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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所不知,城中闹了变故,卫司衙门知事钱泰纠合乱民作乱,俺家前胡大人乃是,乃是拨乱反正!”
史大陀暗道,钱知事啊,钱知事,好歹同僚一场俺也不想这么做的,你自己作死,俺便再送你一程吧!
陆九目光一凛,紧盯着史大陀闪烁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目光里判断其究竟是否说谎。史大陀见对方默然不语,又连不迭道:“将军,俺说的句句属实!”
完了又补上一句,“请将军助俺一臂之力!”
陆九仍旧没有回答,他不能从这个目光山火,形容猥琐之人的脸上,肯定他说的是实话。况且对方毕竟有千人之众,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这些乌合之众,自己以一敌十,伤亡也在所难免,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李信又令其谨慎对待,所以便顺着史大陀的话问道:“空口白牙,凭什么便相信你?”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回答了他。
“本千户可以作证!”
只见,史大陀身后又催马来了一人,一身利落的黑色长棉袍,左脸上一处明显的刀疤!
“镇虏卫左千户所千户顾通!”
刀疤脸抱拳行礼!
领头的人来了,只是陆九奇怪,他明明瞧见此人是带着十几个旗手由南边打马而来的,若他是这伙人的指挥千户,为何又没在一起呢?尽管心有疑惑,还是又多信了三两分。于马上抱拳回礼!
“三卫总兵麾下,陆九!”
陆九没有武官品级,也没有正式的拆迁,所以便含混的将李信的差遣报上!
三卫总兵?顾通倒吸一口凉气,他此前也听说过朝廷会派来个劳什子三卫总兵,却没料到来的如此之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之感袭上心头。自己谋求镇虏卫指挥佥事,进而控制整个镇虏卫的计划中,此人怕是最大的阻力。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三卫总兵部属,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随即又是一叹。
“让将军看笑话了,卫司衙门知事与千户所有些误会,据说有一笔银子,他和一些军户们私下分掉了。但是,这些银子是都司府分发给困难军户们过年用的,本千户下边的军户们这才闹将起来。”
顾通连连做痛心疾首状。
“说来惭愧,顾通忝为千户所千户,约束部下不利。待得到消息时追到这围城来阻止械斗,却已经晚了,还要多亏了将军来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还请受顾通一拜!”
说罢,顾通竟下马,真的在陆九马前长揖倒地!
这一番做作反倒将陆九弄的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对他和那史大陀的说辞便又多信了三两分。
话说这顾通,原本想置身事外,躲回千户所去。但看着史大陀的背影逐渐远去,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事态的发展已经偏离他的计划。再说,这股明军又身份不明,如果自己再不亲自前去,将整个失态的发展重新抓回自己手中,不是将主动权拱手让于那钱泰吗?
赶到时,正听见史大陀的那一番说辞,却正和他心意,于是便顺杆往上爬,所幸将脏水全都泼到钱泰身上。最好,这三卫总兵是个莽夫,替自己搬掉这个讨人厌的绊脚石才好呢!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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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当面对质()
陆九带着顾通去见了李信和曾敢。顾通在两人面前将刚才对陆九的那番说辞又复述了一遍。
李信听着顾通的说辞,遥望镇虏卫卫城,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一片破败衰微,若不是见有人围攻,还直以为那残垣断壁是废墟呢,来时他便听说镇虏卫曾数次被鞑子攻陷过,却也聊不到听名字霸气无比的镇虏卫竟然破败到了如此程度。
李信打量着顾通,利落的黑色棉袍,有着明显刀疤的左脸,一双眸子坚定而放光,这些身体特征都说明此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眼前的情势是否果如他所说,还不好现在就下论断。既然涉世双方都是卫司衙门的人,说不得便要将他们都叫到面前,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打敲打,看看究竟谁是谁非。
破败的镇虏卫,打成一团的自家官吏,都将李信一路高涨起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意识到,这将是他抵达镇虏卫后的第一个棘手问题。
李信在那顾通的话里主意到一个咬的很重的字眼,那便是“械斗”。按照他的叙述,城内的卫司衙门知事钱泰私分公款引发民愤,这才招致军户们自发的围攻卫城,准备进城讨说法。
这事搁在李信前世,那就是政府与民争利,引致**。而在处理**中一个最大的难题便是法不责众,这就很容易让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民意而做一些掩饰自己真实目的的不法勾当。那顾通还在扼要的介绍着卫城内的具体情况,李信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在心里捉摸着这件事背后是否有猫腻!
曾敢则一反常态,抱着肩膀,在一旁冷眼旁观,摆明了是在看热闹。
顾通的描述里,钱泰与之显然存着误会,私吞公款一事固然有待商榷,但他辖下的军户们也不该冲击卫城。并一再向李信表示,该他承担的罪责,肯定不会逃避。虽然,表面上听着有为那钱泰开脱之意,但落在众人耳中,味道却是怪异的很。
李信将顾通的话打断。
“既然其中有误会,不如将那钱知事叫来一起说道解释一番!”
李信自有他的想法,自己初来乍到,决不能偏听偏信,更不能轻易的便下了决断,万一被人当枪使那可就丢人了!总之,此事不可不管,也不可操之过急,总要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在顾通、史大陀、陆九等人的陪同下,李信来到卫城之下。顾通暗暗捅了身边的史大陀一下,史大陀立即便明白了,清清嗓子冲城上喊话。
“钱知事在城上吗?”
史大陀见城上没有回音便又喊了一声。
“钱知事在城上吗?三卫总兵在此,还不快快出城相迎请罪?”
一个略显亢奋又带着愤怒的声音将史大陀的喊话打断。
“总兵大人莅临,钱某这就出城相迎,只是何来请罪一说?”
听城上有了回音,史大陀喊的更来劲了,声调也更高了。
“何来请罪?你私分官银,聚众挟夺卫城,哪一条不是罪?”
钱泰怒极,顾通与史大陀真无耻,竟然恶人先告状,让总兵大人先入为主,他心里一阵焦虑,显然这一轮交锋自己落了下风。边镇卫城与关内府县不同,指挥使司衙门军民一体,不另设县令等地方官,三卫总兵虽是总兵官,但却能在某种程度上左右这三卫的军政。
所以,他对这三卫总兵翘首以盼,等的便是李信能来为自己主持公道。钱泰虽有私心,但自问留守卫司衙门以来,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任谁来了都不可能挑出毛病。只是万没想到,那顾通竟然捷足先登,搭上了三卫总兵,抹黑污蔑自己,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急怒之下,钱泰竟忘了与李信先于城上见礼,而是惶急万分,跌跌撞撞的下了城头。知事大人这一番做派看在陈四等人眼里,众人心头都涌起一抹不祥的阴云。
“开城!”
钱泰令右千户所的军户们开城。军户们犹豫着问:“大人可想好了?万一……”
“开城!我就不信,朗朗乾坤,煌煌大明,能让他一个顾通只手遮天了?开城!”
军户们又牛头去看总旗陈四,他们都听这位陈四哥的,陈四哥的话就是他们的主心骨。陈四此刻也纠结万分,一咬牙狠狠点头。众军户们这才将顶门的木杆子移走,摇起辘轳,铁闸随着阵阵金属摩擦声缓缓抬起。然后,军户们将门栓拿掉,破败的城门呼啦一声竟直直的向外倒下。
原来在猛烈的撞击下,大门的折页不堪重负已经全部断裂。
李信站在临时充作卫司衙门的土院里,心中感慨万千,在京师时只听闻西北边镇穷困,却想不到穷困若斯。怪不得,朱由检任命自己为大同三卫总兵的时候,那些一贯压制自己的阁臣们都默不作声呢。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镇虏卫是个什么情况,料定自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折腾不出什么动静来。
而且,镇虏卫又紧邻边墙,满清和蒙古鞑子又常常扰边,没准他们还打着借鞑子之手除掉自己的主意呢!
李信进了所谓的卫司衙门正厅,屋里空间不大,能容下十几个人,正中是一张八仙桌,几把凳子随意散放着,连把椅子都没有。钱泰赶紧上前,也顾不得官仪,用袖子将圆凳上的灰尘拂掉,恭敬的请总兵落座!李信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坐了下去。接着又将曾敢让了座。
钱泰虽然不知道这曾敢的身份,但见他一身六品青袍官衣,鹭鸶的补子,与武官的彪图补子大不相同,竟是位文官,更是不敢轻慢了。
一番见礼完毕,钱泰这才叫起冤枉来,又将自己的遭遇前前后后向李信叙述了一遍。将顾通是如何谋夺右千户所军户土地的勾当一一揭发,同时又曝出他限令其交出一千零八十八两库银最后通牒的手书。这还不算,又将总旗陈四等苦主一一唤了进来,陈述冤情。
顾通怒斥钱泰造谣,造假污蔑于他,史大陀在一旁为顾通摇旗呐喊助威!陈四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场参与骂阵,将史大陀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连他趴寡妇家窗户这等腌臜事都抖了出来。史大陀寡不敌众,被顾通一把揪了回去,低声骂道:“还嫌丢人不够吗?”
一直没说话冷眼旁观的曾敢突然说话了。
“顾通,你巧取豪夺军户土地,又当作何解释?”
“这……”
顾通的心思一直放在李信身上,并没将这个沉默寡言的文官放在应付之列,谁知他不发言则已,一发言便直中要害。一时间竟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在土地这件事上,不论他如何巧舌如簧,都掩盖不了铁一样的事实,即便今日可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