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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出了个张居正,瞧瞧大明帝国的官场奇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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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六日早朝时分,宫中传出话来,说“有旨,召内阁、五府、六部众皆至!”
  这是要各部首长都到内廷去听两宫诏书。
  情况非同寻常!
  就要亮底牌了!
  高拱兴奋异常。他以为皇上要下诏开掉冯保了。这个成功,一点儿没出他的算计。隆庆年代的根基,暂时还是牢不可破的。这么多的奏疏上去,这么大的朝政风波,不黑的人也要给描黑了。何况他冯保有短处给外廷捏着。
  他想象着等会儿冯保被罢斥的狼狈,心中有按捺不住的豪气。
  姜,还是要老的才行吧!
  他左右环顾:高仪怕事,在家里养病,那就让他养着吧。
  张居正从天寿山回来,就一直患腹疾,呕吐不止,也正在家里歇着。
  这个机会,一定要叫他来亲眼目睹。高拱打发人去催,催了几遍,才见张居正来了。
  高拱此时已把张视为盟友,朗声说道:“今天的事,肯定是为这两天科道奏本的事。如果皇上和两宫责问什么,我来应对。我当然要以法理为依据,所说的话可能得罪。张公,内阁有你留下,我就是被驱逐也没事。”
  张居正本不想来看这一幕,他还不是个幸灾乐祸的人。但高拱派人催了好几次,不来的话,反而是显出有鬼了。此时听见高拱这样说,张居正只好应付:“高公,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一行绯袍犀带的高官,迤逦来到会极门。没见着皇上,也没见有两宫,只见太监王蓁奉圣旨出来。
  各部首长一起跪下。只听王蓁高声道:“张先生接旨——”
  嗯?
  不等众人有思考的余地,王蓁便连珠炮一般念开了圣旨:
  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说与内阁五府六部诸臣,大行皇帝宾天先一日,召内阁三臣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受遗嘱曰,东宫年少,赖尔辅导。今大学士高拱揽权擅政,夺朝廷威福自专,通不许皇帝主管,我母子日夕惊惧。现令高拱回籍闲住,不许停留。尔等大臣受国厚恩,如何阿附权臣,蔑视幼主?从今往后洗涤思想,忠心报主,如再有这等的,典刑处之。钦此——!
  高拱伏在地上,越听越不对劲,当他明白过来后,不禁“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伏地不能起”(王世贞语)。
  晴天霹雳!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乱命,乱命啊!
  但是,他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完全击溃了。斗争的结果与他的期望,相距太远。他头脑中只是一片空白。
  紫禁城、文渊阁、绯袍犀带……难道,这一切就将永远与他无缘了?
  在旁边的张居正连忙将他扶起,又唤了两个小吏来,将老头儿搀扶出宫去。
  张居正当日即升为首辅,此后便是他长达十年的“江陵柄政”时期。
  今人有曰:此次的首、次辅之争,最为迅捷,胜负立见。大明一朝,此前此后都没再有过。
  这一年,是隆庆六年,岁次壬申,因此史称“壬申政变”。此次政变以其短促、绝情、当朝首辅被处理之狼狈而著称。
  对于当天张居正是否在现场,后世有不同看法。《明史》及《明史纪事本末》均称在场,而据崇祯年间周圣楷《张居正传》考证,当时张居正仍在天寿山考察,回京时政变已发生。再看张居正本人的奏疏,则含糊了这一点,也似乎并未在场。而在六月十八日亦即两天后,才有太监传他进宫接受新任命的。朱东润先生独取后一说。
  但我以为,以张居正在场,更具有历史的真实感。
  皇帝发了怒,首辅丢官。这只出头的公鸡一被拔了毛,百官立即噤口。昨日之喧嚣,恍若隔世。倒是张居正接旨后,马上去找了病中的高仪,两人联名上疏,请最高当局收回成命,竭力挽留高拱。
  他执笔的这个奏本,倒也直言不讳,说“臣等看高拱历三朝三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虽其议侃直,外貌威严,而中实过于谨畏”。这是公道话。但没错不等于就不能被罢免,道义何时曾经斗得过权力?
  张居正又为“陈五事疏”做了辩护,说是“其意盖欲复祖制”,“意实无他”,并没有什么坏心。而且是“与臣等彼此商量,连名同上,非独拱意也。”
  因此,要罢,请把我们两人也一同罢了。他再次提醒皇帝,高拱是元老,“未有显过,遂被罢斥,传之四方,殊骇观听”,与先帝的托付相抵触。
  这个挽留奏疏上奏于事发当天,道理说得相当到位。高拱与后世(包括当代)的绝大部分史家都认为,这不过是在演双簧。
  上这个奏疏是为避嫌,这是没有问题的。但假戏似乎也不必做得这么真。所以,我就此疏的内容如此尖锐,不由得对张居正究竟参与了多少阴谋,有了一些疑问。
  往事不可追了。还是来看政变的结果。
  张居正上午上疏,下午得皇帝答复:“卿等不可党护负国!”意思是,你们不要搞小团伙。高拱,绝对是挽留不住了。
  第二天,高拱依例前去“辞朝”,交代工作事宜。张居正见了,忙说:“我要为你请求‘弛驿行’。”就是请求享有乘坐公家驿车的特权。
  明代高官外出公干,一向有此特权。驿车是大车,中途停歇又有人伺候,自是体面而又舒服。私人只能雇到小车,简陋而颠簸,路途上比较辛苦。别人都还在为政变而惊恐,张居正独独想到了这一点。
  高拱毫不领情,一口回绝:“行便行矣,何弛驿为!”少给我来这套!
  张居正不由呆住。高拱又讥讽道:“张公大可不必如此,你就不怕再下一道‘党护负国’的圣旨来?”卖友求荣啊,居然和皇上一块儿演起双簧来了!
  张居正无法辩解,甚尴尬,只能说:“高公,你还是这个样子!”
  高拱辞朝之后,就算正式卸了任。因圣旨有曰“不得停留”。因此早有锦衣卫盯着,立时三刻,马上就得出城回乡。
  仓促之间,高拱在路边雇了一辆骡车,回家胡乱装了些细软,载着家人踏上归程。
  张居正的提议倒不是多虑,高拱立刻就尝到了世态炎凉。因为首相垮台,大祸临头,家中奴婢因恐惧多半逃散,将值钱的东西也差不多尽行卷走。又有锦衣卫的“缇骑”兵卒跟在车后,一路追逼催赶,把车上的行李包裹也抢夺一空。
  出了都门二十多里,全家饥渴交加,才在路边一个野店歇下来,吃了一点东西。
  时人叹:“大臣去国,未有狼籍至此者。”(《明史窃》)片言论获罪,如叱一奴!
  宦海若此,生又何益!
  不过,尽管中国哲学奉行“狗眼看人低”原则,终有几个忠直之士不怕天威难测,前往宣武门,与高老泣别。
  这一日,正是立秋。
  一路秋风,千里黄尘。谁人得识君?
  清流诗人嵇元甫那时候尚年轻,与高拱交厚,送别高拱后,痛极,赋诗一首——
  单车去国路悠悠,绿树蝉鸣又早秋。燕市伤心供帐薄,凤城回首暮云留。徒闻后骑喧乘传,不见群众疏请留。三载布衣门下客,送君垂泪过卢沟!
  我没见过五百年的帝皇功业留在了哪里,但只见五百年的布衣友情永为佐证。
  高老,有这一掬别泪在此,人生足矣!
  却说高拱一家继续前行,来到了良乡真空寺,当地即有亲朋故旧闻讯赶来接风送饭。高拱心稍安。下得车来,随友人步入寺内,就见一小吏手持文书也匆匆跟进。高拱不由一惊:难道皇上又要加罪了?
  一问之下,才知这是张居正派来的何文书。何文书把一个驰驿勘合(凭证)交给高拱,说:“这是老爷您的乘车证明。我们张爷早就票拟请旨准许您坐车,证明也早就写好了伺候着,圣旨一下,就给你送来了。”
  话说得滴水不漏,在情在理。
  高拱仍意气不改,瞟了一眼勘合,冷笑一声:“他怎么知道皇上一定会准?他怎么就知道不会再有‘党护负国’的责备了?他真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干不成的!”说着,一句河南话就脱口而出,“这不是又做巫婆又做鬼吗?”
  吃罢饭,高拱负气,不肯去坐驿车,还想登上骡车。送别的亲友再三相劝,说皇上的恩典不好违背,他这才去坐了官家的车子。
  他离开了旋涡的中心,京中仍未平静。
  此时正在家养病的另一位顾命大臣高仪,听说政变发生,大惊,但也无法,惟有终日叹息。很快病情加重,呕血三日,于六月二十三日病故。
  高仪为人清廉淡泊,家里遭火灾后竟无钱重修,寄居在他人屋舍内。死后,险些因家贫而无法下葬。
  时穷节乃见。吏部左侍郎(常务副部长)魏学曾,不忿自己的老司被如此陷害,挺身而出,公然声称:“皇上新继位,为何就驱逐顾命大臣,且诏书出自谁手,不可不明示百官!”他又约诸大臣一起前往张居正家质问。诸大臣不愿去,张居正也以患病避而不见。后来,因这件事魏学曾被降调南京任右都御史,最终,自己辞职了。
  还有张四维,当时张在外地公干,闻讯大惊,在返京途中走到北直隶的获鹿,即改道前往邯郸,见到了归家途中的高拱。老同事自是一番欷嘘。后张四维又数次给高拱写信,叮嘱老上级万万谨言慎行。官场险恶,什么事都难料。
  他在信中说:“邯郸一别,匆匆若失,今已一月矣。京中人情事态,俨然如隔代,不忍见,不忍言!”他再三告诫高拱,“且闭门谢客,绝口勿言时事,过几月再说,如何?”殷殷之情,流露纸上。
  朝中皆狗眼,独有高士鸣。
  高拱是个经历过几仆几起的政坛大老,且一贯是有仇必报。朝野间很多人对驱高也甚觉突兀,不平之气弥漫上下。所以像冯保者流,不能不考虑到,万一高老东山再起,自己的脑袋还稳不稳就不一定了。所以这样的局势,对高拱来说,仍是十分险恶。“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门逐狡兔,岂可得乎”这未必仅仅是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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