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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1-06-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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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为“东事战败,联十八省举人三千人上书,次日美使田贝索稿,为人传抄,刻遍天下,题曰《公车上书记》”)联名上书都察院被拒,只是一个神话,是康有为们虚构出来的。
  康有为虽然没有领导什么“公车上书”,但历史记下了那一天多达十五起的公车上书和官员上书,湖北、江西、浙江、河南、山东、四川等地的举人都曾在这一天上书,一样的充满了爱国热情。
  神话之三:康有为在海外号召华侨和留学生参加保皇事业的“密诏”原来是他自己精心编造的。百日维新第九十五天,风雨飘摇,光绪帝无计可施,变法已到了最后的关头,所以他才会给他所信任的“军机四卿”之一杨锐这样的一封密诏:
  ……果使如此,则朕位且不能保,何况其他?今朕问汝:可有何良策?俾旧法可以全变,将老谬昏庸之大臣尽行罢黜,而登进英勇通达之人令其议政,使中国转危为安,化弱为强,而又不致有拂圣意。尔其与林旭、刘光第、谭嗣同及诸同志妥速筹商,密缮封奏,由军机大臣代递。候朕熟思,再行办理。朕实不胜焦急翘盼之至。特谕。
  康有为伪造的密诏则说:
  朕维时局艰危,非变法不能救中国,非去守旧衰谬之大臣而用通达英勇之士不能变法,而太后不以为然。朕屡次几谏,太后更怒。今朕位几不保,汝可与杨锐、林旭、谭嗣同、刘光第及诸同志妥速密筹,设法相救。十分焦灼,不胜企盼之至。特谕。
  从以上比较,我们可以看出这一伪造的密诏最关键的有两处:一是康把光绪帝给杨锐的密诏伪造成给他本人的;二是和光绪帝密诏原意(想办法既不得罪太后,又能使变法继续下去)完全相反,变成了要康等“设法相救”。和康有为一同流亡日本的变法同志王照是知情人,所以康一度软禁了王照,但王还是对日本人说出了真相,同时历史也留下了杨锐交给他儿子的密诏原本,康有为看到过的只是杨锐抄写给他的副本。
  神话之四:一百年来激励过、鼓舞过整个中华民族,让一代又一代人激动不已的谭嗣同《狱中题壁诗》,原来被梁启超篡改过。
  先烈用鲜血写成的这首绝命诗根据史家黄彰健考证原来是这样写的:
  望门投趾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
  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面对死神,谭嗣同豪气冲天,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这首诗却泄露了戊戌的一个秘密,所以笔锋常带感情的梁启超要用他的如椽大笔,用墨水改写这首血水写成的诗篇:
  望门投宿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果然是大手笔。这一改,“我自横刀向天笑”,仿佛比原诗更加豪迈,但是却违背了先烈的原意。这一小小的改动就完全遮掩了康有为所代表的维新派曾有武装夺权的谋划,没有了谭嗣同“留将公罪后人论”的坦诚。
  神话之五:流尽了自己全部热血的谭嗣同没有留下其他证词,但他的湖南同乡好友毕永年留下的至关重要的一本日记《诡谋直记》结束了康有为没有“以兵围颐和园”的神话。
  变法第九十二天(1898年9月12日),轰轰烈烈的百日维新已进入倒计时,毕永年来到北京,成为戊戌历史的重要见证人。他亲身经历了康有为欲借助袁世凯的力量实行军事政变的密谋,这一密谋中就包括了由毕永年带一百人进颐和园杀慈禧太后。虽然梁启超当面恭维毕永年“沉毅”,是当世两大英雄之一(另一人是唐才常),但毕还是没有答应。政变发生的当天一早,他匆忙离开了北京(后削发为僧)。
  这本日记历经岁月的封存,终于在八十五年后被历史学家汤志钧从日本挖掘出来,尘封的历史开口说话了。康有为至死都不承认自己曾密谋兵变,他不知道毕永年居然留下了一本《诡谋直记》。
  神话之六:汪康年主持《时务报》,排挤康有为弟子,后期不发表康弟子文章、有意不报道维新派消息的神话在事实面前也经不起一击。
  一八九六年八月九日,著名的《时务报》在上海创刊,
  总理为汪康年,梁启超一度还是该报的主笔。汪是康、梁变法的亲密同志,《时务报》是民间报纸,舆论独立,多年来宣传维新变法思想,有力地推动了戊戌变法,“举国趋之,如饮狂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份一创刊便风行全国的报纸,发行量达到一万七千份,是当时全国发行量最高、影响最大的民办报纸。
  可是,百日维新第四十六天光绪帝下旨将《时务报》改为官办,派康有为督办。原来是康有为试图通过权力,把创办多年、影响巨大的民报变成官报,把老百姓的喉舌变成政府的喉舌,最终达到自己把持的目的。当汪康年釜底抽薪,改办《昌言报》,给康有为留下一个“时务报”的空名时,怒气冲冲的康致电两江总督,试图再次动用权势的力量治汪以“抗旨不交之罪”,一再借助权力来夺取一家民办报纸,即使在当年也不得人心。后世的人们因为把康、梁看作戊戌变法至高无上的代表人物,往往会忽略这些历史的细节,其实只要查阅当年的《时务报》,我们就能看清那真实的一幕。
  本书揭穿的康有为神话还远不止这些,就足已让我们触目惊心。我当然并不认为这些都已是历史定论,但我完全相信我们在历史教科书和大量历史书中所认识的那个康有为是被人为地拔高了的,是被他自己、被他的弟子、被所有造神的人拔高了的康有为,而不是历史中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康有为,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为什么仅仅百年前的历史就会如此模糊?为什么历史学家会从尘封的史料中发现如此石破天惊般的事实?我们不禁要追问康有为和他的弟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欺骗一个民族百年之久?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我们习惯了造神,一旦有人风云际会,浮出水面,就把所有神圣的光环往他头上套。仿佛从来就是英雄创造历史,明星创造历史,广大普通参与者、更不用说芸芸众生都只是权力的垫脚石。多少年来,我们的造神运动又何曾中断过?
  太平天国在某种意义上只不过是洪秀全造神的历史,我们从以往的历史书上看到的多是被神化了的洪秀全。同样,戊戌变法也造就了康有为的神话,因此一百多年来,当我们回首那段历史的时候,总是笼罩在康有为自己和后世的人们所精心编织的神话之中。如果还历史本来面目,在十九世纪末民族危亡的生死关头,关心民族前途与命运的绝不是个别“领袖”与“英雄”,还有大量的普通知识分子、青年学子,甚至功成名就的官僚。想想准备参与“公车上书”的就有一千多举人啊,仅仅一八九五年五月二日就有十五起上书。还有那些参加强学会、保国会、南学会,那些办报、著书、写文章的,是他们、成千上万的中国人,有名的与无名的,共同推动了轰轰烈烈的悲壮的维新运动。这其中光绪帝起的作用也非常巨大,鼎力支持变法的湖南巡抚陈宝箴的贡献也不会比康有为少,办报的汪康年影响也很大。
  当然,康有为倡导变法,顺乎当时的时代潮流,是大势所趋;他写的上清帝书,也确实慷慨动人,文采飞扬,颇有见地,其救国热情跃然纸上。正是因为康有为通过讲学培养了一批追随他倡导变法维新的骨干,通过著书立说,传播他的维新思想,通过不断的上书、组织学会、办报、演说使他成为名动一时的知识分子。作为一个有力地推动了戊戌变法的思想家和行动者,他功不可没,康有为之名也因此永远载入了史册。
  但不能因此就不顾事实,把康有为的作用人为地夸大。我始终坚信任何历史都是由无数人共同的努力造成的,是一种合力的结果,并非某个人特别伟大、英明,独自创造了历史,那恐怕只在电影、戏剧当中。即使在一八九八年的百日维新中,康有为的作用也极为有限。变法第三十七天,光绪帝下令把康书中关于“孔子改制称王”的字句全部删除,同时下令印发另一位改革思想家冯桂芬的《校邠庐抗议》一千部,张之洞的《劝学篇》也是官员人手一册。作为维新变法的思想家,康有为当时显然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重视。康本人只是一个工部主事,梁启超只是办译书局事务,光绪帝给杨锐的密诏中也没有提到康有为的名字。重要的“军机四卿”中没有一个是康门弟子,他们后来无一幸免成为“戊戌六君子”之一,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当康有为流亡海外,享受着世界各地华侨捐给保皇事业的巨款时,又何曾想过这些为变法流血的志士?康有为在意的是他的领袖地位,在意的是满清皇室对他的知遇之恩,在意的是他的高水准的生活。即使到了民国时代,他在垂暮之年,在杭州西子湖畔建造别墅,一看中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毫不羞耻地纳为小妾,一边写《大同书》说什么众生平等,一边却是三妻四妾。
  《温故戊戌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康有为,一个不是圣人却立志成为圣人,一个处心积虑要做帝王之师的人,一个不满足于做变法维新的精神领袖、不惜伪造密诏、一心渴望成为政治领袖的政客,一个曾推动了历史又拉历史后腿的思想家,一个曾抄袭别人学术成果的学问家,一个为谋求进身之阶不惜献媚权贵的书法家(他早年的书法名著《广艺舟双楫》肉麻地吹捧大权贵翁同龢父子的书法成就以取悦翁)。他当然是戊戌变法的主角之一,但不是惟一的主角;他掩盖了一切对他不利的事实,试图把戊戌变法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温故戊戌年》仅仅把康有为的神话撕开了一个口子,我们从中可以窥见某些历史的真相。走出康有为的神话,走出所有大大小小历史的神话,只有从神话中走出来,我们的民族才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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