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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禅师也考虑到慈云寺的安全,便叫他和首座智通留在庙中。
今日千晓正和智通在禅房闲聊,忽听门外聒噪,忙要起身去看。智通止住他道:“师兄且安坐。庙中一应外客向来皆由了一师弟处置,他得掌教真人看顾,又受老方丈的青眼,说他虽非剑仙一流人物,也是佛门有道高僧呢!”
二人乃依旧坐定,只不过留了和心眼,注意外间动静。
哪知闹了许久,依然不见平复,二人均疑惑起来,因为想到晓月临行前的吩咐,要二人维护寺中安全,忙起身往外而去。
还没到门口,听到有人开口鼓动,要冲将进来。
千晓哪里能容得下这般放肆,忙暗运玄功,将手一指,用气机暗劲,透过门缝,将外人悉数推开,原本是要立威,并未伤人。
哪知又有人叫骂,说什么妖僧邪法。日月僧越发怒火上窜,不顾智通阻拦,拉开庙门,站在台阶上,开口喝骂!
司徒平刚想上前参见,劝他多留心眼,莫要中计,先前鼓噪的那个中年汉子,在人群中偷偷将手一扬,隐约有一块飞石直击千晓。
好在他对此人早有提防,见他想暗箭伤人,忙跃出人群,飞至半空,将那飞蝗石接住,身形缓缓落下,指向那人,大叫道:“你这汉子到底是何居心?先是鼓动闹事,后又偷放冷箭,快快报上名来!”
那人没曾想,居然围观人群中,居然有人早就盯上自己,败露离开形迹,无法脱身,只得直着脖子叫喊道:“我哪里暗箭伤人了?只是看不惯这个凶僧出手,打伤官府的衙役。路见不平,投掷石块,以泄心中怒气而已!”
监院了一一看,认得来人,忙叹息道:“你不是庙旁卖豆腐的邱施主吗?平日里常与你方便,你难道不知我慈云寺的门风吗?为何恩将仇报、血口喷人?”
围观人中有不少附近乡民,未必都是相信慈云寺有不法之举,又想到以往寺中的善举,也纷纷开言为了一说话。
“这个卖豆腐额老邱,平时看了多么和善,今日如同打了鸡血,这般上蹿下跳,好不奇怪!”
“是啊,庙中对周围乡邻多有看顾,最是和善。老方丈一向怜贫惜弱,多有善举!城中谁人不赞他一句万家生佛啊!”
“说的就是,便是了一师父也是出名的菩萨心肠,可见慈云寺的庙风了!”
……
开头一有人辩护,便有人出言响应,言谈间,这风向不由便往慈云寺一方倒去。
先前那个报官的苦主,忙高声叫道:“诸位乡民,我乃是城西浣花溪罗家的少东主,我罗家岂是诬蔑栽赃他人的?
只因我罗某的未过门的妻子在慈云寺进香,结果只见人进,未见人出!又找人打探消息说寺中居然有女眷藏匿其中,不得已报官,请官府察看。
若是我未婚妻不在寺中,愿意认打认罚,再去别去寻找。若果真在寺中,也定不依不饶,请官府重重治它慈云寺一个拐卖良人的罪名呢!”
围观人等一听,也是颇有道理,诸人都看衙役和庙中和尚怎么交涉。
司徒平虽揪出背后鼓噪之人,也不知内情,无法分辨,也是一时语塞。
那帮捕快虽怕千晓这等凶狠模样,只是顶这上官严命,不得不硬着头皮,二次要往庙里搜查。
正僵持之间,庙中抬脚迈步走出一个女子,虽是粗布钗荆裙布,难掩倾城绝色,围观乡民不禁哗然,这庙中果然藏了妇人!
周云从此刻也挤到了门前,一看这女子,不由得惊呼,此女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千里迢迢送返家乡的裘芷仙。
他刚要开口询问,那报官的苦主,已然上前想要将她拉住,软语求告道:“表妹,还请顾及你我两家的脸面,回家去吧!”
原来此人便是裘芷仙的未婚丈夫,名叫罗鹭,乃是成都本地人士,比芷仙大四岁,又是裘芷仙的表兄。两人自幼,按着双方父母之命,订了婚约。
周云从等人见来人这般说辞,知道二人果然是识得的,不好阻拦,只看裘芷仙如何说道。
裘芷仙,将身一避,退到了一和尚之旁,对众人道:“诸位乡邻,莫听此人胡言乱语。昔日我虽受父母之命,与他有过婚约,不过如今两家早就解除约定。我自有父母兄长作主,他虽是表兄,如何能管得了我去?”
诸人一听,都觉得这里有些蹊跷,没想的那么简单。
正在看笑话之际,外间又来一队官兵,打着四川巡抚的旗牌,一个差官下马,疾步走到庙前,对捕快道:“你可是知府派来的捕头?奉我家巡抚大人之命,令你火速退去,莫要搅扰敇封的禅寺,日后禀明吏部,还要参劾你家知府不顾王法,冒犯方外呢!”
那一众捕快见机退去,冤有头债有主的,巡抚追究起来,与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围观的乡民一见事情闹大,连巡抚衙门都惊动了,忙也散去,只余下少数几人。
了一谢过那个差官,那人连忙还礼,也不进庙,便即刻回转。
但是司徒平等人也是奇怪,怎么好端端的慈云寺中冒出一个美丽的女子呢,便是了一也不详情,都望着裘芷仙。
周云从这才上前道:““裘姑娘,你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何事?”
裘芷仙一看是护身自己回家的云从,喜不自禁,眼圈泛红,珠泪滚滚,乃将来龙去脉略一表说。
原来自那日云从将她送返家中,便自回贵阳去了,也未曾放在心上。可芷仙这么多时日不见人影,又是从外孤身回家,引来不少闲言碎语,说她是被土匪掠去,已然失了贞洁。
这流言传到罗家,自然使得心中颇为不快。四川之地,久经教化,礼教观念至重,这等有损名节的事情,哪能再谈到婚姻二字?不过碍于亲戚情面,不好主动退婚,只是在言语中多有影射而已。
芷仙外热内刚,哪受得了这个,禀明父母,力主退亲。
她父母兄嫂也是十分愤懑,即刻找来中人,前去商议,将亲事解除,各自退回了聘礼。两家原是表亲至好,为这事闹得几乎不再往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回 矮叟幕后使诡计()
若是这般算了,倒还太平无事,哪知又有人从中作梗,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几次在赵坤元手里吃瘪的矮叟朱梅。
这罗鹭生具异禀,勇力过人,心中常怀着尚武任侠的观念,少年起便到处留心,物色奇人异士,想学到一身的本领。
他原本也终究要作青城派的弟子,拜在朱梅师弟伏魔真人姜庶名下,乃是青城十九侠中的一位。只是时机未至,尚未拜入师门。
不过自从朱梅知道了裘芷仙一事,暗中一访,发觉芷仙乃是被赵坤元所救,并且有意许配给新近的弟子周云从。朱矮子忽然想到这个由头。乃现身将罗鹭提前招来,显出一两手剑仙本领,当即将罗鹭折服,忙苦请收留,要拜朱梅为师。
朱梅乃道:“我倒也是和你有缘的,只是却无师徒之份。我的师弟伏魔真人姜庶,立志广大先师当年创设的青城宗派,日后要接掌本门衣钵。
除了你之外,一共要收男女弟子十九人。我闲云野鹤,疏懒已惯,又行将飞升、道成化去,不愿多结尘缘,再惹烦累。我只尽力相助他,你若愿意,便将你度为他门下弟子,我依旧一样如师徒待你如何?”
罗鹭自然高兴,当即改了称呼,口称掌教师伯。他原本已有不错的功底,被朱梅指点了数日,便有大涨。
家中一直养了几位门客、武师,尤其是一个名叫尤璜的,年纪最轻,和罗鹭相仿。他也是青城十九侠中的一员,过了几日,罗鹭按着朱梅的指示,也将他接引到青城名下。
最近这两月,便由朱梅时常在无人之际,教授二人内功心法,外人却不知晓。
忽一日,朱梅故意问及罗鹭二女婚姻之事,罗鹭乃将退婚之事一一道来。
朱梅乃怒道:“你好生糊涂,这裘家女儿我曾访过,依旧是纯阴处子之身,况且一身根骨还在你之上,也是我玄门中人。你囿于世俗偏见,与她退婚,实属不智。我劝你早日去找人圆场,重新结下这门亲事!”
罗鹭向来还是喜欢表妹裘芷仙的,那样的天仙国色,怎能叫人不爱,只是听说已非完璧,又被父母强令,只得作罢。
如今听朱梅一说,喜不自禁,忙回家禀告父母,只说是得了仙人指点,裘家表妹与自己是命中良配,不可耽搁。极力央求父母出面说合。他父母只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无不应允,找人再次上门说亲。
原本以为是裘家得了消息,必定喜出望外,哪知裘芷仙极力拒绝,乃至以死明志。便是裘芷仙的兄嫂,也觉得罗家过于随便,将自己妹妹不当人子。芷仙父母虽还有心,但也不敢强求,只得婉拒。
罗鹭哪里肯死心,成天价地往裘家串门,借机示好。可惜裘家对他早生了恨意,哪能抹去?只是一味应付,对婚姻之事绝不松口。
芷仙之所以拒婚,一来是恼恨罗家误信流言,毁坏自己名节,二来她当日与周云从一同听赵坤元解说心法,以其天资,已然略窥门径,一心想修道,淡了世俗儿女之情。此外她当日与云从共历风险,又蒙他千里相送,心中不由对云从情愫暗生。
有这三条原因,怎么可能愿意再嫁罗鹭呢?
偏偏遇到罗鹭是个死脑筋的,每日均来纠缠,水磨的功夫下了去,芷仙怕父母兄嫂扛不住,乃起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她与云从在路上多有交谈,知道慈云寺的老方丈是五台掌教真人的挚友,云从便是在慈云寺中拜见的祖师。
念及于此,她悄悄给父兄留书,略表述原有,等到父兄不备,一人跑到慈云寺,求见晓月禅师。
晓月听她说明来意,见此女子上佳的根骨,赵坤元为周云从讲授道法之时亦未避开她,可见是有心成全的。只是忙着知非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