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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论是她休了你,还是你贬她为民,你们之间,都再也没有可能了。”
“就好比我,当我在兰泽时,我曾经问过她,如今她和陛下已经两清了,那么我和她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她很明确的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不是因为陛下的存在,纯粹是因为她对的感情只是像大哥哥一样,懂么?”
“所以,陛下,你不必再猜忌我与她了。我承认喜欢她,但此时此刻,我对她的喜欢已经升华为亲人的关怀。而她,可以喜欢上摩耶或者其他出色的男人,却唯独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回头再与陛下复合。”
“陛下,我们一起弄丢了一个好皇后!我们失去了如一座宝藏似的皇后,而相反,萨国却得到了一个好皇后。许多人都在为我们扼腕叹息啊!”
韩枫停顿了一下,又喝了口酒道:“陛下,你说你是不是小肚鸡肠,是不是心胸不如摩耶宽广?你让我这个生死兄弟都心生怨怼,更何况公主殿下?陛下,你醒醒吧。如果你不再醒不过来,我们蛮夷只会越来越糟,让萨国强盛过我们!”
“哼——”
厉慕寒冷哼一声,摔掉了手里的酒壶。
酒壶“咣啷”一声在地面迸裂,碎片溅到了两人的腿和身上,刺痛感那么锐利,但两个人都视若无睹。
“闭嘴!”厉慕寒厉喝。
韩枫骤停,直勾勾地盯着厉慕寒,问道:“你后悔么?陛下!”
厉慕寒抿紧薄唇,脸颊边的咬筋不时浮动着,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韩枫,半天没有言语。
后悔么?
嗬——
他的心底惨然一笑。
哪里不后悔呢?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清晨的金銮殿上,当那个女人把喜帖潇洒地甩在他身上,当她与摩耶十指紧扣抱着孩子飘然远去时,厉慕寒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不傻,当真相揭穿,他才知晓这一切真相其实早就在他心底。
自从施以柔回到身边之后,她在他的眼底,在他的心里已经和以前有所不一样了。他一直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却一直拒绝与她同房。
而这份拒绝,难道不是潜意识里在提醒着自己的那份理智与睿智么?
可是,他的确傻!
他的感情越是被花蛮儿捕获,越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成为感情的俘虏。他越是抗拒这种感觉,就对花蛮儿越狠。好像只有这样凌驾于她之上,他才能掌控住自己的感情。
而这一切的不甘愿承认,眼前的韩枫,过去的萧锦琰,似乎都要担点责任。
此时此刻,在韩枫一针见血的指责下,厉慕寒也清晰的看到,在这当中,自己的小心眼也要负上一部份责任。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
花蛮儿所受到的不公正,所受到的屈辱都让他痛心。
“你后悔了,是不是?陛下!”韩枫依旧盯着厉慕寒,直截了当地问道。
厉慕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很艰涩地反问:“朕如果在她面前承认错误,她会回来么?会么?”
韩枫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要看你如何承认错误了!是有诚意的,还是没有诚意的!是被她赶不走骂不走的承认错误,还是三言两语又开始吵翻天的承认错误!”
厉慕寒愣住,噤若寒蝉。他也拿不准要用什么方式去承认错误!
“咳,”韩枫轻咳了一下,“并且还要看看公主殿下是不是还爱着你?还有,你爱不爱她呢?”
“爱?”厉慕寒更加迷惘了。他好像对这个字眼很陌生似的。
“陛下,仅仅后悔是不够的!如果你想挽回公主殿下,还必须要有爱。只要在‘爱的驱使下,才能够使一个心甘情愿的回心转意!”韩枫凝视着厉慕寒,很真诚地劝说着。
厉慕寒的心灯霎时被点亮了。
是的,爱——
他骤然想起那年在栖霞山上,当他掉入那个陷阱时,花蛮儿曾经问过他:“在过去无数个抵死缠|绵的夜里,难道你就不曾爱过我么?”
他清晰的记得,当他回答“没有”的时侯,她的神情有多么悲怆。
厉慕寒承认自己是个木头人,当时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失望,却没有当做一回事。那时的他被掉入陷阱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她那么问,应该是渴望他回答“有”的。
如果一个女人肯这么问,那她的心里一定有他。
“你认为公主殿下爱过朕么?”厉慕寒盯着韩枫,求取确认。
韩枫沉思了片刻:“爱过。”
厉慕寒身子忍不住一僵,冰冽的声音掩饰不住轻颤了:“爱过么?你如何确信?难道她不是为了花泽昊才选择当朕的皇后么?”
韩枫轻轻笑道:“或许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是依她的能力和倔强的性子,如果她对你没有一点点好感,她会反抗到底,甚至会自尽。可是她没有。在这段关系里,她更多的是感到痛苦。没有爱哪来的恨?她也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过不爱她的话,这似乎让她很伤感。如此看来,不可能对你无动于衷啊。”
韩枫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厉慕寒冷眸掠过的一丝惊喜,问道:“那么,你爱她么?陛下,如果你爱她,就承认了吧!”
厉慕寒怔住,沉着脸色,难以回答。
“陛下,如果你爱她,你就承认了吧!”韩枫催促着,“你曾经爱过施以柔,别告诉我,你不懂得什么是爱,别告诉你不懂……”
“噌”一下,厉慕寒突然站了起来,截断韩枫的话:“韩枫,你准备一下吧。下个月十六,和朕一起到萨国去,去兰泽古城参加喜宴,送贺礼!”
“啊——”韩枫半张着唇愣在那儿。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厉慕寒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他走时,带着一身酒意。
可是,韩枫没有追,也没有再问。
他的唇畔浮现出一丝会意的笑容。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厉慕寒,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厉慕寒风风火火赶回皇宫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了宫中木匠,令他们重新修葺霜云殿。而这次,霜云殿不再叫霜云殿,而是更名为“双栖殿”。
厉慕寒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花蛮儿请回来,一同与他在这双栖殿里双宿双飞。
厉慕寒令木匠们一个月内完工
于是,在这一个月里,他找到了事儿做。双栖殿里的一切,由他亲自画图设计,亲自督工。尽管那些木匠日以继夜,夜以继日拼命干活,要在一个月内造出一座完美的宫殿还是比较困难的。
于是,厉慕寒令人从宫外又调了一批能工巧匠进宫。
而韩枫也进宫劝厉慕寒,工程的实施有些不是靠人力的多寡决定的。某些阶段,必须要有时间,否则整个建筑会不牢固。
他劝厉慕寒不必心急,从这里到萨国来回也要两个月,换言之,就是在三个月之内建好即可。
厉慕寒何尝不知?
可是,他就是心急如焚地想要赶在他离开夷都前亲眼见见这座双栖殿的样子。
后来,见实在是赶不出来,也就不强求了。
韩枫揶揄道:“陛下总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了。陛下,那天我还忘了补充一句:萨国的摩耶虽然心胸宽广,但咱们的陛下更是霸气十足。相信只要是陛下想做的事情,就不会有做不到的。”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陛下,”一旁的沈含笑插嘴建议,“在公主殿下面前,还是不要太霸气比较好。你如果下定了决心要去求取她的原谅,还是应该以‘求’为主,必要的时侯该跪还是要跪的!”
“哈哈,对对,”韩枫笑道,“该跪还是得跪。正因为是皇帝,这一跪才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让公主殿下感动啊,哈哈——”
沈含笑也大笑。
厉慕寒扫睨了他们一眼,转身逃遁。
他不是没想过这招,可是真要当着众人的面使出来,恐怕也是瞒僵的,不一定能做得到呢。
每天夜里,他想到那天和花蛮儿绝裂时的情景,心里就没来由一阵绞痛。
他捱不了两天,就差人对韩枫道:“把双栖殿的事交给施含笑,我们立刻出发。朕可不想赶到兰泽时,他们已经成亲了。”
韩枫同意了。
虽然还没有想到如何面对赤焰公主,不过为了厉慕寒,他也得陪同啊。
这天清晨,当韩枫已经拉着快马,带着几名侍卫等侯在皇宫门口时,厉慕寒来到了冷宫里。
冷宫里,晨曦透过宫墙照进院子里,施以柔披散着长长的凌乱的黑发,边哼着曲儿,边浇花。
这情景,就好像厉慕寒与她在隐苑里重逢的那一幕一样。
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厉慕寒还清晰记得当时他所有的惊喜。可是,当时的施以柔听到动静,猛然回头时,是一张清丽脱俗面带微笑的脸庞。
而现在的施以柔,一转过身来,却见到了一张瓷白中泛着浅青,脏兮兮的小脸。那双涣散的瞳孔似乎无法聚焦。
呆愣了一会儿,根本就没有辨别出面前的人是谁!
厉慕寒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一阵绞痛。
他是爱过这个女人的。尽管她的内心不如表面美好,可到底是真真切切爱过的。现在,要亲手取下她的头颅,他……
那柄缓缓举起的剑在微微摇晃着,施以柔仿佛带着好奇,轻挪莲步,缓缓走进,站在剑锋前,用手抚着发光的锋利的剑身。
厉慕寒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小宝乖,小宝乖……”施以柔突然呢喃道,“你不要哭啊,你哭了父皇就不喜欢你了,你哭了,他就不认你了,小宝乖,你别哭——”
厉慕寒心里一懔,莫非施以柔已经疯了么?
这个认识让他手里的剑更显得千斤重了。
“啊?花蛮儿,”陡然,施以柔一声厉喝,像瞪着仇人似的瞪着厉慕寒,“你这个臭贱人,你该死,都是你,都是你霸占了陛下的心。我恨不得剥你的皮,喝你的血,挫你的骨。花蛮儿,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施以柔突然猛扑上前,伸出利爪去挠厉慕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