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瞪眼:“衣服重!”
他从善如流点点头:“对; 是衣服重。”说罢在她被暖炉烤得红彤彤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年货?”她的注意力早就被桌上的东西吸引。一个袋子里装满门联红绸红纸样,一个袋子满是烟花爆竹,还有两个袋子挤挤挨挨全是吃食。
他答:“亲自去澎湖轩挑了几样现成的点心,你也不用成日忙在厨房了。”虽然想吃她亲手做的糕点,但一想起她忙活在厨房,自己便要被冷落,登时半点嘴馋的心思也没有了。
“这是什么?”忽然,她抽出了门联内的一张红绸。
他走过去,看了看她手中的红绸。那是一张裁得整整齐齐的方形红绸,绸子上用墨笔写了几个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但实在太难看了。
书玉蹙眉,这字体比刚学写字的孩童看着还要别扭。横平竖直,简直像对着尺子画出来的,僵硬得不行。
还有这内容,哪里像庆祝新年的意思?
她不禁无语地看向辜尨,眼里满是申诉,他挑贺词的品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辜尨也有些发懵:“这不是我挑的。”
她挑眉:“司机老胡落下的,你一个不留神把它收进来了?”
他不确定,轻咳一声:“那……送回去?”
蓦地,她摆弄红绸的手一顿,不说话了。
“不用给老胡送去了。”书玉忽然道,“这就是给你的。”说罢她翻到红绸的背面。
红绸后头也有一行墨写的小字,板板直直,像一行机器代码。
上头写着: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辜尨送我情。
“尨”字还是个错别字,少了一撇。
书玉凉飕飕地斜睨着辜尨:“说吧,又是你哪个红颜知己?”顿了顿又道,“不过显然对你的感情不够深啊,连你的名字也写错了。”
辜尨举手投降:“折煞我了,有你一个我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敢有其他人?”一边讨饶一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到底有哪一号人物,大过年拿他寻开心?
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韩擎,但很快推翻——韩擎的字没有这么丑。
按字形来看,又想到贺子池,随即摇头——给贺子池一百个胆子,谅他也不敢。
苦思冥想半天,愣是没有一个结果。
他收回思绪,忽然便瞧见她杵在一旁,水汪汪瞅着他,眼巴巴地等答案。
于是心一凛,睁着眼说瞎话:“韩擎,一定是韩擎,他大过年孤家寡人不舒坦,拿我寻开心呐。”
她眨眨眼,有些狐疑,又有些相信。
远在百里外的韩擎于宴席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揉鼻子,百思不得其解:爷也会感冒?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书玉和辜尨大眼瞪小眼地瞅了半天,突然被老仆的声音打断。
“先生,太太,外头有人找。说是先生的故交,一定要见上先生一面。”
书玉冷不丁来了一句:“那个人长得好看不好看?”
杨伯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答:“长得白白细细,挺俊俏。”
辜尨忽觉事情不太妙,刚要开口解释,就见书玉拍拍小袄,走向了门边。
“你干嘛去?”他下意识问。
她慢条斯理地答:“去会会你那俊俏的红颜知己。”说罢人已经窜远了好几步。
辜尨扶额,只得跟了上去。
宅子大门虚掩着,正对的就是一条石板巷,巷子里还残留着爆竹的碎屑。
那个远道而来的红颜知己就踩在一堆碎屑上,漫不经心地往宅门瞅上几眼。
书玉看到来人的第一瞬间,脑袋有些发懵。
那人瘦瘦高高,穿一件对襟小褂,戴一顶瓜皮小帽。□□在外的皮肤白皙极了,尤其是脸部的肌肤,苍白得好似常年没有见得阳光。
他眉毛很淡,五官深邃,一双阴鹜的浅灰色眸子在看到书玉以及她身后的辜尨时,亮了一瞬。
“hey,you guys! i havent seen you for ages!”
宅门前,小巷内,一时诡异地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天,书玉扯了扯嘴角,道:“亚伯,好久不见。”
辜尨蹙了蹙眉,一把揽紧了书玉:“你来中国干什么?”
亚伯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来旅游啊,顺便会一会老朋友,再见识一下中国最厉害的功夫——针灸!”
第83章 Chapter02。 神医廖氏
宅内; 偏厅。
“你现在住在哪里?”辜尨屈腿坐在小案边,倒了杯茶递给亚伯。
亚伯挤了挤眼睛:“放心,我不会来这里挤占你们的二人空间。”
书玉面无表情:“你中文进步挺快。”
亚伯骄傲地昂了昂头:“以我的智商; 学个把语言是绰绰有余的。”
“你什么时候走?”书玉又问。
亚伯回过味来,有些委屈:“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书玉冷笑一声:“你自己想想,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没有?”
亚伯一脸无辜。
辜尨轻咳一声:“前阵子; 我不小心告诉了她,我和她的第一次约会是你搅黄的。”
亚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辜; 你的兄弟义气哪里去了?”
辜尨态度良好:“等你有了老婆以后; 也可以卖我一次。”
亚伯:“……”
“谭; 那是一个误会!”亚伯试图据理力争; “我是很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的; 要不,我也不会帮辜尨把那一树西府海棠催开花!而且我也不想在那天晚上把辜叫走; 实在是没有人能……”
辜尨突然急促地咳了两声; 打断了亚伯的辩白。
亚伯耸了耸眉峰:“辜; 你病了?”
书玉的眼风慢条斯理地扫了扫辜尨,继而转头温和地冲亚伯笑了笑:“亚伯; 继续。”
“……我那天晚上实在没办法了才求辜来救命; 我所认识的人里只有他刀使得最好,也最……”
辜尨突然蹦出了句短促的拉丁文。
亚伯一愣; 条件反射去看书玉; 闭嘴不说话了。
书玉不懂拉丁文; 皱着眉头问辜尨:“你刚才说什么?”
亚伯抢着说:“他威胁我。”
辜尨一挑眉,只听亚伯继续道:“他怕我把他为我打群架的事告诉你,害他没面子。”
一番话,让辜尨原本挑起的眉妥妥地缓了下去。
书玉狐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奈何两个男人约好了似的,岔开话题聊起了量子分子药剂培养皿系统解剖……
书玉一句也听不懂,但不得不承认,她喜欢看她家斯文败类和伦敦旧友聊天。
谈政事时,他深藏不漏运筹帷幄,不知迷醉多少北平名媛淑女,而唯有和当年同窗天南海北胡侃时,他是神采飞扬的。
在她看来,这个时候的他,最迷人。
趁书玉起身去拿甜点时,正侃得天花乱坠的亚伯突然捅了捅辜尨的手肘,神秘道:“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辜尨不耐烦:“知道了。”
亚伯忽地露出几分不解来:“你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人想拿这样的经历泡妞,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贴切的四字成语,“……就讳莫如深了呢?”
辜尨理也不理亚伯。
“那天晚上你简直帅呆了!”亚伯有些激动,“you beat mr。 x。 you were awesome!”
“enough。”辜尨面无表情地瞥了亚伯一眼。后者悻悻地闭了嘴。
过了小半会,亚伯期期艾艾地开口了:“那……这个人情,你要不要还我啊?”
“你想怎么还?”辜尨问。
“拜师!”亚伯长臂一挥,作了个抱拳的姿势,“我相中了一位神医,奈何他有一些种族偏见,怎么也不肯收我为徒。你这么聪明,帮我拜师成功就算还了这个人情。”
半个时辰后,当书玉和辜尨由着亚伯带领,来到一处破败的小木屋前,书玉的内心有一瞬的五味杂陈。
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吧亚伯欺压得太厉害,以致于这位同窗旧友宁愿住这种地方也不敢住进她和辜尨的宅子。
“亚伯,”她迟疑地开了口,“如果我之前太严厉了,我道歉,但你要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所以你没有必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亚伯惊喜万状地对着木屋洞开的大门叫了一声:“小顺子,我们回来了!我还带了两个朋友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屋内乒乒乓乓一阵响。不一会儿,一个壮硕的八尺大汉出现在了门边。
那大汉满面虬髯,一双绿豆似的小眼嵌在浓密的眉毛下,一身粗麻布衣不知多久没有清洗,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
书玉转头看了一眼亚伯,压低嗓子问:“他……小顺子?”
亚伯点点头:“他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热情的中国人,他为我免费提供住宿以及一日三餐。”
正说着,倚着门框的小顺子对着书玉露出了羞涩的憨笑。
书玉镇定地对那面露红晕的八尺大汉回以微笑,心中对亚伯达愧疚越发浓重。
亚伯忽然压低了嗓音,对辜氏夫妇道:“只要我讨好了他,我这拜师一事就可以拨云见日了。”
这一下,辜尨也不淡定了:“你要拜师的对象就是他?”
眼前的虬髯大汉,眼距甚宽,身材比例极不协调,且眼神呆滞,肢体动作迟缓。
辜尨第一眼见此人,心里便初初下了个判断。
这小顺子,可能是个脑瘫。
亚伯就算对自己研究的领域痴迷到了一定的境界,但他绝不可能追着一个脑瘫患者要拜师。
果然,亚伯摇了摇头:“那个神医,是小顺子的爷爷。”
书玉有些困惑了,既然是神医,为何没能先治好自己的孙子?
亚伯又道:“廖神医最大的杰作就是小顺子。”语气里是满满的虔诚。
书玉下意识地看了辜尨一眼,正好瞥见辜尨也无奈地看着她。
两人无声地达成了共识,这么些年没见,亚伯的脾性真是越发古怪了。
但也不好就这么扫了亚伯的兴,于是两人陪着亚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