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人果真高时明,片刻功夫便飞马疾至。
“李将军快跟我回三卫,大事不好了!”
李信悚然一惊,莫不是家里出了状况?但接下来高时明的话让他更为震惊。
“刚刚接到急报,杨相出了井陉便遇到流贼埋伏,损失惨重,大败而回!现在就剩下咱们一家出兵了,李将军千万不要犯糊涂,块跟咱家回去……”
高时明一副火上房的样子,上前拉着李信的缰绳便有走,李信则将马定住。
“高公且慢,难道左总兵的人马也败了?”
高时明见李信还不想走,没好气的道:“败个屁,这厮一直在济源县观望,如今杨相大败,他更不会出兵了。”
李信忽然想到一个关键所在。
“杨相兵败是何时之事?”
“按照送信之人所言推断,大概齐也就是王总兵退回大同的三天之后。”
顿时,李信一颗心猛然便沉了下去,如此说来,于井陉击败杨嗣昌的大军此时要么南下,要么北上。如果是北上现在怕是堪堪抵达代州吧。
就在昨晚,崇祯皇帝的旨意到了达三卫,着高时明不必还京,协助李信抗击流贼!随即杨嗣昌兵败的军报便到了,他惊惧莫名,一旦李信兵败,他手中再无筹码,岂不是要交代在大同府了?所以才豁出来轻身犯险,想把李信追回三卫,保存实力。因为他也知道,除了自己又有谁能说服得了李信!
高时明却不知道,他不但高看了自己,也一直没看清楚李信的本心。
……
数百里外的大明京师,大明天子朱由检又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之感。御案之上的奏章书籍被他激怒之下推的满地都是,王承恩则匍跪在他脚旁,默默的将之一一捡拾起来,重新分门别类的码放整齐。
“你说,大臣们是不是都在糊弄朕?”
朱由检忽而手拄御案子,身子一阵颤抖。王承恩哪里敢回答,只能一个劲的说他不知。诺大的殿中只点了御案前的几支烛台,他有种错觉,昏暗中皇帝的身子似乎大有摇摇欲坠之感。
“你不敢说,朕说!杨嗣昌一战即败,他之前都是如何说的,什么四正六隅,八面张网,都是狗屁?还有那熊文灿,招抚,招抚,到头来如何?饮鸩止渴!”
朱由检抬起手又重重拍在王承恩刚刚码放好的奏章之上。
看到有些情绪失控的皇帝,王承恩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去岁刚刚遭遇满清鞑子入寇的打击,而今才不过三个月,已经熄灭的流贼之火竟然又熊熊复燃了,先是席卷山西的流贼打出闯贼旗号,晋王殉国。刚刚又接获军报,张献忠于谷城降而复叛,其它几处流贼也大有复燃之势。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副大好的局面,如何就走到了今天这幅田地?
就在刚刚,朱由检赶走了所有的阁臣,他对大臣们算是彻底失望了,杨嗣昌是他最为看重最为倚重的重臣,结果如何?一战即败,难不成此前的种种都是沽名钓誉不成?
大臣们又死活都不同意他调孙承宗南下,在朱由检的意识中,已经想不到,除了此人究竟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朱由检稳定了一下情绪,本想继续批阅奏章,却又陡然激动起来,将一份奏章摔在地上,“看看,看看,这是李仙风参劾左良玉的奏章,拥兵自重,观望不前,杨嗣昌惨败。你说说,还有谁不糊弄朕?”
皇帝从未如此失态,也从未将自己的心理活动说给过谁听,看着痛苦的朱由检,王承恩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道:“回万岁,奴才知道有一个人,当,当是对万岁忠心耿耿……”
“谁?”
“万岁如何忘了,万岁御笔钦封的三卫总兵李信哪,高公公送了信来,此人听说太原失陷,第一个便领着麾下2000虎贲健儿南下,现在怕是已经与流贼交上手了。”
朱由检这才想起来他身边的高时明还在立新身边,似乎小有安慰的叹了口气。
“记下了,但凡有李将军的奏报,要第一时间说与朕听!”
随即又似自言自语道:“杨卿毕竟劳苦,朕是不是该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忽而声音陡然变高,“拟旨,擢升三卫总兵李信山西镇总兵,山西一应兵马俱尤其提调,由……由总督保定、山西、河南杨嗣昌节制!”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攻其必救()
崇祯皇帝的旨意没等过了当夜,便被内阁给封驳了回来。国事艰难之际各地的告急文书就像雪片一样飞抵京城,内阁的几位老臣连夜加班加点都有些处理不过来。皇帝擢升李信为三卫总兵的旨意一经被传到内阁大堂,便招致了值班阁臣的一致反对,其中以内阁大学士范复粹和薛国观为首,坚决不同意票拟。
传旨的小太监无奈只好颠颠的又回了文华殿,将阁臣的反对一一告知皇帝。朱由检勃然大怒,这些大臣平日里一个个挖空了心思揣摩他的想法,为了钻营无所不用其极,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扯自己后腿,尤其是在李信的事情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刁难。从最初的有功而不能赏,到前些日子熊开元的诬告案,事实证明李信是冤枉的,相关人等他还没来得及惩处,便有了流贼四起的大难,之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先暂且不提,这一回他打算破格提拔一位虎将,却仍旧招致这些大臣的横拦竖挡。
没等朱由检召见,范复粹与薛国观便联袂求见。朱由检气不打一处来,劈头便质问:
“如今流贼四起,眼看一发而不可收拾,朕要用彼人你们反对,用此人你们还反对。朕倒想问问你们,朕提的人都不行,你们提一个行的来,朕照准就是!”
薛国观看看范复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搭茬,便也跟着不说话,满天下知兵的就这么几个人,让他找谁去?如此破格提拔于祖制不合不说,如此乱世武人行进绝对不是朝廷之福,他们身为文臣自然豁出来惹皇帝不快,也要加以阻止。再说他们来也不是为了此事,而是另有要务。
谁知范复粹竟然开口了,还朕推荐了一个人。
“万岁,臣还真有个人选,陕西巡抚孙传庭。”
薛国观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责备他顺杆就爬,忘了两个人来是干什么的么?再说,此人与杨相不睦,而今杨相新败,若是由他总理剿贼事务,将置杨相于何地?
朱由检摇摇头,显然不认可范复粹的提议,薛国观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转移话题。辽东孙承宗请饷的奏章一日三份,可户部又实实在在拿不出这许多银子来,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内阁大臣们一筹莫展,只好将这个烂摊子支给皇帝,让他想办法去吧。于是,将手上前前后后十几分孙承宗请饷的奏章递了上去。
“万岁,辽饷不可再拖了,眼看着……”
大明天子有没有钱,说实话有,不但有,还很多,內帑府库里有上千万两的白银,但若是不紧着花又如何能禁得住这些败家大臣们挥霍?
看着扯皮的大臣们,朱由检一阵心烦意乱,李信的事还没解决就又给他抛出一个难题来,说到底他的这些大臣们,一个个能解决问题的少,制造的问题却是一个比一个多。
户部有多少钱朱由检心知肚明,实在不行也只能从內帑上先支几十万两应应急,可剿贼的人选却必须由他来定。
最终,君臣三人一番讨价还价,两位阁臣看到皇帝自掏腰包,言语间又尽是悲凉,还是妥协了,同意李信升授正三品昭毅将军,署山西总兵事。
一字之差,区别却还是不小,首先署山西总兵事便是言明,李信仅仅是代理山西总兵的差事,并不是真正的擢升提拔,虽然由昭勇将军升授昭毅将军却还是没脱了正三品的职级,而实际上山西镇总兵至少要授个正二品的骠骑将军才算合乎规矩。说白了就是没名没分,还得干着出力未必讨好的活,总归是若李信真想坐稳山西镇总兵官这个位置,必须有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功劳才行。
大明天子朱由检也不愿再与阁臣们扯皮,他已经身心俱疲,能有这个结果,相信以李信之能应该不会让他失望的,等打败了流贼就调他去打满清鞑子……
夜色如墨,朱由检在太监们的引领下,一步一步向寝宫走去,突然起了春风,竟是透着阵阵凉意……
代州城外,鼓声阵阵,流贼大军密密麻麻便如成千上万的蚂蚁一般,呼喝怒吼着潮水般杀将上来,若是头一次见此情景之人,定然会怀疑这股人浪会不会把代州的夯土城墙拍的四分五裂。城上大明战旗依旧高高悬挂,守城明军亦不见慌乱,机械的做着各种战术动作,阻止流贼的蚁附攻城。
由于鼠疫的肆虐代州知州染病而亡,大多数官府属吏纷纷逃亡,就连振武卫的世袭军官们也有很多都亡命而去。流贼一夜之间突然而至,最终时刻竟是代州大商黄永发组织家丁仆役组建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协助守城。卫所军烂透了,大战初起参将、游击、都司们早都纷纷逃散。流贼攻城,城中乡绅们便纷纷推举黄永发统带大军守城。
回家探望父亲的黄妸自然也为此前后奔走,直至流贼大军越聚越多,她这才发现流贼是不攻下代州不罢休的。其时,黄永发竟一改商人逐利本色,决意与代州城共存亡,城中军民们亦是听多了流贼残忍嗜杀的段子,也都觉得横竖是死,不如痛痛快快拼个你死我活,总好过束手就擒。
此时三卫出兵北娄口的消息已经传进城中,黄妸闻听潸然泪下,就知道他会来的,可内心之中却又不希望他来。代州城外的流贼少说也有六七万,李信手底下有多少能战之兵她是最清楚不过,来了,不是以卵击石么?
“张石头,接着给我说说你们教习在高阳时的事吧!”
站在黄妸身后的赫然竟是李信于高阳守卫战任教习时麾下的民壮队官张石头,只不过现在的张石头脸上多了一道骇人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