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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让段老爷饱受打击之下出面指证赵玄,谁知遇到个榆木疙瘩。照眼前的情形来看,小婢女能干,又识时务,让她“顺藤摸瓜”找到罪证,似乎更为合理。
唯一的麻烦,就只剩下突然闯进来多管闲事的几人了。
打定了主意,范从渊大步朝王妧走去。
“段绮星的事你似乎知道不少,身为负责此事的王府司务,我不得不考虑,你们几人是否牵涉其中。”他言犹未尽,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若是几人不识相,他可以直接把人查办了。
这样直白的威吓,王妧自然听得明白。她没再开口。
“你叫什么?”范从渊回过头问起了小红的名字,并表示,他可以开恩带她进入王府别院,只是要委屈她隐匿身份了。
段老爷心潮如沸。他先和段夫人对视一眼,随后插入了对话中。
“小红,我今天就摊开说了,你待小姐的心,我和夫人都知道了。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们段家的女儿,段小红!我和夫人从前如何待阿绮,今后便如何待你。你放心。”
小红早已感动得落泪。她一介孤女,十岁进了段家。段绮星把她当成至亲一样对待,把她从一场颠沛流离的噩梦中唤醒。她当场发誓,一定会报答段家,找到段绮星,若有一丝懈怠,就让她天打五雷轰,不得善终。
用来剖白心迹的毒誓让王妧觉得十分诧异。
“好。”范从渊抚掌说,随即又问,“你可会跳舞?”
小红愣了愣,好一会儿她才明白了范从渊的意思。
范从渊看清了她神色的转变,心知对方是个聪明人,继续说道:“不错。你若是会跳舞,我可以安排你顶上段绮星的缺,如此一来,段家也算将功折罪了。”
小红点头表示:“小姐练舞的时候,都是奴婢在一旁伺候的。小姐也准许奴婢观摩学习。”
范从渊忍不住在面上露出惬意的微笑,今天的收获比他预想的还多。特别是小红的出现,对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就在这时,小红却走近王妧,提出了一个让王妧猝不及防的请求:她想让王妧随她一起进王府。
段老爷听了此话也表示赞同。
范从渊斜眼看去,王妧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假思索,便说:“那就如你所愿。”
不过他没忘了,小红看中的并不只是王妧的伶牙俐齿。最先点出他处境窘迫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气焰嚣张的女子。
“我不会跟你们去王府。”王妧直截地拒绝了。按照她的计划,六安已经进了靖南王府,她不必过分担心靖南王的性命。更不用说,小红要去的地方是学习春耕舞的王府别院,王妧去了那里行动只会受阻。
王妧的反应,令段家众人心中充满疑惑:一开始,王妧明明是在替段家说话的。
小红目露期盼:“姑娘帮帮我吧?”
王妧眉头微蹙,她想了想,还是低声对小红说了:“你很聪明,没有我,你也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湖州法纪严明,出了这样的事,范司务第一个躲不开,王爷也不会包庇一个犯错的下属。所以,他非但不会阻拦你调查,而且还会帮你。”
她隐约想到了小红的顾虑,可是,这样理智的分析仍然没有打消小红的念头。
“可是,范大人是王爷的儿子。”小红惶恐地说。
四周安静下来。
心念之间,王妧回想起端王说过的一件事。刘筠是靖南王的女儿,靖南王姓许,刘筠却姓刘。那么,靖南王还有一个姓范的儿子,也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没等她多想,范从渊已经行动起来了。
“你不去?这可由不得你。”
他终于明白,原来王妧是不清楚他的身份才敢那么放肆。
082 靖南王(十)()
他带来的差役或许拦不住几人,但他们若还想在湖州行走,必定不敢把他得罪狠了。范从渊这样想着,面上越发从容了。
王妧微微侧着头,注意到莫行川正在用口型提醒她:还记得要秘密行事?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王姗和靖南王的旧事,她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靖南王,就连赵玄也乐意促成二人会面。可她不能这么做。王姗一死,靖南王对燕国公府来说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还有如意楼的事。万全一自荐留在滁州,联合周充寻找万家先祖留下的秘宝。即便他告诉王妧,打理如意楼的人随时恭候她光临,她也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张伯有意无意的提点,每每让她如醍醐灌顶。雀部、包括京城的如意楼已被周充接管,湖州的如意楼现在也已经不是王姗留下的模样了。
每一件事都急不来。
王妧面露难色。
“范司务的记性未免太差了,我和这件事本就没什么牵涉,不是吗?”她顺着舞师失踪的事找到段家和这个颇有见地的丫环,可靖南王的事依然没有一点眉目。眼下既然没有别的线索,她也只能继续查下去了。
范从渊由担心王妧等人会坏事,到要挟王妧进王府协助小红,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只听到他冷笑一声。
“哼,你不去王府,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能去了,”他早已收起面对小红时的和善,恶狠狠地说,“下狱去吧。”
王妧面不改色:“没有人能一手遮天。”
“确实,”范从渊轻蔑道,“有些人我惹不起,但是你们,不在其列。”
一阵剑拔弩张的压迫感让段家众人一致噤声不语,唯有小红惶惶开口,试图挽回眼前这个对王妧不利的局面。
“大人,这位姑娘与段家非亲非故,她不愿……也是情有可原。”
范从渊看也不看小红一眼,只对着王妧说道:“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若不随小红入王府,就别想在湖州待下去。还有,你若敢不尽心帮她,你们这群人的下场依然只有一个。”
他将王妧的沉默视为屈服,随后,带着差役耀武扬威地离开了段宅。
段老爷将妻子从地上扶起来,段夫人含着泪与丈夫相视无言。下人们被遣离大厅。
段夫人拉着小红的手轻声叮嘱,夫妻二人眼中都流露着殷切的期望。好在有小红提醒,段夫人才记起要为查探段绮星的下落做哪些准备,而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
“范大人入夜才会派人来,姑娘可以暂时留在段家稍作歇息。”小红走近前来,带着惴惴不安的神情对王妧说。
王妧摇了摇头,表示她还有事情要办,随后带着莫行川等人回到了落脚的客店。
到了晚上,范从渊如期将二人接进了王府别院。
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姓娄的中年妇人。然而,其言行举止,乃至穿衣打扮都像个老婆子一样,范从渊也称她作“娄婆婆”。
娄婆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直接将二人带到提供给女舞师起居的院落。正面一字排开的几间屋子已住满了人,唯有面西一排屋子中还有角落里的两间空着。
推开就近的那间,阴冷而混合着灰尘的空气直扑到脸上,娄婆婆不由得退开几步。若说屋子经久不用,积了灰尘是很正常的事,可地面上淌着的污水、倒地的桌椅以及对着院墙的破窗就很不寻常了。
王妧露出揶揄的神色。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娄婆婆脸色微变,老成持重的她岂会听不懂这反语。她当然很快就猜到这是谁做的好事,也明白做了这件事的人虽然目的是为了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可一不留意却把她的脸面、把靖南王府的脸面也给抹黑了。
“呵呵,”娄婆婆冷笑一声,说出了摆在眼前的事实,“看样子这屋子暂时不能住人了。”
她不看也知道另一间屋子也会是相似的情形。
小红对着一片狼藉视若无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亲切而又带着几分敬重地递到娄婆婆手上。
“娄婆婆费心安排,我们本不应该挑剔,只是,既然我是来补段姑娘的缺,那么住进段姑娘原本的屋子也说得过去。娄婆婆以为呢?”
娄婆婆没有马上接过荷包。
“这……我是无福消受。”她轻轻推开小红的手,“范司务交代过,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进那间屋子,如今那屋子还锁着。”
小红却也不羞不恼,她点点头,执着地再次把荷包递了过去。
“既然是范司务的吩咐,我们自当听从。往后还要劳烦娄婆婆提点,小小心意,就别推辞了。”
小红的话说得熨帖,娄婆婆终于受了。她若再推辞,恐怕二人要误会她偏袒徇私了。
“两位姑娘暂且先和其他人合住一屋,等这两间收拾好了再搬过来不迟。”娄婆婆已准备息事宁人。说到底,她只负责照料众位舞师的起居,舞师们有了出格的行为,她也只能如实上报而已。
娄婆婆带着二人走到对面。屋子里亮着灯,敲门声很快引来屋中人的回应。
开门的是个双十年纪的女子,名叫郭柔。娄婆婆向她介绍了王妧二人的身份以及眼前的情形,并婉言提出请求。郭柔善解人意,笑着接纳了娄婆婆的安排。
于是,小红住进了郭柔的屋子。
“你便暂且和丁姑娘住一屋,虽然不是人人都像郭姑娘一样好相处,但是丁姑娘不会故意为难你。”娄婆婆领着王妧敲开了隔了不远的另一扇门。
屋子里探出来一张未施脂粉、却愈发凸显其丽姿秀色的俏脸,丁美一脸疑惑,等娄婆婆说明了原委,她稍微犹豫了一会,而后才点头答应。
娄婆婆尽了自己的职分,独自回到北面的小屋。
王妧进屋后环视一周,屋中陈设豪奢,尤其是那个镶宝石的锦屏格外夺目。绕过锦屏,她才看到铺好的睡床和一张矮榻。
丁美指着矮榻对王妧说了第一句话。
“你今晚就歇在那儿。”
083 靖南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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