的人同榻而眠,你不怕么?”
她怎么会怕?他为了她,默默地承受了那么多苦。只这一想,便令她心口微酸,柔肠百结。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忽而道:“我们要一个孩子,你说好不好?”
他蓦地一愣,随即将她揽紧,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旋即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惊喜。他笑道:“往日我与你说这个,你总要顾左右而言他。今日是什么让你开窍了?”
她似是恼羞成怒:“哦,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哈哈大笑:“那可不行,既是让我听到了,那便由不得你了。”说罢一把将她抱起,身子一倾,两人便齐齐倒在了软榻上。
她有些紧张:“你你你……这青天白日的……”且还是在韩擎的地盘,脸皮还要不要了?
“幕天席地都不怕,青天白日算什么?”他淡道,长指两下便挑开了她的衣襟,“怎么?莫不是你嫌弃我?”
听到最后那几个字,她的心微微一跳,眼里便又是一酸,转而抬臂揽上了他的颈:“胡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还不知道么?”
他将她压在身下,忽而锁住了她的眼睛。他的眼如幽潭,深不可测,将她眼里的每一丝微小的情愫都纳入潭底。
“在想什么?”他问。
她语塞:“我……”眼睛转向了别处,眼角却藏不住那点濡湿。
他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上她的眼角:“你让咸丰书局查我了?”
她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果然什么也瞒不住他。
“查到了什么?”他问,“伦敦的旧事?我那不算太光彩的过去?还是,和mr。 x的那些丧心病狂的试验?”
她猛地转回了眸子,一汪水眸就这么直直瞅着他。
“我知道,我不够好。”他说,“当初我就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但是离了你,我不甘心。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只要你愿意好好地与我在一起,我便……”
话未说完,却觉得天旋地转,他的小妻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他反压在了身下。
她恨恨地盯着他的眼,一手扯开他的衣襟:“你便怎样?继续瞒着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你明明知道我……”那样喜欢你。
她蜿蜒着柔荑,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探至他身下,明显感受到他的呼吸陡然加重:“你不愿意告诉我,好呀,我不强求了。先前是我太执拗了,过去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要紧?好的,不好的,总归是过去了,我不过是想与你共同经历一次……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什么也不问了,你好端端地在我身边就成……”厮磨间,她的衣裳已被褪到了腰际,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按着他的腰坐了上去。
他的身体骤然紧绷。
“般配不般配,你说了不算。”她身上渐渐出了一层薄汗,“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否则,否则,我……我真的要生气了。”话音刚落,她忍不住一声轻呼,他竟趁她不察,一个使力顶到了她的最深处。
“你……”她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哪知垂眸便撞上他盛了笑意的眸子。她惊觉不对,然而已太晚,他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将她再度锁在了身下。
他咬住她的耳垂,轻笑:“我倒是没想到,你能有这般主动。就是让我现在死了,我也甘愿了。”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蓦地红了脸:“你诓我!”还要再怒说几句,却被他猛烈的撞击溃散了神志。
这一场较量,夹杂着窗外澎湃的雨声,以及她压抑的惊呼,竟是分外令他食髓知味。
雨声由烈转淡,又由淡渐急,最终缓缓地融成了淅淅沥沥的初春小雨。
点梅小筑的厢房内,两道呼吸亦渐渐由急促转匀。
辜尨将薄被笼住书玉肩头,他的大掌却在被子的掩护下游走在她光滑的脊背。
“生气了?”他哑声道。
她轻哼一声,不说话。
他细细地吻她的脸:“我很开心。”
她抬眸瞪他。这大约是这几日来,她第一次没有那般百依百顺。
他却笑了:“就是这个眼神。”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许久没看到你恼我,怪想念的。”
她恨得牙痒痒,一拳捣入他的胸口。
他生生受了这没什么分量的一拳,反手握住她的拳头,拽到唇边吻了吻:“过去的事情,我总会一桩一桩告诉你。”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不说,也是可以的。没什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