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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姬要找的女人年纪十八,是百绍国主的侄女,名叫蒲冰。她精通医术,懂得改容易貌,手里还握着百绍的至宝。”
红姬真正的目标不言而喻。
百绍王族传承百年的至宝流落到南沼,足以勾起大大小小各方势力的贪婪之心,特别是在百绍羸弱、内部动荡不安的情形下。
红姬勾结鲎蝎部首领容全,并命令六安潜伏到容全身边,伺机而动。而六安能得到的回报是,红姬会说出他母亲的下落。
王妧有些头疼。一切充满了不确定,她无论走哪一步都可能踩到陷阱。而最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她很确定浊泽里存在着厌鬼,但她同样受到鲎蝎部和西二营掣肘,进退维谷。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已经忘了早些时候碧螺的请求,以至于当她看到碧螺领来那个忸怩的少女时,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姑娘,她就是小桃。”碧螺出声提醒。
王妧点点头。她想起来了。
小桃是碧螺南下途中遇到的。当时她饥寒交迫、晕倒在路边,被碧螺救醒。碧螺见她身无长物、无家可归,便带着她上路,一起来到容州。
也许是小桃的经历让碧螺想到她自己。
然而,王妧没有满口答应让小桃留下来。
“姑娘你看。”碧螺拉着小桃,并让小桃伸出手来。
相比于脸上白皙细嫩的肌肤,小桃双手指节和掌心四周的布满茧子。和习武之人不同,这双手两处虎口都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粗使丫环的手就长这样。我不知道她是被哪个大户人家赶出来的,但我知道她心地很好。我看到她情愿饿肚子,也不去偷一个小贩沿街叫卖的米面。她明明伸手就能拿到。”碧螺似乎猜到王妧的顾忌,“她没法说话,也不识字,但是她很勤快,还做得一手好鱼羹。时间长了,姑娘一定会喜欢她的。”
“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王妧问。
“在新昌。”
那就是在湖州地界上了。
到底谁会给她安插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识字的探子?
王妧看到小桃胆怯的眼神,终于决定顺着碧螺的心意将人留下。
“就让她跟着你吧。”
碧螺笑着应承了。
168 莫行川()
小花厅外寒风凛冽。
小花厅内养着几盆凌波仙子,花香四溢。
这里已经按照郑氏的喜好布置得温暖舒适,变化之快速连莫行川也暗暗咋舌。
郑氏找他来,为的是京城的家书。
“这种时节,家书至少要走一个月。”莫行川知道郑氏在等一个消息,只是,谁也不知道她等的消息是什么。
郑氏不再追问,转而提起王妧的起居琐事。
她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以此减少无谓的担忧。
“天太冷了,姑娘只在暖阁里看书消遣。”
见莫行川顾左右而言他,郑氏有些不快,说:“你去告诉她,我既然来了南沼,自然要和王郑两家的故旧打交道。她也不能偷闲。”
莫行川记得王妧的交代:对郑氏的一切要求,先答应了再说。于是,他应了一声是。
告退后,他把话带到王妧面前,思索再三,替王妧出谋划策。
他说:“田夫人得知你回到容州,立马就派人送了请帖来。回想年前,武仲和田大管家起了口角,她一直视若无睹,直到我们向她的管家赔了礼,这事才算过去。她前后的态度其实很耐人玩味。”
王妧心里清楚,她若不去赴田夫人的约,将无异于画地为牢。
她让莫行川在茶几的另一侧坐下,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已经让贤叔查证清楚,当年我娘亲去世的时候,田夫人远在南沼,没有回京吊祭,只是遣人送来奠仪。如果她和我娘亲的关系不如张伯说的那样亲密,倒还在情理之中。”
莫行川点点头,正襟危坐。他们无法通晓过去,只能勉力掌握即将要走的前路。
“我二婶来得恰是时候。”王妧若有所思,“田夫人要我执晚辈礼,本来无可非议,可是,从我到达西二营那天起,她对我的试探一直没有停止。”
她已经厌烦了这样的试探。
郑氏出身名门,辈分也和田夫人相当。同一番话,由郑氏说出或由王妧说出,在田夫人心里的分量是不同的。
莫行川终于放了心。他的想法和王妧不谋而合。
只是,王妧还有一层担心是他没想到的。
“我的两个妹妹要到京城去,我二婶没有留在滁州照料,反而送我来南沼,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她帮这个忙。”
莫行川听后,这才明白郑氏为何急着收拾好小花厅、安排拜访故交的事务。
京城没有消息传来,对郑氏来说也是一件难熬的事。他认为郑氏多半乐意插手。但这只是他的猜测,一切还要王妧主动开口向郑氏求助。
“如果事事计较得失,二夫人也不会送姑娘来南沼了。”莫行川说。
王妧心生感慨,她还没有对别人说起过那件事。
“我二婶确实心胸开阔、不计较得失,但是,她会分对错。我二叔和她决意庇护我离开滁州、免遭仇人寻隙报复,不代表他们认同我爹的做法。”
她想到这些并不仅仅因为郑氏的一个眼神。
“张伯受伤是因为黎焜,和燕国公府的仇家毫不相干。他们却用刺伤张伯的罪名去追捕凶徒。这么做,除了避免我借机追查当年的旧事,应该还有别的原因。”王妧脸上露出一点无奈和迷茫,“或许,他们觉得我爹做的事并不光彩。”
莫行川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沉重许多。
从前,有张伯对他们耳提面命。面对问题,他有一说一,即使说错了也没有什么。
张伯让他带着众人追随王妧前来容州,他不慌不忙,因为他知道张伯会留在湖州坐镇。
后来张伯在滁州受伤,众人始料未及。棘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缠成一团乱麻。
几乎是顺理成章地,着手处理这团乱麻的人由张伯变成他莫行川。
这份差事有多难,他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但若他细细梳理,大半的困难其实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比如现在,他明知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影响到王妧的思绪,开口时又怎能不谨慎?
“你觉得暗杀黎焜这件事,靖南王做得光彩吗?”莫行川问。
王妧有些疑惑,她抿唇想了想,说:“既是暗杀,当然不光彩。”
“靖南王治军甚严,违反军令,按律当斩。从靖南王的角度看,黎焜违令放走要犯,违令返回南沼,两样都是死罪,那么,他为什么要选择一种不光彩的手段处理这件事?”莫行川反问她。
王妧左思右想,仍然想不明白。
莫行川看着王妧苦恼的模样,心中不忍,开口打断了她的苦思冥想。
他目光坚定,直截说:“答案只有靖南王自己知道。”而燕国公当年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也只有燕国公自己知道。
王妧愣住了。原来莫行川要说的是这个。
她自寻烦恼,还要莫行川来开解,实在太孩子气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放下茶杯,起身走动。
一步、两步,轻盈似落梅。
莫行川一见便知她想通了,也就不再多言。本来他还想劝王妧慎重对待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又怕王妧不喜欢听他说教,干脆歇了心,提起一件王妧感兴趣的事。
近来,王妧为了捕捉厌鬼的事,几乎把有关南沼的各类记录、史籍翻看了一遍。然而纸上得来终觉浅,庞翔正好弥补了她行动上的不足。
“庞翔几次进入浊泽,得到一幅粗略的地图。他说,浊泽里的情形和十多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当年他们留下的记号大部分都消失了,能找到的一小部分也偏移了位置。还有,他说他们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瘴气。”
王妧蹙起眉头。她试着找过浊泽的地图,始终一无所获,但她从没想过自己动手做一幅。
“庞翔是一个人去的?西二营没有阻拦?”她问。
莫行川猜到她会问这些,早已准备好说辞。
“我认为他的行动太仓促、计划太冒险,所以我拦下了其他人。只有沈平跟去了,路婴也主动跟着去了两趟。”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又说,“石璧的态度转了一个大弯。他放庞翔几人进入浊泽,鲎蝎部并不知晓。他和容氏之间似乎已经开始变得貌合神离了。”
王妧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周充来。
169 碧螺()
碧螺觉得,自从王妧回到梓县,客店里的空气都变得活泼了。
她放下悬了很久的心,畅想着如何把新居打理得井井有条。王妧还交代莫行川把客店的一部分事务交给她,她为此高兴得整夜没睡好。
清晨起身,她发现天终于放晴了,于是决定着手修补前阵子被风雨刮坏的窗户。
当她抱着窗纸从堆放杂物的小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武仲昂首阔步、领着一个女子进了厅堂。
那女子长着一双动人的杏眼,秋波盈盈,风情无限。
碧螺呆立在原地。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有一件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事试图从她平淡的记忆中挣脱出来。
她越想抓住,越是抓不住。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武仲出来了。
他一见到碧螺便说:“你愣着做什么?快去备茶呀。”
碧螺张了张嘴。
“我要去补窗户……茶房里有人当值……”
武仲也不和她啰嗦,转身往茶房去了。
碧螺望着武仲的背影。
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要武仲端茶递水、忙进忙出?
心念一动,她抱着窗纸追上武仲的脚步。
还没踏入茶房,她便听见武仲大声呼喝小桃去烧水。
小桃经他这一吓,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模样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