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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晋室江南,王、谢两家的一纸荐举书,在三吴八郡万金难求,普通士族或庶族子弟,能得到王、谢两家的荐举,立保平步青云。
刘寄奴不知谢东衣身世,见谢东衣在众将面前指手划脚,心中也知面前人非富既贵,便拱手道:“多谢公子赏识。”
“不用谢在下,你只是托了长公主洪福而已。”谢东衣扭头对刘敬宣道:“刘寄奴由你带回营去吧,我自会在大哥面前说一声的。”
“小将听令。”刘敬宣立刻施礼道:“回头先让刘寄奴在孙无终将军营中投军,过两年再调入帅帐听差。”
刘寄奴出身贫寒,而立之年一事无成,平时靠打柴、卖草鞋维生,又沾上赌博恶习,素为乡人轻视。
今日在牢室初见司马雪,见其容颜秀美,却形神憔悴,激发保护女子的侠义之心,持棍守在楼梯口独拒阴殿主上楼,却不知小命在鬼门前转了几圈,若不是寒竹寺方丈及时出手,此时早已喝下孟婆汤。
“困死了。”司马雪打了哈欠,说:“快到刺史府,本公主要美美睡上一觉。”
刘寄奴因司马雪一句话心愿得偿,有些恋恋不舍,伸手摸起一块黑污污的膏药,递给司马雪,说道:“这是小民配制的膏药,对刀枪伤和毒伤有奇用,公主不要嫌弃,一定要收下。”
司马雪见膏药黑污污的毫不起眼,原不想收,但怕伤了刘寄奴的心,便顺手接过,笑了笑,在北府兵团团簇拥下离门而去。
事后刘牢之得知刁逵赌场惹出如此大麻烦,将刁逵召到帐中,一顿皮鞭狂抽,并责令马上关闭赌场。
刁逵哭丧着脸求救刘敬宣。
“北府帅令是不可能改变的,但你可将赌场改成酒楼,并要广告京口乡绅。”刘敬宣出主意说:“本朝公主曾在此酒楼中用过膳食,当世两名大道修士曾在此酒楼中品茶论道,还有谢氏子弟曾在此酒楼中写过荐举信。”
刁逵也无其他良招,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结果酒楼开门之时,京口乡绅云集,宾官如云,发了一个大财。
数日后,会稽郡谢府佛堂内。
“姐姐,长公主也太不近人情。”谢东衣满脸惆怅,正向谢道韫诉苦:“我从山阴县穿山过林,一直追到京口赌场,才从阴殿主掌中将她救出,在大哥刺史府没住一天,睡醒竟然不辞而别。”
“君子施恩不图报,么弟与司马雪公主相识不过数十日,便急于提前摘瓜吃,瓜尚青味道一定不甜。”谢道韫盈盈一笑,劝说:“如今建康皇室长公主、郡主等尚有数位,么弟若有意成亲,姐姐替你另行求媒。”
“皇室公主虽然众多,但持玄冥剑,披羽莲甲的公主可唯此一名。”谢东衣道:“我乃谢氏子弟,大哥是京口刺史,二哥是太守,姐夫是会稽内史,姐姐你更是名动天下,那点也比一名道士强,何且两家曾有婚约。”
谢道韫笑道:“姐姐面前休想耍心眼,么弟你只是心有不甘而已,不甘心自已一名士族贵公子,竟然输于一名江湖卖药郎中,是也不是?”
谢东衣有些失落,说:“就算如此,又能如何?长公主如今还是走了,小弟很担心她再遇到阴殿主,且先出去再找找。”
望着离去的谢东衣,谢道韫微微出神,随后自语说:“这位长公主可非一般女子,弃宫悔婚,率性独立,这等胆色连姐姐也自愧不如,么弟仅凭一个不甘心,便欲重夺玉人心,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建康城中,西府内。
天师道在江南起兵,各郡县求救兵报雪片般飞来,司马元显选择拖字诀,刚在朝堂上喊了一番必诛米贼的大话后,回府躺着闭目养神。
大殿门帘一开,张法顺由待女带进殿内。
“米贼目前兵事如何?”司马元显闭着眼问。
张法顺道:“江南三吴八郡中,外围郡县如新安郡、临海郡、东阳郡尽已失守,米贼大军目前兵锋直指吴兴郡。”
“会稽郡可有兵报求救?”
“会稽郡至今没有兵报告急,一直太平无事。”
“会稽郡内史王凝之是米教甘派祭酒,虽未公开支持米贼,看来却和米贼眉来眼去。”司马元显睁开眼,说:“米贼绕开会稽郡,也算是对王氏留了一手,看来是想取得王氏的支持。”
“吴兴郡也是三吴旧地之一,若有失则江南震动,朝室不稳。”张法顺道:“将军是否调遣北府军南下平乱?”
“不。”司马元显摇摇头,说:“米贼围攻吴兴郡,本将军要借机大赌一把。”
“将军要赌什么?”
“赌人心向背,赌我司马元显的未来!”
张法顺一时接不上话来,他虽然素有智谋,但必竟不在司马元显位置,难以理解司马元显的话中含意。
“我大晋在江南太平近百年,除了皇族司马氏,士族嫌得的不够多,庶族嫌得的不如士族多,百姓嫌一无所有,所有的矛盾都指向朝廷。”司马无显一声冷笑,说:“这就是朝上那些老棺材梆子常说的民心。”
“哦。”张法顺深以为然。
“可这不叫民心,这是贪心,贪心是永远填不满的。”司马元显站起来走了两步,说:“民心是什么呢?民心就是百姓们被推到水深火热中,然后我司马元显把他拉出来,让他们有吃有喝过上太平日子,他们就会真心拥护我司马元显。”
张法顺道:“将军这招棋甚是高明,可米贼能成立百姓们深以为恶的水火嘛?”
“米贼匆忙建军,人员多是流民组成,没有粮草供应。”司马元显搓搓手,说:“江南眼下天寒地冻,米贼若攻下吴兴郡,他们会等着饿死,还是去抢呢?”
“以目前米贼的军纪来看,他们绝对会去抢。”
“一抢就要杀人,吴兴郡中的士族豪门不比会稽郡差多少,士族豪门流的血多了,他们会怎么办?”
张法顺道:“士族一定会对大将军的话言听计从,奉若神明。”
“对。”
司马元显心中暗暗盘算;天师道攻下吴兴郡只能算是开始,顺势将会稽郡拿下大杀特杀,才更合本将军心意,只是后面的话不必对张法顺明说而已。
“大将军,可怎么说吴兴郡也是三吴之一,总不能放任米贼攻城不管吧?”
“米贼要攻吴兴郡,朝廷派出两支军队装模作样驰援一二,输了便退回建康据守。”司马元显冷静说道:“吴兴郡太守是谢氏谢邈,谢邈性情耿直,绝不会充许米贼进城的,谢氏和米贼成了水火不容的敌对,等着看看王氏怎么办?”
张法顺连连作揖:“将军果然高明,张法顺今日茅塞顿开,如闻天书,佩服佩服!”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天师道要进攻吴兴郡了,整个江南风声鹤唳。
会稽郡以南的晋室州、郡、县官员,在天师道起兵后,大部分直接望风而逃,甘派以血明誓、非友既敌的作法更是被传的闻之丧胆,自永嘉南渡后,又一次大规模的逃难人潮出现了,只是这次是由南向北逃。
“米贼从南边杀来了,不入教的要被砍头了。。。。。。”
“米教的人来了,他们填井烧房,还要噬血明誓。。。。。。”
各种恐怖传言的刺激下,一大批、一大批的人群从各地不断的涌进建康、吴兴郡、会稽郡来避难,在大部分老百姓心中,晋室虽然从来皇权不下县,但总是大伙的天,最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公平和温暖。
吴兴郡属汉以前归吴郡管,至东吴元宗帝孙皓年间由吴郡中划出,另名吴兴郡。
谢安四十四岁东山再起时,首任便是任吴兴郡太守之职,现任郡太守谢邈,为谢安侄子,素以性情耿直闻名。
吴兴郡滨临太湖,境内地势多湖泊沼泽,郡内多条溪流汇集,每逢暴雨连绵之季,郡内常常发生水灾,只有到了冬季无雨季节,车马才得通畅无阻,因此不是豪门士族首居之地。
数日内,数万难民肩挑手推,赶着牛车,领着牲口涌进吴兴郡。
吴兴郡大街小巷立刻堵的拥护不堪,房舍下、井台旁、枯树边处处都是拖家带口的逃难人流,不论白日黑夜时时会响起孩童与妇人的哭泣声,每天总有流民冻毙街头,多亏冬季天干物燥,不似夏季梅雨季节,没有发生大规模瘟疫。
郡太守谢邈面色憔悴,在府衙内来回踱步,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报。。。。。。”一名参军一路喊着冲进府衙,施礼禀报:“禀太守大人,城门校尉来报,有数百名流民要求进城避难,请大人定夺。”
谢邈道:“传令城门校尉,先开城门放人进城,同为晋室汉民,岂能有难不救。”参军原地不动,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邈催促道:“愣着干什么,为何还不快去通报?”
“太守大人。”参军小心翼翼的问道:“城内如今挤的连头牛都放不下,上批难民进城时,大人已腾出太守府安置,若再放数百难民进来,让他们何此安身?”
谢邈抚摸胡须半晌,眉峰一拧,令道:“令城门校尉将派人通知城中孙氏、吴氏族长,在其府内收拾出数间大院,安置难民入住。”
“诺。”参军转身出府衙没半盏茶功夫,又折了回来,禀报道:“禀报大人,孙氏族人与吴氏族长在半路上将我拦下,说有要事与大人商议。”
“有请,有请。”
孙、吴两姓属三吴旧地大族,其中孙氏族人更是当年东吴国姓,先后在江南数百年的经营,族内蕴含的实力枝繁叶茂,纵然是王、谢等四大士族也不能小觑。
谢邈为吴兴郡太守,自然非常注重与孙、吴两姓处理好关系。
孙、吴两位族长在参军的带领下,进入郡府衙大堂,与以往不同的是,后面竟有十数名身穿长袍的老者相继跟进,这些老者个个面色气势倨傲不驯,从面相上一看,便知平时多是发号施令的人物。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