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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真相如何,以后慢慢查。”卫子怡道:“高道长的毒可是因我而起,先修书可好?”
“子怡如此情急。”千机夫人凤目流转,忽然笑问:“高道友似是与你私交甚厚,以前传你护身太极图,如今又舍命护你周全,这是为何?”
“师尊。”卫子怡顿时面色绯红,道:“弟子只是奉师命照顾高道长与公主,此次山路遇敌,高道长舍身相救,弟子有些情急也合情理。”
千机夫人惠质兰心,见卫子怡面色绯红,立知卫子怡对高恩华颇有好感,只是两人间一定没有相互表明心曲,可是高恩华身边还有一名似徒非徒的司马雪,不仅替爱徒多出一份忧虑。
偏殿中,卫氏双姝去后,高恩华神倦力乏,便微闭双眼养精蓄锐。
“大叔,若是王蛮子愿出手救你,有几成把握?”司马雪询问,高恩华伸出五指一晃。
“五成把握?”
高恩华叩叩手指,表示认可。
“大叔。”司马雪一脸疲惫,眸中黯然欲泪,轻声道:“我要去建康亲自向王蛮子求援,这世上若没了你,我的自由与尊严已然微不足道。”
“不。”高恩华勉力挤出一个字,又用力吐出一个字:“等!”
“大叔。”司马雪抓起高恩华手掌,哽咽道:“你这样浮肿不退,我十分害怕,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次你若病愈,我以后定会天天练习基本剑法。”
高恩华心头悲伤,一阵阵麻木感不断袭来,只得勉力抓住司马雪的手,片刻后沉沉睡去,司马雪心神俱疲,只得挥舞一把竹扇替高恩华驱暑,不知不觉中,一阵倦意袭来,伏身榻前,昏沉沉睡去。
卫氏双姝和千机夫人告辞,退出大殿。
“师姐。”卫子怡道:“我去后殿找牛师叔再讨要些灵药,你且回房休息一下,一会见。”
“嗯,一会见。”
卫子姬转过数条甬道,来到一外小院中,院中翠竹一片黛绿,叶子在“哗、哗、”作响,两株歪脖苍松,枝叶横斜,傲刺苍天,尽显岁月沧桑。
“卫师姐,卫师姐。”云渺宫大胸女弟子雪梨匆匆奔来,远远手中扬着一块帛布,大叫:“你看看这布上的字有用么?”
“哦。”卫子姬不明所以,伸手接过帛布一看,眼晴立刻暴亮,握紧帛布飞奔而去,把雪梨扔在了小院中。
“高道长,高道长,看看这个管用嘛?”随着一连窜的喊声,卫子姬飞一般掠进偏殿内,将手中一张帛布递到高恩华面前。
帛布上,写有两行字;玄冥剑吸血消肿,过江龙疗伤去毒。
“卫姐姐。”司马雪精神一振,问:“此布何处而来?”
“雪梨师妹送来的,说是有人挂在宫门上。”卫子姬道:“帛布来得蹊跷,公主在此稍等,我去寻子怡和雪梨师妹来仔细商量。”说着飞掠出殿。
“大叔浮肿不退,时间久了,多半会有不测。”司马雪看看帛布上的字,绝然道:“玄冥剑乃慕容老祖佩剑,能吸干人精血,但也许能吸走你毒血,若大叔真有不测,徒儿陪你共游黄泉。“说着、“铮”一声,玄冥剑出鞘,一股凶煞气息在剑尖狂飙。
高恩华目光犹豫,既没叩手答应,也无摇手拒绝,心中一时犹豫不决。
“大叔别怕,我一时也见不得你受苦,大叔若是因此变丑了,本公主也不会嫌弃你。”没等高恩华想明白,司马雪一伸手,按住高恩华的脑袋,一剑倏地划来。
高恩华吓的浑身一哆嗦,刚想挣扎,却不料病后无力,象一条无力的鱼,被司马雪紧紧按住,肿胀处一冷,玄冥剑尖已入体。
“嗡”一声,一片墨绿的剑刃登时乌气蒙蒙,由乌变黑,原本胀成一个大包的乌黑肿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剑尖聚拢,浮肿处的肌肤迅速枯萎下去。
“啊。”高恩华发出一声惨呼,却没有被吸成干尸。
“大叔,这招儿真行。”司马雪抽起剑尖,只见剑刃一片漆黑,腥臭欲滴,高恩华只觉神台中灵力一热,又重新盈盈流动,浑身顿时有了一丝力气,便道:“先将剑上毒气逼出,换地再刺一剑。”
“如何逼毒?”
“练剑法。”
“嗯。”
“佩服,佩服。”卫氏双姝从殿外掠进,卫子姬竖起大拇指,道:“徒弟敢下手,师父不怕死,你俩这样的。”
卫子怡心中也暗自佩服,心想若换了自己,绝不敢刺下这一剑,司马雪表面看似纯真娇憨,可在关健时间,颇是敢做敢为,凑上前俯身仔细看了看高恩华的伤处,又转身走到竹案前,查看案上帛布的字迹。
“师姐可知道何人留字?”
“不知道,会不会是他?”
“也许吧,道长以前曾说过,他心中有情,不论是恩情,或是友情,只要心动了,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一切自有结果。”
“两位姐姐不要打哑谜,你俩说的是谁?”司马雪在一边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一脸焦急。
卫子怡道:“高道长感觉是不是这个人送来的帛布?”
“应当是阿呆所为。”
司马雪奔出殿外,催动灵力将剑上毒血逼尽,待玄冥剑恢复一片碧绿时,又伸剑在高恩华臂膀上刺了一剑,卫子怡喂下一碗参汤,高恩华臂膀周围的伤处,竟没有重新肿胀,而是慢慢枯萎。
“两位姐姐。”司马雪焦急询问:“过江龙是什么药材,那里才能找到它?”未等卫氏双姝应答,高恩华伸指轻轻一叩床塌。
司马雪喜上眉梢,问道:“大叔一定知道这个过江龙是个什么东西,对不对。”
“恩。”
“快说快说。”三女一起大叫。
“方才公主一剑刺来,吓煞贫道了。”高恩华将头一歪,闭上眼晴道:“且容贫道睡上一觉压压惊、”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晋室内乱不止,外敌真的来了。
洛阳在八王之乱,永嘉南渡以前,一直是晋室都城,司马氏皇族的旧居。
后秦皇帝姚兴虽然个人信佛,却一直掂记着晋室故都洛阳,趁荆州刺史殷仲堪与桓玄联军围攻建康城之时,派遣部下姚崇兵进洛阳,洛阳太守夏侯宗之固守金墉城,姚崇屡攻不下,双方一时在洛阳相互僵持。
恰在此时,后秦国的主要敌人,北魏军队正在滑台追杀后燕帝幕容宝的叔叔慕容德,姚兴判断洛阳晋军眼下内无援兵,外部北魏军和慕容德一时难分胜负,便派大军驰援姚崇。
一时间,洛阳周边战火四起,最先抗不住的是燕人慕容德,兵败后率军逃往齐鲁旧地青州,慕容德率军逃路时,正是殷仲堪率军从金陵城逃向荆州时。
杨佺期刚返回荆州,便接到洛阳太守夏侯宗之的求援信,面对后秦的数十万大军,杨佺期自知无力对抗,如今又无法向建康晋室求援,经过商议,决定派人向北魏拓跋珪求援,因为后魏距离晋土略远,目前双方之间从无怨仇。
北魏帝拓跋珪如今已稳住燕都中山城,而后燕国则四分五裂,唯一略有实力的慕容德逃向齐鲁旧地青州,开始有了染指晋土的想法,便答应杨佺期请求,从中山城派魏军出发到洛得支援。
建康城,西府中。
金陵城一战前后,司马元显设计逼退荆州联军,斩杀王恭,收回了北府军的大部分军权,一时风光无二,更由安帝下旨,封自己为尚书令,骠骑大将军。
军中斥喉将后秦和北魏争夺洛阳的军报送到西府中,司马元显心情十分复杂,面对后秦羌贼和北魏鲜卑两个外贼兴兵抢夺自家老宅子,自已却只能对空长叹,无能为力。
如今晋室只是一个三无的空架子,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而最大困扰来自晋室内部,来自朝中官员的贪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形成今日朝局,司马道子便是罪魁恶首之一。
孝武帝登基初期,谢安任太傅,设计拖死桓温,在淝水大战中大胜前秦,一时间晋境河海靖平,一度有中兴之相,可是司马道子忌妒谢安才能,借助与孝武帝的兄弟关系,天天在孝武帝面前诽谤谢安。
谢安当世名士,真正的淡泊无争,见孝武帝起疑,便素业为退,一退到底,连一手创建的北府军都让了出来,司马道子并不罢手,开始和孝武帝争权,孝武帝派亲信重臣王恭率北府军镇守京口,司马道子便安插自己亲信王枕任荆州刺史,直到王枕病死,才由殷仲堪任荆州刺史。
见小知大,以大见小,司马道子尚如此贪婪,其余士族子弟在朝中任官者,更是天下乌鸦一样黑,百官皆贪。
司马元显经过深思熟虑,明白若想扭转朝局,千头万绪,第一步、要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而北府军不属于司马元显完全信任的军队,它毕竟是谢安创建的军队,与各大士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来人。”
一名卫兵奔过来,问:“大将军有何吩咐?”
“去将张法顺召来。”
“诺。”卫兵应了一声,疾步出府。
两柱香后,张法顺赶到西府。
“先生,本将军要创建只忠于我司马元显的军队,你谈谈看法。”司马元显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最迫切想法。
“大将军是否因为后秦和北魏兵进洛阳,才有此想法?”
“不是,在金陵山时便有此念头。”司马元显摇头道:“今得知,后秦羌贼和北魏鲜卑索头奴来抢司马氏的祖居之城,我大晋竟无力救援,组建军队的想法更甚。”
“大将军。”张法顺谨慎说道:“如今本朝实控之地仅有江南三吴旧地,组建一支军队可需要大量的银粮支持,最重要的是,兵源从何而来?”
晋室沿用曹魏军户制,军户与普通民众分离,世袭为兵,军户来源大多是罪犯之后,或无身份户籍的“流民”,可惜朝廷对军户只用不养,历来盘剥过甚,乱世之中,人口迁移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