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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时间内,他已经作出了一个判断。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一晚上操练队列,灌输砍杀和战术都已经不现实,趁着他们能分清前进后退,甚至能跟上节奏一致砍杀,就不往这上头训练了。停了众人,他让逢毕去协助整理了一下队列,将歪扭的队列线矫正一下,就按照他独有的思路展开。他站在人前,缓缓地说:“我预计到了腊风川子,就有场恶战。”杨二广也这么判断过,心里纳闷,站人堆里跟一旁的狄黑虎交流:“他怎么知道呢?”
狄黑虎说:“读过兵法。作过功课吧。”
杨二广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
也不由得他不听下去,嗒嗒儿虎开始怒吼:“如果明天就会有恶战,你们会想按部就班这样操练,能起什么作用?是的,士卒们训练经年,才能以严密的小阵迎敌,可以变化,可以协助。但你们要是这样训练,就来不及了。我决定今天晚上,我们只为明天实战,只为明天活着而训练。”
这口气?
杨二广还来不及蔑视一二。
嗒嗒儿虎就继续了,他黑着脸,大声喝道:“请诸位同袍牢牢记住,我们是要在战场上活下来。”
他请求说:“你们是脱罪还是送死,就在今晚,请告诉我,我们是要在战场上干什么?”
众人齐声高喊“活下来”。
一直高喊数遍,嗒嗒儿虎才罢休,但是经过这声嘶力竭的几嗓子,陷阵营的人几乎全被刺激得满脸涨红,神情激越,求生的**,人皆有之,虽然还不知道嗒嗒儿虎要操练什么,但是精神面貌顿时大为改观。
嗒嗒儿虎口气放缓了,也有点沙哑,他举起一只手说:“看好我的手。看我的指头,几个?对。是5个。有长有短,为什么一个手上的指头要又长又短呢?那就是配合。我们已经来不及操练出阵型,但是我们可以每五个人配合,观察你们手里的兵器,想想你们擅长的,使刀好的上前一步走。”
这么一区分。
他就把每五人分成一伍,大致保持在三枪一刀一弓。
东夏军械充足,并不因为陷阵营就缺乏,这三枪一刀一弓,只是作为上战场的方式,他这样编排完,让三名枪手掩护刀手,刀手上前后退,让弓手保持在外围和侧翼运动,反过来问众人:“简单吗?”
天渐渐想黑,但是将士越聚越多,不少人盘腿坐下来,看他们训练。
杨二广虽然不敢肯定这样配置最优,但他知道,近中远已经被嗒嗒儿虎用这种方式揉在一起了。
陷阵营虽然不是步卒,但这样还是有效的,三个枪兵出战,照样能够掩护刀兵,而后头弓手挂弦。
但这样还不够,嗒嗒儿虎又下了五个口令,只要求他们记住这五个:“冲。迂。掠。进。撤。”
他用朴素的语句总结说:“冲要快,有序而快。敌人阵营有条口子的时候,让冲,谁一慢,谁被圈进去。迂要巧,敌人直南,我们绕他的东北西北侧后,敌人人多,我们就绕过去,从人少的地方杀进去。进,我们陷阵营这点人直接推进不切实际,咱们就用来迷惑敌人,进,就假装加速,让敌人以为我们冲阵,实际上我们是骗他们。撤,则是敌人密集而来,我们快速撤出一定距离,趁他们人一散,再迎头冲。掠,那是要切着敌人过去,用弓箭射乱他们,这个切,就是永远不给他们正面。”
因为天黑了,他也没有要求骑马练习,就让逢毕带着一队,让那个他第一次拥抱的中年人带着一队人,就在场地上练习。
杨二广坐在人堆里吃味,几次朝狄黑虎看去,发现狄黑虎没有自己的惊讶,就奇怪了,问他:“你能想得到他简化战术?想得到他这么总结简化?”
狄黑虎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平淡了,笑着说:“我还在想呀。要是给他时间,他会咋操练,不会一味用这五字诀。”
杨二广忍不住说:“不会。这个五字诀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五种遇敌的反应,这家伙若不是十六岁,我会怀疑他是不是尸山人海中堆出来的老行伍。他怎么能想到这些呢?我都觉得神了!?”
他又说:“他一定程度上吃透了大王的骑兵八法。”
不等狄黑虎说话,他叮嘱说:“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他说得没错,你我应该都知道,进了腊风川子,敌人就有可能在那等着了。但是我们站在整个战场的角度,哪怕我们这支军队遇到伏击,也不能后退,只能硬战,试探敌人的虚实给后路看,否则咱们西路军怎么能尽快冲破敌人的狙击,在敌人主兵力没有逃跑之前断他们的后路呢?我回去了,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李二蛋了,我都想现在就给他一个编。”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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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节 首战即没()
于东夏而言,北上有大包抄和小包抄一说。
腊风川只能算是小包抄,在双方拿出主力决战的战场上,东夏既不可能通过瀚海中天狼堡通过,直达漠北,更不会远绕瀚海边缘,把自己的兵运到找不见的地方。西路上来的将士,就是通过这个必经之路切断敌后,夺回岭外的几个县旗,所以,东夏的将领都有一种很直观的感觉。
敌人会防守腊风川子,或者在腊风川摆上个陷阱,等着东夏军队钻进来。
眼看就是腊风川。
这里有个东夏的小堡,又叫北风堡,驻兵四十三人。询问他们,他们前些日子就得到命令,深入过山谷,到腊风川上打探敌情,但没有发现土扈特人的任何迹象。越是没迹象,越是可怕。杨二广打算再派人探探,博小鹿的旗牌兵追上来了要求他们暂缓半日。必须缓半日,也只能缓上半日,可以用这半天打探一下敌情,然后迅速进军,一股作气。杨二广没问为什么,这个命令虽然奇怪,但是容易理解,后路兵马需要半天的时间收拢,前头他杨二广打头阵,是把敌情打出来,打给后方看的,后方的中军才是见血封喉的宝剑,等在身后,等敌人暴露,等敌人凌乱。
斥候被派遣了出去,整个牛录在这个小堡的边缘做最后一次休整。
满员后的牛录,加上辅兵已经接近两千人,因为拿来当前锋用,布敖还给调拨精兵加强了一下,这时再加上陷阵营,两千五百人上下。两千五百人,几乎能在人数上超过一个不打仗的乙等军府,成为杨二广的底气,但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中层将领,他对战况的判断很实际,没有一分一毫的骄傲和侥幸,要知道,一旦翻越山谷,抵达腊风川,这两千多人的军队就暴露在格外广阔的草原地带。
这种暴露意味着什么。
因为太过开阔,一但数倍的敌人在那里等着,迅捷的骑兵能在第一时间全部投入进来,如果你防御不住,一阵烟的功夫把你捻灭,而后飘退。
这个时候,你连给中军试探敌人都没试探到,就不存在了,毫无价值,等于是白送敌人的肥肉。
但也正是这种开阔地,也给牛录一个机会,早点摸清敌情,利用快速的机动力四处机动,与敌人周旋。
半天说过去就要过去,斥候毫无所获地回来,要说毫无所获,也不全是,只是和堡内的士兵探来的情报一样,腊风川的牧民早被聚散,没有牧民,四野一片安静,找不到大队人马活动的迹象。
整个地域地图早被假象的图形作业作满,自己派人在一些从作战半径上判断会有营地的地方查看,再次证实敌人不知躲藏在什么地方。
杨二广颓然叹了一口气。
他很快驱散了自己的这种担忧,斩钉截铁地站起来,大声道:“不管了。出发。老子要看他们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
狄黑虎带着陷阵营和部分人马要作为首队出发,就要了一些偏厢车和战车,避免遇袭的时候无法拒守。
不放心狄嗒嗒儿虎,他派人去叫了一下,把嗒嗒儿虎和逢毕叫到身边,这才一挥手,让早已轻装待发的队伍开拨。
随着队伍一头扎进山谷。狄黑虎给两名少年说:“腊风川上找不到敌人的踪迹,敌人会从任何地方出现,包括前面的山谷,行辕没有给我们时间搜山,你们跟在我左右,一旦遇敌,不要第一时间冲杀。”
两个少年连忙点头,还会多问几句,让他详细解释。
在实际的战事面前,他们除了能够观看一下军府大比,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这片几座相连的山谷,并没有多少人通过,前头叠嶂相掩,甚至很快看不见最前面的马队,即便是骑兵,有些地方还是无法并排行军,不时有陷阵营的人接受安排,手持柴刀,披荆斩棘。
放出去的苍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仰头望去天如碧洗,白云朵朵,时而鹰旋翻掠,回响低啼。
队伍迅速通过。
走了十几里,陡然间有人留意到天空中的鹰多了两只,生鹰和熟鹰在空中斗成一团,狄黑虎一下反应了过来,喝道:“下马抢占高地。”
“呜呜呜”一阵急促的牛角声响起。
东夏几支精兵已经攀爬上高处。
只是敌人没有从高坡上倾斜下来,狄黑虎还在往高处张望,一个旗兵给他打出旗语:敌人数量庞大,正在向这里运动。
狄黑虎忍不住骂一句:“妈的。这是胡乱打吗?”
这不是胡乱打。
东夏的将领已经与游牧人的将领截然不同,他们作战,有着更加充分的作战目的,有着最优的方案,而游牧人,即便那些战法高超的将领,随意性也很强,作战不能为人料知,对他们来说,打仗就是狩猎,打败敌人就是最后获胜而且损失还说得过去。像现在这样,他们藏在山里,既不封谷,也不靠机动,就格外反常,但是偏偏出人意料,他们突然大批涌出来,也许是鹰与鹰的纠缠,让他们以为自己暴露了。
从整个战场来看,游牧人放弃机动,又过早地暴露出来,未必对他们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