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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楼书简(下)--致左孝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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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改变。我常常回想我从他得到的许多教益,都是很耐思索的,今后怕不易再得,思之怅然。
  您为读到《左太公传》而欣喜,这心情可以理解,现在的作家当中,也有对“寻根”很感兴趣的,今年《收获》第二期载有王安忆的长篇小说《纪实与虚构》,追寻她母系茹家的祖先,同刊第三期又载她的中篇小说《伤心太平洋》,追寻她父系王家的历史,都是“寻根”之作,您见到否?市场经济云云,大家都有些惶惑,“寻根”盖亦为心理上找寻平衡也。您以为何如?
  专此布复,顺颂夏绥。
  舒芜
  一九九三.七.三注:①《桐城耆旧传》,马其昶著。
  
  二十六
  孝武兄:
  三月廿三日信附《桐城诗词》、《敬亭山诗词》复印三页收到。尊府可谓一门风雅,而遭际似乎都颇坎坷,特别是您介绍令兄生平,聊存一点声音于焚坑之后,令人酸鼻。尊作都有真性情,异乎歌颂之作,即此便可自立。和荒芜一首,令人感慨。荒芜自前年以来,心情极坏,终日不读书,不看报,不看信,不作文,不写信,不看电视,不下楼,自朝至暮,惟对着挂钟看它一秒一秒过去,整个陷于无欲望、无兴致、无爱好状态,无法劝慰之,有人说这是老年痴呆症,也不知是不是。来信说“现今社会生活颇有百无聊赖之态”,我觉得说得极好,我早有此感,可是说不出来,或者荒芜的心态也即是此世态的产物吧。那么更可怕了。
  拙作承复印汇集,甚是光荣。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将出《舒芜小品》一种,安徽教育出版社将出《舒芜文学评论选》一种,今年上半年大约都可以出来。又将《书与现实》以后的序、跋、读书记之类编成一集,尚联系出版处也。这些都是炒陈饭,其实也无大意思。
  北京已开始春天,一冬少雨雪,空气很不好。南方何如?
  专此布复,顺颂文祺。
  舒芜
  一九九四.三.三十
  二十七
  孝武兄:
  接四月十五日信。
  荒芜兄的万念俱灰,我看未必是由于太“认真”,而是由于太看透,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这是他的一个口头语。人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国度,是很容易有这些心境的。当然,也可以说仍是由于先前太认真了,一朝看透,就特别受不了。我觉得,我要陷入他那样的心境,也可以一步就到位。不过,我一向没有他那样的特别忿激,也许反弹力不会像他那样大吧。
  您能那样活得有滋有味,是极难得的。冒效鲁先生是冒鹤亭(名广生)之子,如皋名家,明末四公子冒辟疆(襄)之后,专业是俄文,诗词则是其家学,我与他只是见过一、两面,但与他的弟弟冒舒(效庸)很熟。舒諲是戏剧家(又写剧本,又是话剧演员,又是老影评家),现住北京,与我住处不远,但见面极少,常通电话而已。效鲁诗,功极深,这才真正是诗,能出版就算不错了①,沦为半价书,固其“份”也。您用二十五元复制一本之事,我将以电话告舒知之。
  济南侯井天注解《聂绀弩旧体诗全编》,目前最完备之本,自费出版,每本收成本费二十五元。兄如有意,可寄二十五元(或尚须加邮资百分之十)给他,买一本来看看。是书有学林出版社本 价十五元。②
  祝好!
  舒芜
  一九九四.四.二十一
  注:①指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叔子诗稿》。冒效鲁,字叔子。
  ②《聂绀弩诗全编》罗孚等编注,学林出版社1992年12月第1版,软精装,定价15元。罗孚“全编后记”,“全部笺注汲取《旧体诗全编》中侯井天的注解甚多。
  
  二十八
  孝武兄:
  接五月二十七日信,知侯注聂诗已收到,甚善。
  侯君我本不认识,是他自动来找我,要我对他的注释提意见。我为他的精诚所感,也尽我所知以相告。句句串讲,最普通的词也注,这些体例我不赞成,但他执意要这么办,说是目的在于使一个中学生坐下来就能读,我也无法改变他的打算,所以我只好坚决辞谢署名,不料他在书首又那么说,仍等于让我署了“核订”之名。我再三说明凡我所提意见,只要他接受了的,径行作为他的注释,不要出我的名字,不料他又用“据舒芜读诗笔记”云云把我的名字标出来。这当然是他的一片好心,但读者会觉得古怪的。
  侯君与聂老只有一面之缘,他以“中右”的身份下放北大荒,初到的一夜,与一个老人同住一室,问其姓名,答曰“聂绀弩”,乃知是这么一个“大右派”,室内只有两人,一宿不再交一言,次日即到别处,从此未再相见,再无任何联系。及至聂老身后,侯君才见《散宜生诗》,爱之而欲推广之,乃以七年之功,成此注释。侯君根本不是文艺界中人,他完全是从人生的角度,酷爱聂诗,最为难得。他追寻聂诗中当代人身世,最是他用力之处,所举寻访包于轨、王海辰、蔡、朱静芳四人之例,简直可当侦探故事看也。
  专此布复,顺颂夏绥。
  舒芜
  一九九四.六.三
  二十九
  孝武兄:
  七月十七日示悉。《小品》①第一批寄到外地的四本,您这是第一个回信的,其他三本都尚无消息,想来不会丢,可能是邮程有阻(如寄广州的),或是那里太热,无心回信(如寄福州的),这样比较起来,您这第一封回信就越发显得可贵了。
  当今小品之走红,全是人心需要消闲,需要抚慰之故。我这些小文全是别一路,滥厕其间,大有挂X头卖Y肉之意,所以我在前记中老实说明,冀读者少上当,这是我的一点“商业道德”也。但转念一想,这一切恐怕很少用处,还不如贡献一点消闲,倒是实在的社会效益,可是那样的东西又实在写不出来,奈何,奈何。
  社会上的纷纭变化,我直接接触到的不很多,遥遥望去,似乎全是“原始积累”时期的现象,调控不调控,用处不会太大,大约“社会”比较摆脱“意识形态”之后,自有其道路,从“无序”中慢慢成为“有序”就要算是最理想的了。
  北京今夏热得早,热得闷,为往年所无。这两天干脆读小说遣日,《当代》第三期载王蒙长篇小说《失态的季节》全写“右派”劳改的,我正在读,建议您找来一读。
  祝好!
  舒芜
  一九九四.七.二十三注:①《舒芜小品》,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三十
  孝武兄:
  久未接来信,昨接十二月八日信,很高兴。
  关于人到中年以后,渐渐不喜读小说的问题,我也想过。首先,这不仅是今天,不仅是某某几个人的事,记得知堂早就说他也是如此,所以他晚年只读笔记散文,其实他好读小说还是在日本做学生时的事,后来《自己的园地》里谈小说的就很少。我一向自命在年龄差不多的朋友中还是比较最爱读小说的,近来也逐渐不大读,转向散文、回忆、传记、自传、小感想、小议论等等了。这是不是浮躁?我想也不一定,大约还是年龄的原故。《失态的季节》我倒是读完了,这也是近年来读过的惟一一部长篇小说。至于杂文,近来也不很爱看,因为真正有深度有回味的也并不是很多。这不能怪杂文家,杂文家真正最关心的问题,都不大好谈,只能谈谈次等的问题,骂骂贪污腐化,揭揭假冒伪劣,这又怎会有深度有回味呢?蓝翎、舒展、燕祥几位,当然比一般的高,但看来也是“下笔如有绳”似的,读之往往有受捆绑之感,乐趣也减少了。经得起时时重读的,还是二周之文,我就时时拿出来重读,时有新的领会和感受。又,最近读到一本小书《解读周作人》,刘绪源著,上海文艺出版社一九九四年八月出版,很有见地,文字也好,读了觉得不虚此一读。知堂不易理解,但终究有人理解,世事还是有望的。
  这一年中,长文只写过一篇,此外只写了些短文,文思很涩,无可如何。身体尚如常,无大病痛,可以告慰。
  专此布复,顺祝新年康乐!
  舒芜
  一九九四.十二.十三
  三十一
  孝武兄:
  接八月廿日信,谢谢您的关怀。北京今夏算是“凉夏”,很容易地过来了。每看天气预报,江南的酷热,思之可畏,常想到你们那里,不知如何,现在大概也过来了。但地球总趋势是在变暖,来日大难,奈何奈何。
  那几篇文章,都是年初写的,只因出版周期长,都挤在七、八月间出来,其实并不足以说明我暑中情况。暑中当然也还不断地写一点,这就要到秋冬间,方得面世。届时如看到,请指正。
  荒芜之逝,使我哀恸,常通音问的老友不多,而他最后几年万念俱灰、万缘俱绝的情况,尤使人难受。《伐木日记》未成,我由衷地觉得遗憾,您说的“纪念文章,主要还是为了生者,使他们能有更深的了解”,深获我心。
  “囯”是太平天国创造的字,专用于其国号,意为天王居于天国之中,其一切印信都用此字。律以“名从主人”之义,我向来注意这个字,凡经我手的一切校样皆注意这个用法。《评论选》①校样,我原来都改过的,无如排印者不肯照改,印出来还是“国”字,我看来别扭得很,好似文章不通一样。
  黄裳兄久未通信,但《文汇读书周报》前些时还有他的文章。
  舒芜
  一九九五.八.二十四注:①《舒芜文学评论选》,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
  
  三十二
  孝武兄:
  十月十六日信附诗收到。
  我并不是“不喜旧体诗”,只是不喜今人尤其是今之青年人缺乏基本训练而滥作旧体诗,以及会做一点而不出“恨恨而死”陈套的和歌功颂德的“政协”体的旧体诗,还有新诗人而硬作旧诗,实在不像样的。今天能作得好一点的,往往只有倒霉的情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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