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施主是王城人氏么?”
赵九儿见她也是善谈之人,怎么刚见她是会露出那般惊讶的神情。难道是她吓到了人家么?
“是的,我是王城人氏。慧净师父是哪里人啊?”
赵九儿本想套套近乎,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是说出家人一旦入了佛门,俗世的一切就与他们再无瓜葛了么,她怎么问了个这么唐突的问题。
“如果师父不愿——”
“贫尼未落发之前,也是王城人氏。”
慧净脸上倒没有丝毫被冒犯的神情,反倒自如的答了她的问题,这让赵九儿舒了一口气。
“小施主慧根深种,是大福大贵之相。贫尼今日有幸与施主相见,也算是种善缘结善果了。”
赵九儿被她夸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有幸相见,自己有这么好么,慧净说的好像与自己见一面就三生有幸似得。
随慧净到了斋房,将柴火放到了之前的柴火堆上。慧净冲她合掌道谢,赵九儿连忙说不客气。
“就像慧净师父说的,就当我在种善缘好了。”
慧净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慈爱的神情,让赵九儿不由想起了娘亲看她的眼神。
有些奇怪……虽然只是那一眼,但赵九儿心中还是埋下了深深的疑惑。
想起心觉晚上要来送斋饭,赵九儿决定晚上问问心觉,看她知不知道关于慧净的事情。
从丘尼的斋房中出来,赵九儿便沿着这条路随意逛了逛。
路过一座木亭时,亭子旁盛开的几朵红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从怀中拿出之前的那本经书,赵九儿靠着木亭的柱子,坐在了石凳上。闻着梅香,她随手翻了几页经书。
入无量义处三昧,天上降下种种妙华……
赵九儿之前未看过佛经,故而各中含义也看不太明白。随意看了几段,就没了兴趣。但她已经身在佛家之地,总要学一点儿才不失礼。
罢了,晚饭的时候请教请教心觉好了。
合上经书,赵九儿突然想去根心堂看看。就算娘亲一直闭关礼佛,见不到她,在外头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根心堂离尼众的斋房还是有些远的,但她又不急,便一路数着红梅,晒着冬日的暖阳慢慢的散着步,走走停停。等到了根心堂时,树影已然西斜。
站在树下,突闻一声啁啾,赵九儿还来不及抬头看,就被鸟儿扑棱了一肩的细雪。
她温文一笑,将斗篷的帽子摘下,拍了拍上头的雪。再抬头寻看时,早不见了鸟儿的身影。靠着树干,她仰头看着湛碧的天空,想象着母亲与自己不过只隔数尺,她在屋中诵经,而自己在屋外看天。虽然看不到彼此,但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暖意。
弯起嘴角,闭上眼睛,她默默的享受起此刻的静逸。
虽然她之前一直反对母亲为了逃避而躲到清凉寺来寻求清净,但现在,她也身在其中。这份远离喧嚣的安逸,倒是真是世间难求。
前世,那人陪着自己去野营。夜间,两人就支着帐篷看星星。他说那颗是牵牛,那颗是织女。她便笑问,如果自己是织女星,那他要做什么星。
“那我就做天琴座β星,是离你最近的恒星,永远守护着你。”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所有的声音消失无踪,周围只有自己的心跳……
“赵施主,你怎么在这儿?”
心觉的声音突然传来,赵九儿被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心觉,斜阳在她身后拉了一道长长的身影,她恍惚间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山下)谋划
“……两只老狐狸,终于让我们给逮着了!”
韩司安一脸兴奋,站在窗前又是拍手又是大笑,“笑止,你这一招也够狠的。金如礼外派,金如才关了死牢。为了防止金如礼出卖他,罗烈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堵金如礼的嘴,倒时候不愁找不到他的把柄……你说,罗烈真有那个胆子派人在路上动了手么?”
“笑止?”
半天听不到李笑止的回答,韩司安转头回去看他,却见他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只盯着地上那块影子出神的看。
从他回来,神情似乎就有些不太对劲。
“又在想她?”韩司安叹息一声,出口问道。
李笑止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
韩司安轻笑一声,道:“我又没说她是谁,你这么急着否认做什么。”
李笑止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起热茶呷了一口,没有回话。
韩司安坐回椅子上,脑海里回想起李笑止今晨冒着风雪,追了赵家马车二十里地,就因为他一句着着实实的玩笑话——
赵九儿不会是去出家吧?
但,这全怪他么?
赵九儿要去清凉寺是自家娘亲告诉他的,谁知今日碰巧就撞见了,他就随便开了句玩笑说她要出家,也无伤大雅,但问题是李笑止就当了真呢。
以前绍云铮跟他说,李笑止此人是一世聪明一刻痴傻,痴傻的时间虽短,但后果不堪设想,还让他不要跟随便跟李笑止开玩笑。那时,他还不信,但如今这么一瞧,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怪不得世人都说人无完人,再聪明的人也有不通透的时候。在这之前,韩司安以为李笑止的固执只对着白清浅,看来现在,还得再加上一个赵九儿。
想到这里,韩司安不由的笑了。
他有什么资格嘲笑李笑止,旁观者清,但当局者迷。鬼竹林绑架赵九儿的事,如今再一回想,自己那个时候真是傻到了极点。若不是赵九儿暗中放了他一马,绍云铮把罪责都推到那两个乱党身上,他现在恐怕已经让赵太师踢进了大牢。
赵九儿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
云少,笑止……现在连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对她有了好感,虽然对自己来说无关情爱,只是吸引,但对别人呢,特别是对眼前这个人呢?
“让赵九儿离开你,你会怪我吗?”
李笑止侧头看了他一眼,深深呼吸一下,道:
“怪你做什么,她离开是对的。再说,她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误了她。”
韩司安皱眉,觉得李笑止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便接着道:“之前是我不了解……如果你想要追回她,我可以去道歉。”
“不必,这样挺好。”李笑止考虑也没有考虑便拒绝了韩司安的提议。
“笑止!你——”你明明就为她落寞至斯,为何不肯……
“是我配不上她……”李笑止的声音很轻,但韩司安却听得十分真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好,叶锦也好,以后都不要再提。”
配不上,他怎么会配不上……
韩司安一愣,定定的看着李笑止,神情有些凄然。
“笑止,你——”
李笑止却突然起身,从他身边走过,站到窗前默默不语,似在回避他的既然要脱口而出的话。良久,他转过身来,已是神色清明:
“韩三,你刚刚跟我说,金如礼出了城关对么?”
韩司安看着他的眼神,一避开赵九儿的事,他又恢复成那个表情认真,心思敏锐的李大人了。
罢了,由他去吧……
“我亲眼见的,罗烈送他出的关,我的人已经跟着去了。”韩司安收敛起情绪道。
李笑止嗯了一声:
“你待会儿写封信吩咐你的人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让他们暗中跟着金如礼,如果罗烈的人下杀手……”
“要救么?”韩司安问。
李笑止摇了摇头,冷冷的道:“不救,但是要拿住罗烈杀人的把柄。如果罗烈不动手……你就让你的人马假扮成罗烈的人动手。”
不救……韩司安心神一晃,再问:
“下死手么?”
李笑止看了韩司安一眼,道:“无论哪一种情况,金如礼一定要死,还有,杀人的一定是罗烈的人。我们手中有罗烈与金如礼相互勾结,克扣军饷的证据。再加上罗烈事情败露,杀人灭口这一条……”
克扣军饷只是牢狱之灾,暗杀朝天官员那便是杀头的大罪。
韩司安吞了吞口水,没有说话。
李笑止要除掉罗烈,是他们三个早就知道的事情。看着李笑止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算计着罗烈的项上人头,他才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城府。虽然这些年他跟着李笑止,也知道罗烈干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也足够要他一条命。但这不足以让李笑止对他动杀机。
那日,他在三七巷里救下白清浅时,其实就有些疑惑。金如才虽然对她动手动脚,她脸上虽有不愿,但却没有明显的反抗。后来,无论他怎么问白清浅,她为什么要去三七巷,她都不肯说出实情。如今一看,那日的调戏根本就是罗烈逼良为娼,牺牲白清浅来犒劳金家兄弟。
唉……韩司安叹一口气,李笑止要置罗烈于死地,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白清浅。而且除了罗烈,金家兄弟也一个也逃不了。
可是他为白清浅做这么多,却半个字都不肯对她说,不知该说他痴,还是说他傻。结果到最后,白清浅看上绍云铮,他还一趟一趟的接送她去绍府。现在想想,他与绍云铮之间的矛盾,说不定与白清浅也有一定的关系。
“云少最近因为乱党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你知道么?”下意识的,韩司安在李笑止面前提起了绍云铮。
李笑止看出了韩司安的意欲,犹豫了片刻,回道:
“我与他近日没有见过面。”
韩司安当然知道这两位爷之间没见过,现在的云笑会已经变成了三人聚会。每次相邀时,不是李笑止家中有事,就是绍云铮军中不便。要说之前是因为赵九儿在中间让两个人心有不快,现如今,人家赵大小姐放手了,不搀和了,他们两人也该重修旧好了吧。
“云少说,之前那两个乱党在审问的过程中,说出了一些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好像和绍家军有些关系。”
其实,韩三不说李笑止也能想到这些。
自从绍云铮调回王城之后,王城方圆百里的守卫一直是绍家军在做。如今乱党能轻而易举的混进王城近郊,一定与绍家军的失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