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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长者走到跟前,白胡飘飘,有种山中隐士之感,“对不住二位,平家村一向欢迎五湖四海的客人,不过这年灾劫不断,春季出完疫病,夏季又出虫灾,为了避免甘泉不洁,只得暂时封住泉眼。大夏天的,瓜果无存,粮食不长,大家伙心里都不好受,所以难免气冲了些。”
孟元这时还真像个能挡在前头的“丈夫”,“在下明白你们有难处,只是这会儿出村又要风餐露宿,不知老翁可否通融?我愿支付吃住银两——”转头来,看着节南。
节南心中好笑,直接将钱褡袋往孟元肩上一放,“够不——”
孟元双膝跪地,啊呀一声,连双手都支地去了,给对面老翁行一大礼。
节南也不扶,啊呀回一声,“看我,忘了钱袋子二十来斤重。”
什么都能轻,钱袋不能轻。
孟元狼狈爬起,笑得好不牵强,“不妨事,也是我自己没当心。”随即指着那袋钱,“老翁,村里遭灾,想必秋冬二季日子更难熬,这袋钱与我二人实在是负累,就捐给村里吧。”
嘿,转手二十斤铜板送出去?节南突然发觉,孟元开始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黑暗面?
老翁先推辞,孟元再坚持,两相推来给去,最终老翁收下,也同意孟元“夫妇”在村里过夜,而且就住他家里。
一进院子,节南就四下张望。
魁梧大汉喝,“看什么?”
嗓门吓人!
节南胆包天,眉眼皆笑,问老翁,“我在山下就听说,您的女儿特别貌美。”
方才,老翁说自己是村长,又说大汉是他儿子。
节南估摸这老头儿会找个女儿不在家的借口。
想不到老翁不慌不忙,“那丫头做饭呢,等会儿就能见到了,只是她天生不能说话,性子又十分内静,看到生客可能惊惶无措,万一失了礼数,请夫人莫恼。”
节南眸中光芒一现,“不会,相逢即是妙缘,怎会恼。”哑巴?
老翁的眼让白眉遮了大半,只见咧嘴豁牙,“夫人心慈。”又对孟元道,“二位想必疲累万分,离晚饭还有一会儿,不如先回屋歇息一下。”
孟元道好,节南不能不跟。
进屋关门,节南坐到窗边的桌子,听外面脚步声,炒菜声,说话声,马蹄声,回头冲着神情忐忑,不知往哪儿站的孟元一笑,“坐啊,别客气。”
☆、第278引 孟男子汉
孟元没动,犹犹豫豫,“你我实在不像兄妹……”
“我怪你了吗?”节南眼角削尖时,如蜻螭的尖。
孟元抬眼,与节南的目光一对上,就急忙转开,“你不用误会,我心里只有一人。”
节南呵呵笑出,“哎哟,我的娘,自作多情可是重病,孟公子没得这病吧。”
孟元再瞠目。
节南佩服自己,才同行没几日,这只弱鸡就快被她激成斗鸡了。
孟元说得其实没错,他和她绝不像兄妹。兄弟姐妹,就算长相不同,神和气也会相似。好比她和哥哥姐姐们,虽听人论过她长得最好看,但五人站一排,都是鼻子朝天眼睛吊上去的,大家一瞧就知道同一家子。说成夫妻,别人还可以当两人貌合神离。
孟元到底坐过来,没忘了处境,“除了那几个农夫一开始的敌意过盛,似乎挺太平。也许,他们真只是为了守护那眼泉水,才显得紧张。”
“村里没女人。”节南撑着下巴,推开窗斜目瞧着。
这样更能一目了然,放心说话。
孟元皱眉,一瞬不瞬看着节南,“……在家做饭吧。”
“村里没有鸡叫唤狗叫唤羊叫唤。”孟元固然不是一个实用的同伴,可以说话解闷,“却有萧萧班马鸣。要不是遇上我们,他们应该准备离开了。”
凭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节南已经洞穿这伙人撤离的意图。
“你……”孟元一顿,“……多虑了吧。依你所说,这些人不是村民,那就是装作村民,可这么做却是为何?原来平家村的村民又去了哪里?”
节南托腮闭眼,半晌没说话。
孟元以为她睡着了,坐而不动,但看窗下。窗下长满青苔,狰狞爬上石屋每一条缝,趁着无人照料,疯占。他瞧得有些出神,无意中拉回目光,忽然对上一双濯濯叶儿眼,心惊跳,连忙别开眼。
节南笑了笑,不问他慌什么,只答他刚才问的,“都到这份上了,我瞒着你也没意思。告诉你吧,平家村甘泉虽宝贝,甘泉旁更有长生不老的仙瓜……”
孟元实在忍不住,噗笑。
“不信?那就换一种说法。”她很开明的,“大今军奴从香州那边逃过来,今军不能善罢甘休,追过来——”
孟元神情乍变,面若死灰,“香州是南颂境内,既然军奴已逃出大今领土,今军为何还要追赶?”
节南只当没瞧见,“也许这行人里面有手握秘密的要犯,也许这行人里面有倾国倾城的美人,总之是放不得。于是,将齐贺山平家村——”右手五指一抓,“吃下!设陷阱骗人入局!”
孟元语速极快,不似从前温吞,“不对,齐贺山又不止平家村一个村子,且平家村不在主山道旁,你怎能料定人会逃进平家村?”
“这有什么难的?看地经就知,平家村是离开泸州地界的最后一村,也是今人最后的机会。而平家村远近驰名,是避暑……看风景的好地方。”阴郁小生挺有脑,但她揪着某人的尾巴呢,王九肯定在平家村不错,不过——
这人呢?
“牵强。”孟元还会哼。
这么下去,很快男子汉气概要出来了。节南心想,崔玉真要感谢她。
“二位,出来吃饭吧。”老翁的声音传入。
节南起身,“孟公子既然不服气,那我们赌一把。我赌等会儿上来摆桌的姑娘定然是个美人。要是我赢了,你就——”
孟元以为节南会说放弃崔玉真,或交待他究竟怎么逃出来之类的,正要拒绝这场莫名奇妙的打赌——
谁知,节南语气一转,“把刚才你花出去的二十斤铜板还我,而且还得背下山。”
孟元失笑,“我若赢了呢?”
节南认真眨两下眼,“你若赢了,我就答应救你一命。”
一般人听起来这是小本换大赢,其实则是节南这小刁赖根本没诚意。孟元这种很能死里逃生的家伙,个性怯懦,又不是王泮林哪里能死就往哪里冲,没有她需要出手的情形。而且,真有事,她可不怕抵赖。
孟元打开了门,算作默应。
节南走出去。
两人随老翁进了堂屋,就见一位身着襦裙的窈窕姑娘背对他们在摆桌。单看身段,足以哇哇称道,节南的眉毛才要往上挑,那姑娘就回过身来行礼,行过礼一抬头——
节南的眉毛塌了,孟元的眉毛挑了。
那姑娘塌鼻大嘴,就算节南来判断,也绝对是天生的样貌。
“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小女相貌不如人,只有厨艺过得去…。。”老翁喋喋说什么传言夸大。
那姑娘上完菜就下去了,期间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抵抗情绪,十分乖服。
节南还是很输得起的,神情很快自在,拿起筷子吃饭。三菜一汤,肉是腌的,野菜很香。她边吃边赞好吃,还招呼老翁和孟元快坐,似乎全没在意自己喧兵夺主。
孟元吃了几口,动作就迟缓下来,眼皮子发沉,忽然趴桌。
“这人怎么这么失态……”节南自己也打起呵欠,眼中泛水雾,看白胡子老头儿脸上露出一丝诡笑,才觉不对,“你们——”
话未完,也趴了。
老头儿拍两下手,大高个儿的彪汉在门外站定。
彪汉目放凶光,做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杀了?”
老头儿却摇头,“跟其他人一起,都带回去。”
彪汉样子霸狠,对老头儿的话但恭顺,道声是,招来四人,把孟元和节南拖下去了。
老头儿随即命道,“三刻后出发!”
汉子抱拳嘿应,去了。
再说那四个假农夫走进一间石屋,里面另有四名看守。
“这两个什么东西?”看守之一就问。
假农夫们嘻笑不停,一个负责回答,“一对倒霉东西!在村口就赶他们走,却非要留下过夜,等着醒过来哭——”
“谁哭?”轻笑奇美,冷寒彻骨。
一道绿光,尚未看清,已从众人视线里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他们跋扈的性命。
说哭的那人拔腿就跑,算得上反应快,眼看就能碰到门,忽然门板变成姑娘,吓得他张口大叫。但他的声音被同样的绿光斩断于喉口,他看到人世间的最后一幕景象,就是那姑娘竖起食指,比凤仙花还艳的双唇,无声吹一口气。
蜻蜓翅,月上仙,一见——
升天。
☆、第279引 求贤若渴
今夜无月,乌云走。
节南在搜钥匙的时候,还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狮面木腰牌。她挑了挑眉,将腰牌收好,穿上看守的外衣,走向落锁的门。不管里面是不是关着她想找的人,她都对痛下杀手的行动不悔。
神弓门是密司,密司尽管各有分工,人人都是探作。探作,也是战士。而她桑节南近年学得最深刻的,就是战场之中千万不要同情敌人。
老翁这帮人绝对是大今过来的,虽然对她和孟元只是下了普通的迷药,而非毒药,也不过贪图多两个漂亮奴隶罢了。至于这些虾兵蟹将,自有心软之人觉得无辜,可她要是慢一步,他们难道会给她活路走?一旦进入战场,不管情愿或是被迫,生死只能由命!
从昏迷的孟元身边走过去,节南望都没望,戴上青脸的兔面具,开了锁,一步踏进里屋。身侧袭来一张板凳,离她脑袋还差两尺,就被她一脚踹飞,连带偷袭她的人跌个四脚朝天。
“有没有脑子?打昏一个,还有三个。”节南漂亮出腿,利索收腿,嘲意浓浓。
“你……你是女子?”黑暗里走出几人,皆穿破旧男衫,蓬头垢面,说话那个更是黑得只有眼白,声音雌雄难辨。
节南盯准那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