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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女死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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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留着短发的美丽女孩,被黑黑的方镜框永远停格在燃着三支香的烛台前。

台前的桌面上放着马月烧的许多盆菜。桌旁是她的小床,小床上放满了玩具。她在黑纱镜框中甜甜地笑着,永远。

床前跪着她的父亲——赖波,我想这个垂着头的父亲一定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坚信他的泪里有血,血来自他心尖碎裂的伤口,一滴一滴……我请所有的读者朋友,不要怀疑他这一刻的痛悔。

这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处深暗的黑洞……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曾经,他与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女人同登的生命之峰有多高,那么,他这个生命黑洞——就有多深。

让这张有着象征意味的照片,夹进我们当今生活的册页里。当我们的生活有时过于〃OK〃时,不妨偶然翻来看看。

写到小灵灵的哀痛,不禁让我联想起杀害她的凶手黎吻雪在〃我的肺腑之言〃中的最末一段话,我有一种冲动想照录如下:

〃……言不尽意,思绪万千。无论怎样也排遣不了我的罪孽。最后在这里,恳请你们转达我对被害人家属的歉疚之心和对被害人的深切哀悼。

于1996年元月2日

黎吻雪绝笔〃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我寻找抄录这段话时的心情,我只感到加害人对被害人的一句〃哀悼〃好似翻山越海射出去的一支箭,兜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箭筒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仿佛什么事都已发生过了;化了生生死死的代价,却原来只是〃一回头〃就可以解决的事。

这哀悼,是否哀悼得近乎荒诞。

话题扯远,再回到与我对坐的马月那里。

我问你现在与赖波有联系吗?

她说早就没有了。唯一可以维系我们感情的小灵灵——没有了。我再和他在一起也就没有意思了。我为小灵灵买坟地,都不让他知道在哪里,我不告诉他,他没有资格来问我,他不配当父亲!

马月铁青着脸又说,墓碑上我只刻〃灵灵〃,连姓〃赖〃都没有刻。赖波也承认,他的姓,没有资格放到小灵灵的名字前面去。

马月不断举例向我诉说着她的哀痛。说她做梦了,小灵灵对她说,我没有死,妈妈我回来了;说在与赖波分居后,有次风雨交加之夜,她陪小灵灵去看病,小灵灵坐在自行车杠上打着伞,伞面倾斜,雨水全部淋到马月的眼睛里,她大声对灵灵说,你撑牢一点!

事后小灵灵告诉她说,妈,我本想是让你多撑一点的,少淋一点雨的……

十二年来,这样的小事无以计数。马月说如今每件小事都像针般,扎痛当母亲的心。这无法平复的创痛,时时令马月悲愤得不能自已,痛苦得无法安生。

她说,别人在生活,而我仅仅在生存。她精神里的苦难可见万一。

我说马月,有一件事想问一下,黎吻雪开庭那天是7月20日,你们俩为什么也要选在这天去办离婚手续?

马月说,几个月前我向法院提起离婚起诉。前几天法院寄来开庭的通知,正好也是7月20日。

我听了真有点吃惊。赖波与黎吻雪苟合之日是1985年3月8日;而黎吻雪杀害小灵灵的日子,正好是十年后的3月8日,几乎一天不差。这是命运本身的一种暗示呢,还是巧合的情节本来就来源于生活?

在马月基层与上级领导的安排帮助之下,我与马月的交谈渐趋融洽平和。虽然她的思绪显得有点零乱,就思维这一层面来说,她甚至远不及大限临身的黎吻雪,但由于她的女儿遭如此大不幸而受了打击,她本人思绪凌乱,也可以理解。

在采访后期,我也告诉马月说,黎吻雪的内心其实也很可怜。

假如你设身处地为她想想……比方说她腾出房子换给你,而她家里人又全部反对;可是她坚持换了,事情也公开了,房子听说你奇%^书*(网!&*收集整理后来又不要了。这样,黎吻雪在众人面前又如何交待、如何收场呢?

马月说,这也不能怪我,赖波先前是瞒着我的。我也已将装修房子的工程队都开进去了,还运了几车的黄沙石子。后来我又知道是黎吻雪腾出的房子,我怎么能要呢……

我不再追问。看来事情的根子还是在赖波的身上。

我说马月你知道吗,其实,黎吻雪在里面也几次提及你对她的好。

马月说,这个我是晓得的。我们确实很好很密切过的。但是我女儿的一条命,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我说马月,这件事法律已经公正判决了,她也已到她该去的地方了。

我跟踪采访这件案件时经常在想,死的已经是死了,而我们活着的人应该前思后想,人怎样相处,才能够活得更好一点,是不是?

她沉思了一会,大约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巡视了一遍,目光对上我的视线后说,是的,我曾经对黎吻雪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我当初还说过,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被枪毙!我天天给法院打电话询问二审结果,法院天天要我耐心等待、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半年过后,仍然还没消息下来,我就急了……

我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法院审理自有一套极严密的章法,有些过程细节又不能广而告之。

她接着我的话头说,是呀是呀,那一天我又打电话,是1996年6月20日的上午,法院对我说,二审下来了,黎吻雪在明天将被执行……

马月说到这里时,神情突变,情绪变得十分复杂。

她那美丽的脸上,眼睛扭曲着,惊骇的目光中不见了仇恨而尽是畏惧。

她对我说,记者,真的噢,我一听这消息,心口〃咚咚〃直跳,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往事一幕幕从心里翻来翻去,毕竟是一个鲜蹦活跳的人呀,怎么会变成今朝这样子……曾经我们是多好多亲的小姐妹呀!

她摇着头,大有往事不堪回首之意。

是的,曾经与她生命密切相联的两个生命,已烟消风去,于她绝不是一个茶后饭余可有可无的社会故事。

马月用手支着下颔,侧脸面壁。好一阵后突然向我感慨道:

我认为是现在这个社会〃不好〃。因为条件太好了,钞票太多了。外面卡拉OK唱唱,KTV包房坐坐,赖波就是在改革开放之后才学坏了的……从前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也只有几十元,日子倒过得蛮好,我们当初恋爱谈了七八年,连一场电影都没有去消费过。

赖波是个大孝子,他说我们有空就陪陪妈妈,不出去了,所以一直守在家里,大家谈谈说说,那个时候,真是有多好……

时间是单向直线型的,〃真是有多好〃的岁月,就充溢着悲剧的意味——永去不返。

我问马月,你现在还是单身?

她说是的。每天回家一个人看天花板,心里难受得很……到了清明,我还要给小灵灵去办坟地、刻墓碑、落葬,事情办得再完美再像样……唉,那又有什么意思呢?这又不是在为女儿办嫁妆做喜事,我心里不好过……

时近午时,马月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她需要情绪的安定与平静的时间。我们没有勉强她。

马月与我握别时,她亮亮的眼睛里比来时多了一份信任。采访中还有一些问题,我略作考虑之后,终于还是——没问为好。

生活中一些小小的缺口或者重大的隐伤,本来就没必要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来展示。当一个事件已近悬崖,且勒马不及,又终于暴发成灾祸时,那些小小缺口及隐伤部位的剧痛,早就在刹那间,便遍及整个灵魂世界了。

这种深刻的人生体验,我想马月也不会例外。何况她还未从阴影中步出。

人性中的许多密码,或许就藏匿在灵魂中的某个黑三角里。我想让历

经——丈夫、情人、父亲角色的他,为我亲爱的读者们作一次〃独自〃。

当今某些男人的骨子里,己把性欲与爱欲下意识地当作两种敌对的东西,

他们尽可能地麻痹自己的感觉,抽逃激情。即借着性的简单的宣泄,来摆

脱爱欲的涉入所可能产生的焦虑。

(十)

1996年12月1日夜。

在写着本章节时,我很想能找到赖波同志谈一谈。于是我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同时也寄出我写的那本书《黑色蜜月》,因为这书黎吻雪曾经也读过,我希望由此能找到一个对话的〃切入口〃。在信上我对赖波说,我能否找你单独聊聊,如果你愿意并且信任我的话。

一周过去了,没有丝毫回音。

我不想放弃继续找他的努力。

人性中的许多密码,或许就藏匿在灵魂中的某个黑三角里。我想让历经这一切的他——丈夫、情人、父亲,为我亲爱的读者们作一次〃独白〃;我想它对生活中有一些迷途者一定极为重要;我更想,两个不该离开这个世界的生命,不能就这样白白离去。

但是,赖波,你敢于面对自己吗?

我想他一定会的,那我们就耐心地等待着他。

1996年12月7日夜,11:40分,寒意浓重,书房。

在希腊神话中这么说,美神与战神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被命名为爱神。

爱神虽然经过了悉心的抚育,但却无法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成长,他一直是一个矮矮的、红润的小孩子。背后长着轻纱一般的翅膀,稚气的脸蛋上有一对深深的酒涡。

美神为他的健康状况十分操心。于是去请教法律与正义女神席米斯,席米斯以神谕的口吻回答道:没有激情的爱,他是无法成长的。

我由此联想到我近年来追踪采访的一些案子,及案子中的一些男女主角。

刚才还接了一个长途电话。自然是〃悲剧女角〃珍打来的。十年前我采访过悲剧中的他与她,以〃一个囚犯妻子的自述〃发表于十年前的《上海法制报》上。

那时珍投入全部青春与生命,承担世间重重磨难,为铁窗中的他,赡养老人抚育孩子,苦苦守候。而今他出来了,他开公司了,他有钱了,他也——不要她了!在婚姻尚未解除的情况下,他的〃她〃早不止一个。悲剧女角的哭诉,让同为女性的我愤怒!

想到现今报刊书籍影视中,屡见不鲜的〃小蜜〃这个字眼;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同胞写的一行诗:〃'爱要投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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