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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认得这个房间。她曾听简描绘过,这里是忏悔室。室内立着一个公用电话亭般大小的密闭小房子。小房子中间有一道隔板,忏悔的人从隔板这一端的门走入,神父则从另一端门进入。忏悔者和神父进入后,身后的木门自动合上,尔后忏悔者隔着那道木质的隔板将心底里的烦闷对着神父一吐而光。
灵魂因罪孽而负重,若将罪孽倾吐干净,由身到心都会发生质的改变。
室内的静谧与安宁令书玉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沉静。她合上了身后的大门,向着中央的小房子走去。此刻这里没有神父,无人听她心事,可她却莫名地想将心中的郁结倾吐出来。
她走进了忏悔者的隔间,反身关上了小门。
密闭的小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令她觉得安心。隔板上有一扇小窗,以往神父就是经由这个小窗来谛听忏悔者的心声。
书玉轻吐了一口气,对着小窗开始低语。既然没有神父,那么她的话且当直接说与上帝听了罢。
***
韩擎今日有些背运。
他与黑三角的一位老板谈了生意,奈何半道被竞争对手截了胡,还累得自己一身伤。没了辜尨的助力,他就仿佛失去了一条有力的右臂,处处收到钳制。
好不容易甩掉了尾巴,他拧身躲进了附近的教堂,正寻了一间安静的小室准备处理一下伤口,就听见门外有人在靠近。
他急中生智躲进了忏悔室里的小隔间,一钻进去当即锁上了身后的小门。
门外那人走进了小室,竟也和他一样把自己锁进了小隔间。此刻,他与那人只隔着薄薄的一层木头隔板。他背贴着隔板一动不动,凝神屏息,只求隔板后的那个人不是行家,嗅不出他极力掩藏的血腥味。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击晕对方,却听隔板后传来了细细的女声。
他一愣。竟是个女人,且听声音还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
更令他惊讶的是,女孩说的是中文。且这说话的声音和腔调,他似曾相识。
很快,他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正是几个月前在码头上救了他一命的中国女学生。
他透过小窗的缝隙往隔板对面瞄了一眼,果真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清丽面容。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他饶有兴味地往隔板中央的小窗户靠近了几分,听那姑娘絮絮叨叨说着她的心事。
听了半天,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姑娘喜欢上了一个人,且为这个人伤心难过得要落泪,似乎她家里还不同意他们来往。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小子能得到她的青睐。偏偏得到了她的心还让她这样伤神,实在是欠揍。
她说着说着,竟小声地哭了起来。
细细的哭声仿佛小猫叫,挠得他心里直烧。他下意识想递一张帕子过去,奈何他糙汉子一个,摸遍全身上下愣是找不出块干净的布来。
“我好喜欢他呀。”姑娘哭得伤心,“可是他为什么与我爷爷和外公站在对立面呢?”
韩擎抓耳挠腮,恨不得凑上去说一句:姑娘你别哭了,大不了把他踹了,天下大好男儿多了去了,比如——
他愣了愣,比如谁呢?
脑中第一反应居然是:比如他韩三呀。
他当即摇了摇头,受惊般按住了左胸。呸,韩擎你鬼迷心窍想什么呢?!
姑娘哭得越发伤心,对着小窗口道:“上帝,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附耳在小窗口边偷听的韩擎心里一咯噔。
唉,这个香软的姑娘把他当成上帝了啊。可惜他这个落魄上帝连块给她擦泪的帕子也没有。
第231章 Chapter26。 袒露心扉
书玉一个人躲在忏悔室的小隔间里哭畅快了; 心里的郁结散去了不少。
她也不急着出来; 静静地待在里头等心情彻底平复了; 这才悄摸摸地拧开门走出来。室内依然静悄悄的; 没有一个人。她吸了吸鼻子,准备出门找简。
待她出去了一刻钟; 小隔间另一边的门吱呀开了。韩擎从门里走了出来; 手里握着书玉落在隔板小窗口处的十字架。
他饶有兴味地把玩着古铜色的金属十字架,揣入兜里闪身出了忏悔室。
唱诗班的乐声依然环绕在穹顶; 书玉在后排找到了简。
“你去哪里了?”简轻声问,“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书玉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忏悔室了。”
简咯咯笑了起来:“忏悔过后感觉怎么样?”
“还不赖。”书玉弯了眉眼,“看来我该多来这里忏悔,荡涤一下灵魂。”
两人一直在教堂待到了傍晚。夕阳西斜; 晚霞在这片乡村小地上洒下了金红的影子。
书玉趴在教堂后排的椅背上,眯眼看窗外的余晖。她既舍不下辜尨,也舍不下家里的老头子,故而纠结万分。
可事到如今,她该做的应是珍惜眼前时光——珍惜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得不分开,她至少充实地度过了与他相伴的每一分每一秒。
回程途中,书玉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公寓小院外的辜尨。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外头罩了一件长风衣; 很是闲适地等在那里; 仿佛等待是一件再美妙不过的事情。
简拍了拍书玉的肩,轻声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 你可别闷在心里。”
“你们都彼此喜欢,不要因为误会错过了呀。”
书玉侧身抱了抱可爱的小室友:“亲爱的,放心吧。”
简雀跃着蹦入了院子,独留书玉在院外与辜尨两两相对。
“今天去了哪里?”他走过来,撩开她鬓角的碎发。
她笑着走过去,环住了他的腰:“和简去了教堂,你等很久了?”
他笑了:“不久。”只要是等她,多久他都愿意。
“找我做什么呢?”她抬头问。
“闲着无事,就想来看看你。”他说。从皇家实验室出来,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的院子,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辜尨。”她忽而叫了他的名字,“先前我只想到了要我的家人认可接纳你,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家人不接纳我呢?”
中土辜家是一个半隐世半入世的家族,家底雄厚、行事神秘。最重要的是,辜家与谭复站在对立面。如果辜尨与辜家密不可分,他们也许真的走不到最后了。
辜尨一愣。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怀中人一瞬低落的情绪。
“你瞎想些什么?”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我虽曾是辜家人,但早已脱离宗谱。我的人生我说了算,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选择。”
“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再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向你靠近。”
书玉微怔,脱口而出:“你为何没有告诉我,你曾经代表辜家入了政坛?”
辜尨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我曾想替我母亲讨一个正式的名分,于是替辜家做事,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母亲已过世,她并不稀罕辜家的名分,只希望我尊崇本心过活,不必受制于辜家,于是我就离开了。”
“书玉,你在担心什么?”他眉心微蹙,“你不喜欢政客?那好办,我以后绝不从政。”
她垂眸,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这其间的错综复杂。
“还是说,你家里的长辈不喜欢我那段从政的过往?”他又问。
她心里一咯噔,没想到他竟一语猜中。
他观她面色,当即了然:“你爷爷和外公不喜欢我?”
她眼眶一涩。
他又道:“他们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她垂头不说话。
他蓦地笑了:“傻姑娘。”他将她按入怀中,轻吻她柔软的发顶。
“你就为这件事发愁?”他低低地笑了,“讨得老丈人欢心这活儿该由我来操心,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边做你想做的事。”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心里的烦闷又散去了几分。可她不敢告诉他,她的爷爷和外公是谭复和谢知远。她怕他听了他们的名字,就该退缩了。
想当初,她一身傲气地考验他的韧性,非得他心性坚韧才答应与他在一起。可现如今她对他的感情已深入骨髓,纵是他退缩了,她也不愿放手。
正踌躇间,她听到头顶上传来他惯有的淡然嗓音:“我料想你的家世应该是不错的,也预料到你的家人会介入你的感情生活。但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我不会让你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两难的选择,我会让他们接纳我。”
他的承诺沉稳而简单,莫名叫她心安。
“所以,你别再皱着眉头了。”他笑着摩挲她拧起的眉心,“再皱,该变丑了。”
她腾地捂住额头,恼道:“你别看。”
他哈哈笑了起来,顺势啄了啄她捂住额头的手:“明日我与白弗利教授去一趟柏林,大约一周的行程,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眨了眨眼:“下周?”如果她没记错,下周正好是当地的情人节。
他点头,肃然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别和乱七八糟的男人打交道,听明白了吗?”
顿了顿,他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不要和男生一起出去,同学也不行。”他的姑娘太抢手,他怕一个不留神没看住,被别人拐到窝里去了。
她忍俊不禁:“就算我和他们出去了,你也不知道。”
他皱眉:“其实我想和白弗利教授申请一下,看看这次公出能不能带家属……”
“不行!”她腾地脸红了。往年学院里也有带家属的先例,但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只订一间房。她若跟着他去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挑了挑眉:“所以你挑吧,是跟我一同去柏林,还是乖乖待在家里?”
“我不去。”她梗着脖子,“我就待在公寓。”
“我不在,你会和旁的男生出门吗?”他伸臂将她堵在墙角。
“我偏就……唔……”她还来不及唱反调,冷不丁又被他堵住了唇。
他的吻技越发炉火纯青,撩人的手段亦越发高明。她抵挡不住,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