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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伊甸园中的一枝禁果-波德莱尔与恶之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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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论者说:“象征主义就在浪漫主义的核心之中。”它曾在拉马丁、雨果、维尼等人的某些诗篇中透出过消息,曾在杰拉尔·奈瓦尔的梦幻中放出过异彩,更曾在德国浪漫派诗人如诺瓦利斯的追求中化作可望而不可即的“蓝色花”。然而,处在浪漫主义核心中的象征主义毕竟还只是“潜在可能的”,“为了重获真正的象征的诗,还必须有更多的东西:一种新的感觉方式,真正地返回内心,这曾经使德国浪漫派达到灵魂的更为隐秘的层面。因此,需要有新的发现,为此,简单的心的直觉就不够了,必须再加上对我们的本性的极限所进行的深入的分析”。所以,诗人要“真正地返回内心”,就不能满足于原始的感情抒发或倾泻,而将情绪的震颤升华为精神的活动,进行纯粹的甚至抽象的思索,也就是“分析”。这种分析,在波德莱尔做起来,就是肯定了人的内心所固有的矛盾和冲突,即:“在每一个人身上,时时刻刻都并存着两种要求,一个向着上帝,一个向着撒旦。”他发现并且深刻地感觉到,高尚与卑劣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无意识和向上的憧憬有着同样紧迫的要求。这种深刻的感觉,马赛尔·莱蒙将其界定为“对于精神生活的整体性的意识”,并且认为这是波德莱尔有意识地寻求解决人的内心矛盾冲突的途径,也就是他要“到未知世界之底去发现新奇”,与已知的现实世界的丑恶相对立的“新奇”。这“新奇”天上有,地下有,梦中亦有,要紧的是离开这个世界,哪怕片刻也好。他的所谓“人造天堂”其实是有意识地促成一种梦境,起因于鸦片,起因于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创造一个人能够加以引导的梦境。“象征主义首先是梦进入文学”。波德莱尔也曾指出:“梦既分离瓦解,也创造新奇。”他有一首诗叫作 《巴黎的梦》,极鲜明生动地再现了他在灵魂深处所进行的冒险;他通过这首诗直接叩击读者的潜意识的大门,剥露出“生活的超自然的一面”。请试读之:

  一

  这一片可怖的风光,从未经世人的俗眼,朦胧遥远,它的形象今晨又令我醺醺然。

  奇迹啊布满了睡眼!

  受怪异的冲动摆布,我从这些景致里面,剪除不规则的植物,我像画家恃才傲物,面对着自己的画稿,品味大理石、水、金属组成的醉人的单调。

  楼梯拱廊的巴别塔,成了座无尽的宫殿,静池飞湍纷纷跌下,粗糙或磨光的金盘;还有沉甸甸的瀑布,犹如一张张水晶之帘,悬挂在金属的绝壁,灿烂辉煌,令人目眩。

  不是树,是廊柱根根,把沉睡的池塘环萦,中间有高大的水神,如女人般临泉照影。

  伸展的水面蓝英英,堤上岸边红绿相间,流过千万里的路程,向着那世界的边缘。

  那是宝石见所未见,是神奇的流水,也是明晃晃的巨大镜面,被所映的万象惑迷!

  恒河流在莽莽青昊,无忧无虑,不语不言,将其水瓮中的珍宝,倾入金刚石的深渊。

  我是仙境的建筑师,随心所欲,命令海洋驯服地流进隧道里,那隧道由宝石嵌镶;

  一切,甚至黑的色调,都被擦亮,明净如虹,而液体将它的荣耀嵌入结晶的光线中。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甚至没有一线残阳,为了照亮这片奇景,全凭自己闪闪发光!

  在这些奇迹的上面,翱翔着 (可怖的新奇!不可耳闻,只能眼见!)

  一片沉寂,无终无始。

  二

  我重开冒火的双眼,以看见可怕的陋室,我重返灵魂,又痛感可咒的忧虑的芒刺;

  挂钟的声音好凄惨,粗暴地高向了正午,天空正在倾泻黑暗,世界陷入悲哀麻木。

  这首诗分为两个部分,两部分在长度上和意境上的不协调显得十分突兀,然而正是这突兀造成强烈的对比,使第二部分成了一个惊叹号,把诗人(或读者)从大梦中唤醒,或者像一块巨石,突然打碎了深潭的平静。然而这梦之醒、潭之碎,正与人心的矛盾和冲突相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次醒,每一次碎,都激励着人们更急迫地敲叩梦的“象牙或牛角之门”。这是早晨的梦,但是梦中的世界比窗外的世界更明亮,更整齐,更美。这世界有的是坚硬的大理石,闪光的金属和清澈的水,这世界拒绝的是不规则的植物和嘈杂的声响,这世界充满了红和绿的色彩,连黑色也不再给人以沉重愁惨之感。这是一个和谐、有序、整齐和明亮的世界。诗人在这里发现了“新奇”,所谓新奇,实际上就是人世间的失谐、无序、混乱和黑暗的反面。对于感觉上麻木的世人来说,这新奇是可怕的;对于精神上懒惰的世人来说,这寻觅新奇的精神冒险也是可怕的。然而诗人是无畏的,他的勇气来自构筑人造天堂的强烈愿望和非凡意志。虽然梦境不能久长,但诗人必须尽力使之延续,他靠的是劳动和技巧,精神的劳动使他痛苦的灵魂摆脱时空的束缚,超凡入圣,品尝没有矛盾没有冲突的大欢乐;艺术的技巧使他将这大欢乐凝固在某种形式之中,实现符号和意义的直接结合以及内心生活、外部世界和语言的三位一体,于是,对波德莱尔来说,“一切都有了寓意”。经由象征的语言的点化,“自然的真实转化为诗的超真实”,这是波德莱尔作为广义的象征主义的缔造者的的重要标志之一。波德莱尔实际上是把诗等同于存在,在他看来,真实的东西是梦境以及他们想象所创造的世界,但是,“自然的真实”并不是可以任意否定的东西,波德莱尔也不打算否定,因此,诗的第二部分又让“自然的真实”出场,“时间”这敌人无情地将梦境打碎,告诉诗人:梦已做了一个上午,该回到现实中来了,哪怕现实是一个“悲哀麻木”的世界。这种梦境与现实的对立正是人心中两种要求相互冲突的象征。

  梦境的完成需要想象力的解放,而想象力的解放则依赖语言的运用,因为波德莱尔实际上认为,语言不仅仅是一种工具,也同时是一种目的,语言创造了一个世界,或者说,语言创造了“第二现实”。这里的语言自然不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仅仅用于交流的语言,而是诗的语言,是用于沟通可见之物与不可见之物、梦境与现实、“人造天堂”和人间地狱之间的语言。这样的语言是诗人通过艰苦的劳动才能创造出来的语言,因此波德莱尔说:“在字和词中有某种神圣的东西,我们不能率意为之。巧妙地运用一种语言,就是施行某种富有启发性的巫术。”同时,他还有“召魂,神奇的作用”、“暗示的魔法”、“应和”等相近的说法,这一切自然与当时颇为流行的神秘学(占星术、炼金术等)有着深刻的联系,但就其实质来说,则是表达了波德莱尔的诗歌观念,正如瑞士批评家马克·艾杰尔丁格指出的那样:“波德莱尔和奈瓦尔一起,在韩波之前,在法国最早将诗理解为 ‘语言的炼金术’、一种神奇的作用和一种转化行为,此种转化行为类似于炼金术中的嬗变。”

  诗所以为诗,取决于语言。波德莱尔从应和论出发,痛切地感到语言和它要表达的意义之间的距离。所谓“文不逮意”,并不总是由于对语言的掌握不到家,有些情境,有些意蕴,有些感觉,确乎不可言传,得寻别的途径。然而就诗来说,这别的途径仍然不能跳出语言的范围,所谓“语言炼金术”,正表达了象征主义的诗人们在语言中寻求“点金石”的强烈愿望。波德莱尔既然要探索和表现事物之间非肉眼、非感觉所能勘破的应和与一致的关系,就不能不感觉到对这种点金石的迫切需要。结果,他摈弃了客观地、准确地描写外部世界的方法,去追求一种“富有启发性的巫术”,以便运用一种超感觉的能力去认识一种超自然的本质,他所使用的术语有着浓厚的神秘主义色彩,然而他所要表达的内容却并不神秘。他所谓的“超自然主义”,指的是声、色、味彼此应和,彼此沟通,生理学和心理学已经证明,这并非一种超感觉的、超自然的现象,而是一种通感现象 (la synesthésie),在他之前已反映在许多作家的作品中了。波德莱尔的创新之处,在于他把这种现象在诗创作中的地位提高到空前未有的高度,成为他写诗的理论基础。因此,他虽然也使用传统的象征手段,但象征在他那里,除了修辞的意义之外,还具有本体的意义,因为世界就是一座“象征的森林”。所以,象征并不是诗人的创造,而是外部世界的固有之物,要由诗人去发现、感知、认识和表现,正如象征派诗人梅特林克所说:“象征是大自然的一种力量,人类精神不能抗拒它的法则。”他甚至进一步指出:“诗人在象征中应该是被动的,最纯粹的象征也许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产生的,甚至是与他的意图相悖的……”因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波德莱尔要把想象力当作“各种功能的王后”,当作引导诗人在黑暗中前进的“火炬”。想象力在浪漫派诗人那里,是意境和感情的装饰品,而在波德莱尔看来,想象力则是一种有血有肉、有具体结果的创造力。所谓“富有启发性的巫术”,其实就是运用精心选择的语言,在丰富而奇特的想象力的指引下,充分调动暗示、联想等手段,创造出一种富于象征性的意境,来弥合有限和无限、可见之物和不可见之物之间的距离。波德莱尔在《天鹅(二)》中写道:“一切都有了寓意。”他在诗中追求的就是这种寓意(l′allégorìe),但是,他所说的寓意并非传统的含有道德教训的那种讽喻,而是通过象征所表现出来的人的灵性 (lasPiritualité)。所谓灵性,其实就是思想。诗要表现思想,这是对专重感情的浪漫派唱了反调,这也是波德莱尔对象征主义诗歌的一大贡献。波德莱尔的诗富有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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