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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些年来,关于薛绍和官婉儿的“爱情故事”也是传遍了京城内外的街头巷尾。有的说薛绍在北疆焚尽满山桃花独留一枝赠婉儿;也有的说当年薛绍立下盖世之功,只为换来官婉儿的自由之身,除此之外半点赏赐也不要。
英雄爱美人,奋然不顾身。
痴男怨女为之倾倒,人墨客颂之不绝。
官婉儿在民间的形象,大抵如此。
但是这些对韦香儿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在薛绍离京、太平公主被软禁的情况之下,官婉儿是薛绍、乃至整个薛氏大集团,在京城的代言人。
这才是最重要的。
正因如此,官婉儿的出现也着实震惊了不少人,如武三思。
抛开早年他对官婉儿的觊觎之心不说,薛绍在京城的代言人居然在今天,丝毫不避嫌疑的公然出现在了东宫,这肯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
紧接着,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张易之!
张易之是女皇的面首,早已公诸朝野。换句话说,他也正是女皇如今在朝堂之的代言人!
前不久,张易之杀了薛绍的心腹郭安。
紧接着,十三老兵血洗张氏五家满门。
张薛之仇,不共戴天!
然而今天,薛绍的爱妾官婉儿和张易之,都来了……
东宫的局势,顿时变得非常微妙,非常紧张。
好在所有人都是见过世面、注重礼仪的人。算心杀意早已沸腾,脸也只有笑容而已。除了给太子妃庆生道贺,别的事情一概不谈。
因此,席间的气氛倒也算融洽。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太子妃韦香儿固然是核心人物。她在太子的陪同之下,不停的接受宾客们敬酒致谢,并非常殷切的一一答谢。
官婉儿端作席间,静看韦香儿仪容款款笑语生欢,心升起无限的鄙夷和同情。
鄙夷是因为,韦香儿实在是一个野心太过巨大,而能力又太过差劲的坏事之主。偏偏她还自以为,韬武略无所不能。
同情是因为,眼下东宫实弱势,韦香儿心急想让太子有所堀起,谁都想拉拢谁都想巴结,这才有了今日武三思、张易之和官婉儿同场出现的尴尬局面,由此已经不难看出东宫的悲凉处境。但政治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历来没有谁真能做到左右逢源都不得罪。所以眼前的尴尬,很容易会演变为一场不小的灾祸,更加容易伤及无辜。
别忘了,面还有一个女皇!
思及此处,官婉儿的眼闪过一道寒意。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韦香儿,若非你今日这般刻意造作,我还一时寻不到机会把东宫推向绝境。若非是身处绝对间,你东宫也不会死心塌地真心与我合作。所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别怪我恶毒。官婉儿不过顺势而为;你韦香儿,才是东宫的掘墓人!
正当这时,韦香儿和太子已经到了官婉儿的席前。官婉儿连忙起身敬过了酒,然后眼神示意韦香儿走到一旁,低声道:“请太子妃更衣。”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太子和旁边的几个人听到。这些人全都视而不见……女子相约厕所,大老爷们谁敢关注?
韦香儿非但不疑有他,还有那么一点暗暗欣喜,官婉儿这是主动要与我亲近呀!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韦香儿和官婉儿一同消失在了宴席之。
不少人在心暗暗惊叹:太子妃,果然胆大妄为作得一手好死!
武三思和张易之的眼更是精光四射,避席而去私下密议,你们有什么图谋?!
其实官婉儿把韦香儿叫了出来,还真没打算有什么特殊的密谋。更衣之后官婉儿借口说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想要找处地方休憩片刻。韦香儿身为东主又有意结交,便留了下来陪官婉儿在庭院之坐下,仅仅聊了一番家长里短的闲话。
但韦香儿毕竟惦念着满堂宾客,坐了片刻之后便请官婉儿一同回去,官婉儿却说头更晕了,只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歇息。韦香儿左右为难,只好硬着头皮陪在此处,和官婉儿继续闲聊。
过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连太子李显都觉得太子妃去得太久实在有失礼数,于是派他的嫡长子李重润前来寻人。
李重润是李显和韦太子妃唯一的亲生儿子,也是高宗皇帝和武则天的嫡长孙。他的降世曾令高宗李治欣喜万分,破格封他为皇太孙。后来李重润随父母一同被流放庐陵,回归之后刚刚被封为邵王。
李重润很容易在殿后的庭院之,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官婉儿,前委婉劝请自己的母亲回到宴会之。
韦香儿总算是遇到了救星,官婉儿也不再强留于他,反倒请住了邵王李重润,说想拜读一下邵王最近的诗作。
众所周知官婉儿才情非凡诗出众,尤其善长品评诗,“称量天下士”。邵王李重润刚好是一个较典型的大唐青,热爱学犹好诗辞。如果自己的诗作能够得到官婉儿的品评,无疑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于是他兴冲冲的跑回了自己住处取来了诗作,交到了官婉儿的手。
这一番品诗,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官婉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手拿诗,和邵王李重润一同回到了席间。
在转角进屋的一刹那,官婉儿清晰的感觉到,几乎满堂宾客所有人都将眼神投向了她,场面突兀的安静了好几分。
邵王李重润顿时忐忑不安。
官婉儿泰然自若,举目看向了张易之,莫名的冲他,婉尔一笑。
这一笑,满堂宾客几乎全都看到了。
张易之的心狠狠一紧,妖妇为何要冲我发笑?……莫非是刚刚设下了害我的密谋?!
宴席散后,张易之头一个离开了宴会,飞也似的乘车冲向皇宫。
官婉儿在韦香儿的陪同之下徐徐走出宴厅,远远看着张易之的马车,心冷笑。
我官婉儿的笑容,除了薛绍,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堪消受。
凭这一笑,我要让东宫翻天,朝堂震动。
凭这一笑,我替你张易之,挖好了坟墓!
第1109章 家人()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漠北今年的第一场雨,以这样一个极为罕见的奔放姿态,降临了。
李仙缘顶着一张不知哪里捡来的破毡布当作雨披,踩着一双沾满了泥土的木屐,一步三滑歪歪扭扭的走进了都护府里。
“苍天啊,这是要了小生的命啊!”进府之后,李仙缘就号淘起来。
薛绍坐在里屋早就看到了李仙缘的人影,现在听他这么一号,不由得微微发笑。
这厮,又来耍宝的来了。
天气并不十分寒冷了,屋里仍旧燃着一盆很旺的炉火。玄云子坐在火边的一副软榻上,身上搭着一床被子,让月奴给她梳理头发。
“薛帅何在啊?”李仙缘在找人问。
“正在里屋,陪两位夫人饮茶。”是斥侯吴远的声音,明显有一种调侃的口吻,“李先生不是外人,还请自便。”
李仙缘气鼓鼓的高声叫喊,“那我就在此地,等他出来!”
“公子,要不我们回避吧?”月奴道,“怕是有什么重要军事。”
“他能有什么重要军事,无非就是要人要钱的来了。”薛绍笑了一笑,“把那个泼货叫进来吧!”
确实不是外人,倒也不用回避什么了。
李仙缘进来了,身上淋湿了不少。他看了看屋里的几人,都没打招呼,就只顾着凑在火盆边烤火。
“情绪不小嘛!”薛绍笑道,“让你去挖个河道,这么大脾气?”
“这场雨至少还要持续七八天,天意如此。”李仙缘抬手指天,“你不如趁早退军吧!”
薛绍不动声色,“这话传出去,你的脑袋可就没了。”
“除了我,还有谁会跟你说这样的大实话?”李仙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你要砍,那便砍吧!”
薛绍知道他话里有话,摸了摸下巴,试探道:“近日天候,果真如此?”
李仙缘冷笑了一声,“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司天监,九品司历。”薛绍道,“观天文,识地理,明水文,修历法。”
“我说这场雨会下七八天,那就一定不会少。”李仙缘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把大量的北帝玄珠埋在黑沙城,引突厥兵入城,然后以水攻之。现在这场雨一下,你的战术已然化为了泡影。黑沙雨水向来丰沛,但也只是相对于缺雨的大漠,总体来说黑沙的降水仍是寡少。像这样连续多日的暴雨,在黑沙而言绝对是百年难遇。天意如此,你还是赶紧退兵吧!”
薛绍笑了。
他太了解李仙缘了。这家伙一向胆小如鼠,绝对没那个胆量前来谏言退兵。这样的军国大事,再借他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指手划脚。
除非是另一种可能——他另外有了破敌之策!
“李仙缘,我记得还也是当作我的军师的人。”薛绍笑道,“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直说。”
“咳”李仙缘干笑了两声,“实话实说,北帝玄珠是真的不能指望了,但我确实是有了新的破敌之策。要我说出来也可以,但是”
“你想回京城了,对吧?”薛绍笑道,“那里有你的田产,有你的美姬。京城花花世界,享不完的快活。”
李仙缘摸了摸脸,自己这点心思不可能瞒得过薛绍,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于是他干笑了两声,“怎么样,是否成交?”
这时,一旁的玄云子笑道:“李先生真是个妙人。”
“啊?”李仙缘微微一愣,“仙姑何出此言哪?”
“李先生大概也是知道,薛帅不会再让你回京了吧?”玄云子说道。
李仙缘一脸惊诧:“为何如此?”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薛绍的脸色平静了许多,“很简单的原因,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