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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陆千卷一人落落大方的拱手作揖,“见过王爷。”
却说那延珏自小尊贵,自是见惯了那些个磕头作揖的人,这会儿只瞧眼前一身粗布的书生恭敬却不卑微,那清秀的眉眼间藏着的皆是傲气,不觉心生意外。
但见这会儿他慵懒的眨着眼,半晌爽朗的笑道,“先生好气度,敢问尊姓台甫?”
“在下陆览籍,表字千卷,保定人士,今科顺天府乡试考生,幸得七福晋资以盘缠,方才至今留在京中,以待八月秋闱,今冒昧到王府,实乃仰承王爷与福晋的大恩无以回报,故集得同窗千人手书福字,以面呈王爷与福晋,恭贺新婚之大喜。”
说罢,陆千卷从身后一书生的手里接过一卷长幅,两人展开,只见十尺长布上书着字体各异的福字,足有千个,实为壮观。
但见延珏从那石椅上起身,啪啪鼓掌,直叹,“好字!好字!”
叹罢一回身,朗声道,“众位先生有心了,这实乃延珏与福晋的福气!只是福晋今儿身子不爽利,不然也让她来一同瞧瞧。”
众书生一听这睿亲王竟当着他们一届穷儒面前自谦的称其本名,霎时觉得感恩戴德,不知云里雾里,纷纷点头交换眼神儿。
只觉得,这皇子气度果是不同常人!
陆千卷看在眼里,不觉皱眉,心叹,糟糕!这里外话儿都堵上了,叫他如何开口!
那不只何时混到院子奴才堆儿里的谷子着急的使着眼神儿,那陆千卷思忖片刻,到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拱手问道,“千卷冒昧,敢问福晋生的什么病?”
只见那延珏是撩唇一笑,压低了那高人一等的长身,附在陆千卷的耳旁道。
“既知冒昧,就闭上嘴,你用不着转着圈子跟这儿套话,管你是谁搬来的救兵,我只告诉你,这人,我是不会放的。”
原来,这睿亲王压根儿就是有备而来!
却说这时
那满院子交头接耳的赞叹,生生压住了玉堂这厢扑通……扑通……的落砖声儿。
也没有人瞧见那玉堂的墙上出了个窟窿,一块块的往下落着砖。
直到半晌,更大的扑通的一声闷响,这满院子里的人才瞧见!
那堵墙竟出了一个井口大小的窟窿!
接着瞧见的是一股子仙气儿涌出来,只见那仙气儿里爬出来一个人。
不对,是一个仙女儿!
但见那仙女儿面红如醉,肤嫩如水,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湿透的单衣,紧贴着曼妙的身形,那真真儿是
翩如惊鸿,宛若游龙!
在往下看诶!不对!
那仙女儿怎么双手烂肉,十指渗着鲜血!
咋?难不成是扒墙出来的!
众人屏住气,瞧着那仙女儿光着白脚儿朝那早已定住的睿亲王走来。
到跟前儿,只斜着眼儿,轻笑,“介汤不够热,我喝的不痛快!”
那些狗屁不通,也不押韵的打油诗……纯属写着玩,可以自动忽略~
第十七回 不醒三日昏迷主 夜半三更梁上人()
话说那日之后,府上的人们已经三日没有瞧见七福晋了。…………
听灶房里的人说,福晋房里都在房里吃了三日的粥了,大伙儿猜,八成儿是那日回了房之后,就倒在炕上了。
至于那天园子里的事儿,表面上,碍于七爷儿的面儿,也没人敢嚼舌根子。
可私底下,大家都说,这七福晋的苦头虽吃大了,可这真正跌份儿的却是咱这七爷儿。
可不?
单不说这女主子她披着一块压根儿屁都遮不住的湿哒的薄布,光着脚丫子在那一众人面前走回了房。
就说她那扒墙扒的十指尽烂,那走一路,淌一路血的两只手,也是当着那众人面儿,活生生的抽咱七爷儿一个大嘴巴。
咋说?
嘿,就是说她这犟主儿宁可自个儿扒墙扒废那一双手,也不跟这七爷儿低头哼一声儿!
这出戏一过,这府上人那些原本也瞧新福晋笑话的人,这才想起来。
对啊!这新福晋跟咱七爷儿一样,也是个双手断掌啊!
嗬,这下成了,这一座庙里,俩罗刹,这主神位到底归谁还真不好说啊!
“咱这王府里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也都有个分寸,别以为这侧福晋暂时不在府里,你们就没了约束!如今这王府有婧雅暂管着,她人和气,你们也都要点儿脸面,别私下起什么妖蛾子,若是哪些不好听的话儿传到咱七爷儿耳朵里,怪罪下来,别说咱家今日没提点你。”
院子里,一歪脖柳树下,于得水阴阳怪气儿的吆喝着,只瞧那鱼儿眼下黑青的眼袋窝子,也瞧得出他这几日没少被主子折腾,所以这会儿气儿也不太顺,借着势头拿下人出着气儿。
这被逮着嚼舌根的几个人也点头哈腰的频频赔笑,有啥办法?
这于公公是打小伺候七爷儿的人,谁能得罪?谁敢得罪!
“公公又何必跟这些个奴才置气,他们不懂事,罚罚就是了,累得公公跟着烦心,不是得不偿失?”听见这细软的动静儿,那奴才们像见了救命活佛。
见那一身青衫,脸还有些红肿着的婧雅走过来,于得水那臭脸也软了几分,婧雅笑笑,故作厉害的朝那几个奴才斥道,“还不快下去干活!”
“诶!这就去!这就去!”
几个奴才眉开眼笑的使劲儿点了几下头后下去,于得水摇头叹道,“也就是你这心软,纵了这些奴才,瞧瞧,这一个个儿的都不怕你。”
“这些奴才也都不容易,不过是家里难养才送出来伺候人的,这成日里干活也够辛苦的了,我又何必再难为他们。”
婧雅这话一下就戳到这于得水的心窝子里了,想他又何尝不是家里头喂养不起了,才断了根子进了府?
只这一句话,于得水对婧雅的好感又多了那么几分。
要么那些府里的明白人都说么,这俩主子这一闹,最大的赢家反倒是这婧雅。
可不怎么着,就她那一心护主,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可不仅仅是揽了整个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心,就连那紫禁城里的皇后娘娘,都下了懿旨,叫她在侧福晋不在的这段儿日子里,暂时打理府上的大小事宜。
这下,这婧雅就一下从一个从未受宠过的媵妾变成了这府上管事儿的人。
她自是不比头前儿那舒玉地位高,说话有力度,可她待人和气,又事事在理儿。
才管了这不过两天的事儿,这府上里里外外没人不叫她一个好字儿的。
这最让人竖拇指头的,那还地说她那份儿对自家主子的心。
就说七福晋没出屋儿的这些个日子,无论是手上换的药还是罐子里煎的药,从来都是她一一仔细瞧过才送去房里的。
“不是说了,若姐姐忙着就打发奴才们送药过来就是,你这身子也还没好利索,又要打点这府里上下,何苦自个儿一日三趟的这么折腾!”见婧雅端着药进屋儿,谷子一瘸一拐的迎上,一边儿埋怨着,一边儿回头恶狠狠的剜了那一步三颠的小丫头春禧一眼,一把拧了她的耳朵斥道,“废物!你又跑来做什么!”
瞧那小丫头春禧委屈的扁扁嘴儿,婧雅温柔的拍拍她脑袋,莞尔跟谷子道,“别气她了,她也是这年纪小不懂事儿,以后多教着点儿不就得了。”
“也就你心好!容的了她!”说罢,谷子死瞪了那俩眼儿一瞪傻乎乎的小丫头,又喝道,“快去!煎你药去!”
这一嗓子吆喝,春禧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子,只剩那气的掐腰的谷子和一脸无奈的婧雅。
“要我说,明儿你也别自个儿煎那药了,我也叫大夫给你开个好方子,让灶房那头儿也一块给你煎好了送过来,也省得自个儿折腾,药效也好些。”
谷子接过婧雅手里的药碗,摇摇头道,“不了,我不过就是一丫头,受了这点儿伤就摆上这种架子,这传了出去,还都是咱主子的不是。”
“你啊,什么都主子主子的,一点儿都不为自个儿打算。”
谷子瞧瞧婧雅那远比她红肿多了的脸,哑然失笑,“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
内室,药味儿四溢。
那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卧榻上,只见那床上躺着那娇人儿,脸色惨白,气色虚弱,明明是紧闭着双眼偏生又死死咬着牙根,一双缠着布的手死命的朝床边儿砸着,那血渗出布来,猩红刺眼,而她像是没有痛感般,压根儿不曾醒来。
谷子进来一瞧,赶忙小跑的坐在床边儿攥住了她的手,一声叹息,眉眼间漫过一阵心疼。
“主子今儿还不曾醒过?”婧雅一脸担忧的问。
谷子小心给猴子擦擦汗,又道,“醒了,转了几下眼珠儿也没说话,就又睡了。”
“哎。”婧雅叹了口气,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这皇后派来的太医瞧过,不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些时日也就慢慢好了么。”
“嗯。”谷子点点头,心里却想。
不担心才怪啊!
她是怕这猴儿被自个儿这股硬气儿憋着啊!
且说这婧雅跟谷子说了一会儿主子的病情之后,前头账房里的人就遣人来寻,说是有些帐上的事儿需要她瞧过才能出帐。
婧雅无奈只能先走,走之前还不忘三番四次的嘱咐谷子别只顾着主子,也别忘了养自个儿的伤。
那句句诚挚,说的谷子眼泪都直在眼泪窝儿里转,连说好几遍,“这幸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却说才一送走婧雅,谷子就立马换了张脸,回身儿就把婧雅端来那碗药倒进了花坛,接着到院子里跟那扇着火的小丫头春禧道,“不许偷懒,好好熬着!”
别怪她小心眼儿。
管她婧雅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
经过这么一闹,在这府里,谷子是真真儿谁也信不着了。
半夜,月亮弯弯,乌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