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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事后说话不算数却也不懂脸红。”
崔衍知稍怔,随即苦笑,“母亲也是心里慌张才会说话不妥当。朝廷用官皆凭考绩,不凭个人喜好。父亲身为宰相,自会以身作则,不可能任意升贬官员。我可以向你保证,崔家绝不仗势欺人。”
节南也就嘴上说说,“看姐夫如何为官,就知崔相大人如何为官,你母亲当真是心慌意乱了吧。”
崔衍知放松神情,“自从六妹闹出这事,母亲食难下咽寝难眠,还犯了头疼的旧疾……六娘,不瞒你说,这信我已看过。多半知道会如此,六妹信上并未提及那人,只请你去别庄陪她小住几日。”
节南自知去不了,但也不先提,“你不想我去。”
崔衍知叹口气,“确实不想,可又不能不帮她转交给你,怕她气急攻心,做出对父母大不孝的决绝傻事来。”
节南心想毕竟是崔家事,外人难论哪一方对错,聪明得问,“你想我如何做?”
崔衍知暗道节南聪慧,说道,“请你修书一封,帮我们劝玉真。那人因受乌明的案子牵连,已经革职削官,今后朝廷永不录用。本就是不相配的缘分,如今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且不说父母之命,我这个当兄长的,也不愿妹妹跟人过苦日子。”
节南还是出事后头回听说孟元的消息,诧异道,“孟元与乌明是同伙?”
崔衍知摇头,“那倒不是,但他在北都兵败之后的几年,经历有些不清不楚,不能完全摆脱细作之嫌,因此吏部将其革职。”
节南敢说,“你当真没有以公报私?”
崔衍知剑眉竖起,“怎会!他与六妹的当年事,我丝毫不知情,还是这回他被革职之后,六妹同父亲求情,跟母亲闹将起来,我才得知过往。想不到六妹那般糊涂,还好希孟他——”
节南还真不愿听下去,“姐夫打住,别随便替王七郎庆幸。我想,必死无疑和未婚妻变心就能活命,这两条路之间选一条,王七郎一定会选后者。”
崔衍知感觉莫名不知所谓。
节南却不给崔衍知解惑的机会,接着道,“我可以写回信,不过这时候谁往回劝她都没用,反而让她觉得没一个人站她那边,就可能不顾一切走上绝路。依我说,我就假装安抚她,暗示我会帮忙,先把她哄得好好吃饭睡觉,将身体养好了,才经得起你们折腾。”
崔衍知看了节南好一会儿,神情阴晴难料。
然而,节南心中有数,“姐夫觉着我过份?”
崔衍知张口,半晌吐了一句,“我以为你和玉真是好友。”
节南好笑,继赵雪兰之后,又来一个论友情的,“让姐夫失望,我只是玉真姑娘的伴读之一,平常说说笑笑很聊得来,但要说到交心,大概得怪相处的时日太短。”
崔衍知让节南冷淡的话语弄得心情突黯,“你不愧是桑大天的女儿。”
这话当然不是夸她,可节南笑眯眯,心情完全没有变化,“桑大天的女儿无情无义,为非作歹,不论曲直,喜新厌旧,没心没肺,你才知道啊。”
崔衍知眼前晃着节南那张嘻笑的脸,一时之间竟冒出“真率性潇洒”这样的念头,下一瞬就恨不得敲开自己脑袋,“罢了,既然你与玉真说不上交心,也不用你回信了。”
节南淡然看崔衍知走出树后,眼里无温。
人们多喜欢自以为是。她不当崔玉真是朋友,提议欺哄,就认为她无情冷血,替崔玉真叫屈。她要是当崔玉真是朋友,帮着私奔,恐怕他们又要认为她居心叵测,贪图崔氏高门。
哪知节南才走出一步,崔衍知居然再走了回来,将手里的信往她面前一送,“随你怎么回信吧。”
节南哼笑,“崔大人翻来覆去改主意,累是不累?”
崔衍知气道,“不管你当不当玉真好友,玉真却当你好友。这些年她强颜欢笑,身边好似从来不缺热闹,其实她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你是唯一一个。”
“哦,她让我知道了她的心事,我就应该努力回报?不管我是不是情愿知道她的心事?也不管我是不是替王七郎不值?崔大人,我自问不欠你的,更不欠你们崔家的,而我做事就凭自我喜好,性格使然,老天爷也别想来纠我的对错。还有,到底谁定得规矩,人当我朋友,我就要当人朋友?”奇了怪了,她看上去像到处喊姐姐妹妹的人吗?
崔衍知听出一点,“你替王希孟不值?”
节南挑眉,笑细了眼,让人看不清她眸里的情绪,“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千里江山》呢。”
崔衍知心堵气闷,却听到几双脚步由远而近。
节南也听得分明,忙不迭站站开,偏眼瞧见桑浣领着一串丫环们走出内宅。
☆、第246引 嫁得出路
桑浣见节南和崔五郎站在外园,两人的距离倒是保持得十分客气,只让她不禁柳眉一跳。
“崔大人。”她上前待客,顺带瞥了节南一眼。
节南很自觉,退到桑浣身后。
委屈吗?
不委屈!
鸡毛蒜皮点儿事争来干嘛用?
桑浣已是纸老虎,当出头鸟多好。
崔衍知行了礼,“我今日作小辈代父母来送贺礼,二夫人不必以大人称之。”
桑浣虽然久闻崔徵大名,以为是高傲公子,却想不到为人这般谦和,笑道,“那就多谢五公子了。大夫人身体欠佳,家里就想给她冲个喜,匆忙之间礼数不周,还请五公子代我同你母亲说声对不住。”
冲喜,起因不吉利,一般亲朋好友随意来,但主家不会邀请尊客。尊客送礼来,已是给大面子,派家中受重视的子弟来,更显足诚意。
所以,桑浣很高兴。
崔衍知这时真一点儿官气或架子也没有,“母亲本要亲自来贺,奈何昨夜里又犯了头疼。”
桑浣并不知道真相,“哟,我竟不知有此事,昨晚在王家喝喜酒,夫人看上去还好好的。等我家里的事忙完,立刻就去探望她。”
崔衍知不罗嗦,再施一礼,就往宾客那边去了。
桑浣重新走起来,问节南,“适才你同他说什么?”
节南筛选一下,“问问玉真姑娘的身体如何,何时回来,可否写信给她。”
桑浣的眉又挑了挑,“听说崔氏五郎从不去风月场所,除却崔玉真之外,连自家姐妹都不怎么亲近,可我瞧他对你倒是挺自在的。”
节南抿起嘴角,“就是看在玉真姑娘面上,才勉为其难跟我说话呢。”
桑浣不以为意,“那也得他愿意勉为其难。”一回头,让浅春浅夏她们先去喜堂,“赵雪兰都能嫁一个都府判官,朱红还是世家之后,你就算不及赵雪兰,与名门公子为妾也是极好的出路。”
节南屏住呼吸,弯眼却带笑,
“姑母什么时候跟金利挞芳一样了,以为嫁到名门就是一条好路。”开玩笑,她桑节南做事还要靠色相?
“我没跟她一样,不过若能嫁进崔府,门里谁能瞧低了你?更不用担心拿不到赤朱的解药了。我这也是为你着想,自己又不从门主那里拿好处,而且只怕你找了这么大的靠山,有人眼皮子急呢。你一箭数雕,扬眉吐气,今后再坐上我的位置……”桑浣这话确实真心,“我想你没那么笨,不以为这是好计。”
节南不语。
桑浣蹙眉,“莫非你比雪兰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真要找事事如意一心人?”
那是节南十三岁那年的孩子话,将来要嫁一心一意的男子,夫家事事要如她的意,绝不看人脸色过日子。
节南笑道,“亏姑母还记得,我自己都忘了。”
桑浣没有深想,点头道,“忘了就好,我也不过那么一说,最终你要嫁谁,自然由我和门主商量着定。只是我不狠心肠,你要有属意之人,好比崔五郎之流,我不但乐见其成,还会助你一臂之力。这会儿你还可以自己挑挑眼,等到门主下令,那就没你挑得份了。”
要来的,终究会来。
节南笑容淡而从容,“是,我记住了。”
桑浣这才满意,“也是小柒没出息,不然肯定先轮到她。刚才拿到宾客名单,年轻官员竟来了不少,我会找机会让你露个面,能不能被人瞧入眼,要看你的命数。本门门规第三条:非七品以上男子,女弟子不允嫁。你也别瞎挑,再富有,无官身,那就想都不用想。”
节南其实觉得好笑,“说起咱门规第三条,一听就知谁当家。”
神弓门应该改名了,女弟子的地位空前高涨,男弟子沦为提鞋。
“你除了贫嘴,还能把她怎么样?”纵然远在南颂都城,桑浣仍能感受到金利挞芳日渐膨胀的野心,也不怕跟节南说,“金利挞芳确实给自己找对了主子。想来你师父也跟你说了,盛亲王才是真正的大今王,大今最尊贵的女人群都能为他生为他死。神弓门在这个人手里,就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暗弓,可以铲除一切阻他称王的障碍。你就算能对付金利挞芳,对付不了他,一样会死得很惨。”
“姑母说得对,我就剩这张嘴了。”就剩这张嘴,还能委曲求全,还能谄媚拍马,还能违背心意。
浅春跑回来,“大姑爷踢轿了。”
桑浣意味深长看节南一眼,“你呀,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好歹活得久些。”
节南无声连点头,看桑浣快步而去,神情才冷。
“别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听年颜的声音,绝对想不到他的脸那么丑。
节南淡哼,“今天找我说话的人还真多,连你都要凑热闹。干嘛?赶吉时,说吉言啊?”随眼一瞥,立刻调开目光,“你居然还能一天比一天丑,也真让我佩服了。”
那张骇人的脸,毫无血色。
节南心里奇怪,小柒难道真给这家伙下暗毒了?怎么越治越像要挂掉的样子?
年颜干裂的嘴皮动了动,“美又如何,你就算神机妙算,策无遗漏,最终也要依附男子宠爱。”
“放你的狗臭屁。”小柒不在,没人管她有没有气质,节南骂得痛快,“你给我睁好了那对白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