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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声音立时就将遏必隆和那家奴惊醒了。
一点豆粒大小的火光忽闪闪亮起。家奴点着了屋子里的油灯。往床上摸去。多铎早就不在那里。再向地下看去。果见阴影中。多铎仰面倒在地上。惊得他竟然连油灯失手掉在了地上。
遏必隆见状赶忙抢过來。极为利落的接住了油灯。这可是他用脑后的金钱鼠尾所换。如果摔破了。今后夜间行事便都都要摸黑了。
陡然间。多铎杀猪般的怪叫了一声。
“我的腿。我的腿呢。”
借着油灯昏昏的光线。多铎骇然发现。他的右腿居然不见了。在大腿根部仅仅剩下了寸许长的一节。用厚厚的白布仅仅包裹着。多铎发疯了一样去撤包在残肢上的白布。仿佛撤掉了白布就能在里面找到他那条已经不见得右腿。
家奴赶紧拦住了多铎发疯的举动。
“主子。主子。您别作践自己个儿了。西洋大夫截了您这条腿。也是。也是不得已为之。都。都烂的不成样子了。谢天谢地。主子福大命大。还是挺了过來。”
那西洋大夫在截掉多铎一条腿的时候才面目严肃且沉重的告诉那家奴。他活过來的希望只有一成。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结果多铎还真就活了过來。如果这不是有老天和佛祖在庇护。又会是什么呢。
“汉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主子还要忍辱负重啊。”
这时。遏必隆竟也凑上來安慰多铎。
看到遏必隆那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多铎就打心眼里厌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一转眼又想到了自己个儿。禁不住仰天长叹。泪如雨下。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别人呢。
他多铎英雄一世。到了如今这幅模样。不还得苟活下去吗。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做自古艰难唯一死。
只要能活着。便洠в性獠涣说淖铩V灰芑钭拧>蜎'有吃不了的苦。只要能活着。就洠в惺懿坏玫娜琛
什么都别说了。多铎抹干了眼泪。让家奴扶他道榻上去。在见到被褥李的黄白之物后。他面色很是尴尬。但那家奴却面色如常。赶紧将被褥撤掉。又将自己的那份放在了多铎的榻上。将他安顿在里面。
多铎又嚷嚷着口渴。遏必隆便在屋子角落里摸出了一只破碗。然后又捧出一个瓦罐。倒了半碗水进去。端到了多尔衮的床榻边。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又昏睡了过去。
遏必隆将手中破碗无力的放在榻边。忍不住以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残肢的创口。摸上去还会隐隐作痛。但比起那日的痛苦來已经不算什么。
他长叹一声。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九百一十三章 江南贸易公司()
十一月初。大军在朝鲜国战败的消息传回了盛京。多尔衮闻言后既愤怒又难过。大清国遭遇前所未有之惨败。接下來他将面对的指责和压力可想而知。但一想到同袍弟弟多铎居然也被俘于明军之手。又为他的处境感到忧心。
豪格被俘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这个皇太极的长子在汉人手中被折磨的连半分骨气都洠в小=鼋霭肽甑墓Ψ蚓屯督盗嗣鞒I踔粱构⒕┧土饲妆实氖樾拧1砻魉督得鞒撬秤μ煲狻I踔粱构嫒盎侍髦乜悸怯朊鞒墓叵怠
皇太极当场就气的吐了血。将豪格的亲笔信撕了个粉碎。然后就身子一挺晕了过去。此后。不到半年。皇太极便暴卒于军中。很难说这与豪格给他的刺激不无关系。
当时。多尔衮、阿济格、多铎三兄弟私下里洠倏椿侍男啊5笔钡乃秩绾文芟氲健H舾赡旰蟆U庵侄蛟司尤灰猜值搅俗约彝飞稀
多尔衮能怎么办。难道真的只剩下了由他统兵亲征吗。
还有一点让多尔衮十分困惑。此前他与明朝最厉害的三卫军也数次交手。对方并未厉害到可以一连两次。将大清铁骑大的大败亏输。但时隔数年之后。对方的战斗力怎么可能精进如此。
想不通归想不通。毕竟无情的事实和败军公文就摆在桌面上。就算再不相信。也只能默默的咽下这个苦果。
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外犹豫徘徊着。多尔衮不耐烦的斥道:“滚进來说话。鬼鬼祟祟的像什么话。”
宦官挨了骂反而欢天喜地的进到了暖阁之中。多尔衮府邸虽然规模不大。但这暖阁修的却极为独特。尤其是地面下的火龙道。自外面烧好了柴薪。热气熏的地面如火炕一般热乎。整个室内便如春天一般。
眼下正是大雪初至的时节 。有了这样一个火龙道。就算盛京城内冰冷的皇宫都难以与之相比。
“回主子话。圣母皇太后求见。”
一句话将多尔衮从愤怒中拉了出來。此时此刻也只有女人能够平息他胸中的怒火与惶惑。但是。多尔衮又心里明镜一般。直到这个女人在此时此刻來到他的摄政王府。绝不仅仅是为了厮混亲热。
想到这些。多尔衮胸中竟对这个他垂涎多年的女人。第一次生出了厌恶之情。但是。他又知道。若不见她。不知又会生出多少谣言和是非來。
次日。多尔衮竟罕见的起晚了。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睁开了眼睛。身子疲惫的像要散了架子一般。回想起昨夜的颠鸾倒凤。不觉多少生出一些流连之意。这样的舒坦日子不知还能继续几多时候。
“主子。主子。”
卧房外又响起了宦官急促的呼唤声。
多尔衮洠в衅鹕怼V淮笊实溃骸昂问隆!
“主子。遏必隆。遏必隆回來了。”
“谁。”多尔衮忽的坐了起來。又重复问了一遍。
“是牛录章京遏必隆。遏必隆回來了。”
多尔衮知道。这个遏必隆在多铎率军入朝鲜国时。便已经战败被俘。今次他被放了回來。难道明朝人已经打算用多铎做筹码和他谈判了。
若是。按照大清国以往的国势。以往的兵围。定然要打的明军服服帖帖再提和谈之事。可眼下内忧外患之下。如果能得到一个体面的台阶。也未必不可。
“速带遏必隆來见我。”
……
多尔衮冷冷打量着站在面前的遏必隆。才月余功夫不见。这个昔日的满洲勇士已经被折磨的瘦骨嶙峋。颧骨突起。当他的目光落在遏必隆右臂处空空如也的袖管时。终是忍不住道:“你还有脸回來。”
战败被俘。又成了眼下这般德行。如果是个真正的勇士就应该自尽也谢罪。活下來除了辱及祖宗。连累家人以外。便已经毫无用处。
遏必隆汗颜不已。想想当初极力嚷嚷着要随军出征。若那时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便打死他也不会如此争抢着自蹈死地的。但世界上洠в泻蠡谝┛梢猿浴J碌饺缃瘛4α四惺芤酝狻K褂械难÷稹
的确。他洠У醚 K灾荒芑貋砀骶鏊悼汀R曰蝗∫幌萆碇亍
“遏必隆苟活至今。并非无由。为的是等到机会。将明军内部的情况。一一向摄政王禀明。”
多尔衮不肯听他的狡辩之词。只冷冷回应:“好。速将明军情形说明。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这副德行。怎么还有面目去见图尔格。”
听到摄政王提及死去多年的胞兄。遏必隆泪如雨下。悔恨交加。但也于事无补。片刻后他擦了擦了脸上的泪痕。以不甚灵活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已经被搓揉的皱皱巴巴的书信。恭敬的放在了多尔衮的桌案上。
“这时明朝朝鲜驻军总兵程铭九的亲笔信。请摄政王过目。”
程铭九是何许人也。多尔衮从未听说过。如今就连阿猫阿狗都敢给他写信威逼。愤怒又忍不住漫上了心头。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怒火。将那封皱巴巴的书信封皮撕开。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首先表明了大明镇虏侯并无意与清国为敌。甚至双方还有着共同的利益契合点。但这是睿庵狻U夥庑诺闹氐阍谟凇C骶梢苑殴楸环陌似毂丫デ淄鹾栏瘛I踔粱箍梢愿桓鎏迕娴奶ń住R匀盟怨谟兴淮
不过。提出的条件却让多尔衮阵阵皱眉。
大体上有三点。一则是赔款。因为清国方面率先挑起战争。入境朝鲜国。大肆屠杀掠夺朝鲜国平民百姓。因此必须对朝鲜国予以适当的赔偿。这个数目当以一千万两白银为宜。赔款倒不是不可以。只要不割地怎样都行。但这赔款的数额还是让多尔衮忍不住咋舌。关外少民少地。一千万两银子。要多少年才能攒的出來。除非是大举动兵。再南下打草谷。去抢他一把。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随意对长城内的明朝京师随意动兵了吗。明军占了朝鲜。一直虎视眈眈。只要清军稍有异动。说不定对方就会杀过鸭绿江。
二则是通商。清国必须开放海禁。允许商人自由出入辽东。采买关外特产。运送各地货物。并且直接明言一点。清国政府不得对持有大明镇虏侯派发商引之商人征税。
这一条咬咬牙也可以认下。毕竟是无关痛痒的商贸。还不涉及根本。
二则是租地。清国将金州、复州、小黑山等地悉数租借与江南贸易公司。江南贸易公司在租借地内与清国当地官署拥有同等事权。租借期一百年。每年租金十万两白银。
只有最后这一条是让多尔衮最为头疼的。租借土地的法子表面上看不是割地。但却要求与官署拥有同等事权。这里就是很有待商榷的地方。
还有。那个江南贸易公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明朝新设的官衙还是民间私设的商会。
在信件末尾。程铭九特地标注的一行文字解释了多尔衮的疑惑。江南商贸公司并无大明官府身份。其中的经理执事也洠в泄偌疑矸荨4渴裘窦渖倘俗苑⑺琛
大明镇虏侯重视工商。对江南的工商业大力扶持。甚至为其提供武力保护也在所不惜。
看到最后这句话。多尔衮忍不住冷笑连连。就算这些南蛮汉人口口声声说江南贸易公司洠в泄俑矸荨D敲茨歉隼钚庞制臼裁刺嫠峁┍;ぁ;蛘咚怠U飧鏊降慕厦骋坠尽1緛砭褪悄歉隼钚潘饺说牟撇
想到这些。多尔衮只觉得内心中黑暗一片的世界里忽然间打开了一扇窗子。尽管他现在还洠в刑寤崦靼住U馍却白泳烤垢萌绾卫谩5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