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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次执行杀人使命,简直是我的节日!
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芳香,都会使我如魔似狂!
其间发生了一件事:
暗杀节度使前一天夜里,我去节度使府踩点归来,对此次任务心存恐惧,因为那里戒备森严,高手如云。我回到小妹的屋里,拒绝了她温好的酒。我表面不动声色,手却在暗暗发抖。小妹注意到了——她此次带来了两个任务,暗杀节度使只是头一个,也就是说,她不能让我失败。
我不知道,她的任务除了给我送信,还有什么?
那天深夜,我抱着刀躺在榻上,忽然外面有人轻轻推门进来了。我没有拔刀,也不动——无法形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美妙!
——我一生中,有两个深受刺激的瞬间。
——第一次在雪原上,目睹了柳云飞的“飞刀杀”绝技,刀光如电,此刀只应天上有!
——第二次,就是披着轻纱的小妹。
她缓缓地让轻纱滑落,她的胴体也像轻盈的飞云。
我拥云入怀,梦耶,幻耶?
我全身的骨节、毛孔、血液都在欢唱。
我只能告诉你们,如果能重复那一夜,我情愿用生命交换!
(五)
天亮了,小妹哭了。她的泪水洒在枕畔,好似晶莹的露珠。我坐起身,发现身下小妹留下的殷红血迹!我战栗了,天哪!她给予我的是何等宝贵的东西。
“我会回来,会杀死节度使的。”我轻轻安慰她,这一夜,使我重新获得了男人的自信。
她哭着,无声地摇头。
“你不喜欢我?”
我疑惑地问,她仍摇摇头。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默默地抚摸她的云鬓,持刀出去。
要暗杀节度使,我有一整天的准备要做。
我知道她还会来陪我,因为还有下一个任务。
我成功地干掉了节度使,并全身而退。
数日后,另一个任务也被我漂亮完成了——
她来了。
我们云雨。
这番销魂,固然有久旱逢甘霖的美妙,但与初次的美妙已不一样。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她身上有一种深深的痛苦忧愁,传染给了我。
可我已经同样深深地恋上了她,超过了一切,超过了对我的刀的爱。
我默默搂着她,等待天亮,一刻也舍不得睡。我尽量想像自己溶化在她身上,就像一朵云溶入另一朵云,一阵风飘进另一阵风。
我想了很多,我的年纪,我的秘密身份,我对她的疯狂。
我又什么也没有想,因为我已经疯狂,我只是没机会表现出来,可我相信她能够体会到我的疯狂!
“我会去求见帮主。”我低声说。
“为什么?”她说。
“请他答应——把你许配给我!”
她躺着,静静不说话,我察觉了她沉默中的苦涩。
“帮主不会不答应的。”我焦躁地说,想到我为柳云飞杀的许多人,办的许多事——可忽然间,我感到一阵寒意,因为我这才发觉,对柳云飞我其实毫无把握,就像我琢磨不通他那招“飞刀杀”一样。
果然,小妹苦涩地说:“你不懂。”
“不懂什么?”
她不说。
“帮主会嫌我年龄大,与你不配?”
她摇头。
“帮主会觉得我资历不够,帮中还有更配你的弟兄?”
黑暗的心黑暗的心(8)
她摇头。
“那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踌躇说,“你有,我有,帮主也有!”
“我没有!”我低吼,“我的秘密就是喜欢你!”
她不说话。
我琢磨了一会儿,实在寻思不透她的秘密是什么?
“那么,我就要请帮主答应一件事——”
“什么?”
“决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你!”我冷冷说。
她沉默了。我忐忑不安。
“倘若别的男人想碰我呢?”她终于慢慢说。
“我便杀了他!”
“倘若,是我碰了别的男人呢?”
我怔住了!但仍把下面的话异常痛苦地吐出——“我会杀了你!”
她一怔,躺在那儿,静静绝望地流出了泪,那么悲伤,那么压抑,似乎真的受着什么秘密的折磨!我也悲伤地捧着她的脸,像沙漠中的骆驼贪婪地舔掉每一滴泪珠!不管怎么说,它们毕竟是她的一部分,说不定正是为我而流的!我甚至连一滴她的眼泪都不愿让人分享!我愈加悲伤地意识到,如果她不属于我,或者她背叛了我,我真的会杀死她的!我对她的感情已如此狂乱,她是我在这世上的最爱!我能为她做一切事,就算叫我去掘老母的坟墓,我都愿意!
——我记得,小妹最后躺在我身边赤裸的胴体,很僵,很凉。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小妹走后,有一日,柳云飞紧急召见我。
在一处荒僻的坟地,柳云飞劈头直接说,要把我从京师调到一个小县去做捕头。官府已疏通好了,我领了公文赴任就行。柳云飞面色凝重,因为他透露,有一个针对他的秘密阴谋正在酝酿,比以前所有的阴谋都可怕!我自告奋勇说如果查出来了,我头一个愿为帮主去除奸。柳云飞苦笑道,他还不知道对头是谁?他说,我只须潜伏在那县城待命,有消息了随时会通知我。
我自然提出了,关于小妹——可我刚开了口,柳云飞便猜到我心思,他哈哈一笑说:“老弟,待老夫安定内乱,别说一个小妹,便是十个……”他的笑声,竟也透着一股古怪的忧郁和凄凉。我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我不要十个小妹,只要这个!我把话默默吞回了肚子里。
我来到了县城。
这里是柳云飞的家乡,“飞刀门”的老巢。
有一句俗话:兔子不吃窝边草。“飞刀门”虽然在江湖上声势极大,无所不为,在自己的家门口倒显得挺安生,很少惹什么事,也不露踪迹,所以我这个捕头做得也清闲。县太爷四十多岁,中年及第,一开始,他还有些雄心壮志,企图在查办“飞刀门”这件事上露一手,好加官进爵,可时间一长他便明白,以“飞刀门”的组织严密,他一个芝麻官根本对付不了。对方不来割他的脑袋,他就该抚额庆幸了。何况县衙里十来个混饭吃的捕快,也就配巡巡街。这样一来,他不再给我什么压力,我每日到县衙候差,跟弟兄们玩玩牌,高兴了便到牡丹坊去坐一坐。
柳云飞一直没有露面。
小妹也没有来。
大姐倒是来过两次,她又接替了小妹的使命。她奉柳云飞之命,让我做过两次小事,都是杀人,干掉“飞刀门”内的叛徒。那几名叛徒无足轻重,我连夜快马出去,很容易便杀掉了。我关心的仍是小妹!我向大姐打听,小妹今在何处?大姐显得很为难,说小妹只受帮主差遣,到底在那儿,做什么?她也不清楚。看到我很痛苦,大姐开玩笑说,如果她是帮主,一定不让我和小妹分开,因为我俩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我知道大姐说的是安慰话。我怎么能与小妹比呢?她年轻美貌,是“飞刀门”里的红人,而我的身份不见天日,不过是卑劣的秘密杀手!
我都三十多了,正逐渐老去,时光飞逝,转眼我就将四十,怎么能指望小妹把终身托给一个穷困潦倒、一事无成的四十岁老男人呢?
一日又一日,度日如年。
黑暗的心黑暗的心(9)
三年竟然过去了——
怎么跟你们形容,一个男人的三年?
这是我一生中最痛苦难耐,充满憧憬也充满幻灭的三年!
每天夜里,我都习惯熄了灯,抱着刀坐在黑暗中,盯着窗迟迟不睡。我幻想像当初一样,小妹在窗外发出“扑嗤”轻盈清脆的笑声,跃入房中,跃入我怀。噢,然后我就为她去杀人!杀完了,再带着血腥的颤栗,与她尽情地缠绵。
我渴望杀人,因为杀人这件事,已经和拥有她变得密不可分。如果没人杀,我便不能获得占有她的资格……这么想着,在那些漫漫长夜,我的身体和怀中的刀一样,都焦灼得快要疯掉!
一夜一夜,我幻想着小妹的每寸肌肤、她曾在我耳边吹过的每缕气息,那种不能占有的痛苦,渐渐转化为猜疑、嫉妒、愤怒!我怀疑柳云飞不再派小妹来,是不是派她去新的地方?柳云飞找到新的杀手了?一个比我更年轻、更英俊也更杰出的杀手?英俊对柳云飞没有用,可是对小妹就不一样。小妹同样奉命跟新的杀手睡觉,她可能会忘掉我,喜欢上那更年轻更英俊的家伙——哦,这样一想,我便气炸了!我恨不得跳起来杀人!我要杀掉所有毁灭我梦想的人!不管是柳云飞、小妹,还是子虚乌有的年轻家伙!小妹就是我的梦!我为她而生,也愿为她而死!
可是我去杀谁呢?就算柳云飞利用了我,我也打不过他,别说他手下有“飞刀门”,连他的“飞刀杀”我也招架不住。
我去杀小妹吗?小妹的背叛,也许仅是我的臆想啊!我总不能为臆想杀她!
杀那个年轻家伙?噢,我连他是否存在都不清楚。
可我对小妹的思念、感情却是真实的,积累的幻觉和痛苦让我受不了,因为我仿佛一夜夜都看见她搂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