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人物。
谢邈问:“孙族长,如今城中街道难民拥挤,不躲在府内避寒享福,来太守府衙有何贵干?”
“太守大人,老夫风闻米教众贼正集众向吴兴郡杀来,情势紧迫,越礼直闯府衙,望谢大人体要怪罪。”孙族长施礼道。
“本官早已得到风闻。”谢邈沉吟道:“可是这消息属实嘛?吴兴郡不如会稽郡富庶,距离建康一马之遥,北有吴郡可以借势,米教怎么会单选先攻吴兴郡?”
孙族长召了召手,一名葛衣老者越众而出。
“天极宗修士郝柏,见过太守谢大人。”郝柏说道:“在下保证,米贼确实聚众向吴兴郡杀来,只因吴兴郡境内河渠交错,才阻滞了米贼脚步,估计三二日后,米贼前锋便会兵临吴兴城下。”
“谢大人,本朝自定都建康起,百余年间,先后有王敦、苏峻之乱,但他们只与皇权争斗,兵乱从未波及三吴八郡。”孙族长道:“此次米贼兵乱则大不同,据闻凡攻陷郡县后,一是先要诛杀朝廷官吏,教众要噬血明誓,二要将城中士族和庶族府中财物抢劫一空,充做军资,太守大人拿个主张,吴兴郡城是弃是守?”
“当年在前秦百万大军压境,本官叔父携妓游湖,临风抚琴,而今米贼一群乌合之众来攻吴兴郡城,本官若弃城而逃,岂不污了谢氏祖辈英名。”谢邈傲然道:“诸位放心,本太守在,吴兴郡城便一定在!”
孙族长一笑:“谢氏门人以忠正耿直闻名于世,太守大人若执意要守,老夫不才,誓必力助到底。”
“这位郝居士是?”谢邈和谢道韫一同信佛,他指着郝柏询问。
“在下是一名修道之人,宗门弟子大半惨死米贼之手,有生之年便是与米贼死拼到底。”郝柏如此自我介绍道。
“唉,天师道一个千年巨派,如今怎变得似嗜血狂魔般不可理喻。”谢邈叹了一口气,说:“不论天师道是否来攻,咱一起去看看城墙修缮情况吧。”
“好,愿随谢大人前往。”孙族长做了一个礼让。
郝柏心中浮起一片希望,以往协助过的郡县,要么城墙低破,要么城中守军不济,眼下的吴光郡城可不同,城墙又高又厚不说,主要是有谢氏和孙氏等大族鼎力相助,正是一个与天师道决一死战的好地方。
蓝天湛湛,白云舒卷,
谢邈率领守备赵将军和数名族长登上城头,凭风四下瞭望。
吴兴郡地势北高南低,城南地形略显平缓,西部多是丘陵荒林,城东湖泊沟渠纵横交错,城下护城河宽数十丈,只是冬季无雨,大部分护城河中干枯无水。
谢安任吴光郡太守时,天下战乱不断,曾派人大力修缮过城墙,城墙均以熟土堆垒,黑色秦砖压彻的箭跺,十分坚固。
谢邈道:“郝居士,你曾与米贼数番争斗,可谈谈看法?”
“大人,吴兴郡的城墙没问题,先请派人将引水进护城河,从地势上看,米贼只能从城南和城西两面进攻,接下来数月时辰都对吴兴郡有利。”
“哦,怎么说?”
“米贼远道来攻,只能露宿于野外,他们的帐篷极少,粮食又供应不足,如今天寒地冻,光这天气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谢邈笑道:“接着说。”
“米贼攻城时没有什么章法,先让教众服下五石散一类的丹药,不要命一波一波向上城墙上扑,以往郡县守军在大量血腥死亡的威胁下,大部分不战自溃。”郝柏顿了顿,说:“若还攻不下城,米贼会围城燃火日夜恐吓,待城中守军疲惫时,趁夜派修士入城偷袭。”
谢邈手抚长须,问:“郝居士可有良策应敌?”
“敢问大人,附近百里之内的县城和坞堡可还有大量人口居住?”
“基本没人,都一大早迁到吴兴郡和会稽郡城中避难了。”谢邈摇头道:“最近的关于米教的传闻太血腥,无人敢用命去试试真伪。”
“没人就好。”郝柏献计道:“大人需派人出城,将附近山林焚烧,水井填平,米贼远道来攻时,没有攻城器具,无柴草可以取暖,无粮可取,无水可喝。。。。。。”
孙族长笑道:“如今天寒地冻,米贼若进犯吴兴郡,让他们在城外喝上半月西北风,不需官兵出城杀敌,冻死的尸首也能把明圣湖填平。”
“待本官与守城将军们商议一二,再做定夺。”谢邈道:
第二日清晨,吴兴郡城四门大开,一队队官兵骑兵挥舞晋军旗帜,四处纵火焚烧山林,检查有无遗漏人口。
明圣湖碧波浩瀚,水面波光粼粼。
岸边水浅处,飘存少许薄薄残冰,几只野鸭子在湖水中钻来钻去,在水中寻找食物充饥。
司马雪御剑从灵隐峰边掠过,在湖边跳下玄冥剑,站在湖边独自发呆。
高恩华和云渺宫众修突然间消失了,山阴县峰谷间空无一人,药杞山寨中布满灰尘,这么多人究意能去那儿呢?
忽然,三四个人影在远处出现,前后并成一溜,正沿着堤路急速而来。
司马雪凝神一看,来人正是建康丹阳尹差役贺老大,只不过未穿黑红色的官服,换了件平民灰色衣衫。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懵了!
“哎呀。”司马雪未及细想,习惯性撒腿就逃,逃出约百余步后忽然感觉背后没有脚步声追来,回首一张望,贺老大等四人正沿着来时堤路奔跑,身影逐渐没入起伏的枯草中。
“忘了,我如今比他厉害多了,连阴殿主都敢斗一斗,何况一个贺老大!”司马雪忽然明白过来,风遁符“啪”的燃起,飞身足踏枯草,如风般急追下去,远远厉喝:“贺老大,站住!”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贺老大不傻,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跑的更快,但此时两人灵力修为高下立判。
“呼”一声,一条饥饿的绿龙一声咆哮,在贺老大鼻前掠过,玄冥剑上嗜血的杀戮气息逼得贺老大瞬间停住脚步,满脸尴尬连连作揖。
“贺老大参见长公主殿下,天气如此寒冷,长公主竟有雅兴游湖?”
“贺老大这般懂事,重新投胎学人了么?”司马雪调侃说:“你们几个猫儿,狗儿鬼鬼祟祟的来明圣湖,是不是来干什么坏事儿?”
贺老大深知玄冥剑的暴戾,面对如此嗜血神兵,绝不会用命去赌上一把输赢,立刻据实禀报:“米贼兵犯吴光郡,在下奉建康丹尹府令来吴兴郡周边刺探军情,不意巧遇长公主殿下,若长公主没有旨意,在下既可返回建康复命。”
“嘿嘿,放你走?”司马雪嘿嘿一笑,吓的贺老大背后真冒冷汗,连声说:“一切听长公主吩咐,一切听长公主吩咐。”
“师尊不允杀生,碰巧我又是一名好学生。”司马雪笑道:“但你屡次冒犯我,若轻易放了你,你一定不长记性。”
贺老大面色一板,躬身道:“长公主有何差遣,在下一定照办。”
一股寒风从空中斜斜吹了下来,湖面水波荡起一道道涟漪,堤岸边枯草迎风摇曳,烈烈作响,司马雪理了理秀发,沉吟道:
“我师尊不见了,你跟着听令行事,待找到师尊时,便放你们走。”
与贺老大同行的三名修士,是附近郡县临时调用的差役,道法修为皆不如贺老大,见贺老大对司马雪恭恭敬敬口尊长公主,唬得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切唯贺老大是从。
贺老大心中暗自盘算,待会去到人多处,老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嘴中问:“长公主殿下,眼下我等怎么走?可不能去吴兴郡,那里是兵乱之地。”
司马雪心中犹豫不决,山阴县山谷间连具尸首也没留下,高恩华等诸修肯定不是全军覆灭,只是天涯茫茫不知从何寻找,当下率步而行。
官道上,三三两两的难民人群正在向北前进。
一队人十分明显,前有数名佩刀兵勇骑驴带路,中间数辆牛车上装满各种物件,队尾一顶四抬轿子,轿一侧有两名婢女手捧食盒相随。
一只白胖胖的手不时的从轿内伸出手,在食盒中拈起点心随后又缩进轿内。
一名婢女脚下一个趔趄,手中食盒远远摔了出去,顺手一扯轿子,轿杆顿时一阵颤悠,抬轿的四名轿夫转了半个圈儿,才勉力将轿子稳住。
轿帘一挑,一颗肥硕的大脑袋伸出轿门,大骂:“小贱人,看一会怎么收拾你。”婢女面色茫然凄苦,一付手足无惜的样子。
司马雪顿时想起自已弃宫南逃时,一路上颠波流离,心有所感,面色上顿时不悦,贺老大察颜观色,大跨步横在路中间,骈指道:
“轿中呆子,出来出来。”
肥硕大脑袋又一次从轿内探出来看了一眼,又躲在轿子内狂骂:“那儿蹦出来的北伧蛮子,敢在官道上抢劫吗?”
“呆子滚出来。”贺老大扯着嗓子大吼。
队伍前方的带刀兵勇迅捷调转驴头,折了回来,在驴背上纷纷亮出钢刀,嘴中发出一连窜的威胁声:“找死,找死?”
贺老大不敢与司马雪为敌,但面对普通护院兵勇,确能大显神威。
腐骨笔自虚空中凝出,狠狠一挥,众兵勇手中钢刀一起咣啷、咣啷、脱手飞出,钢刀落地时吓惊了驴子,驴子们倔脾气大发,又蹦又跳的将兵勇们颠下驴背。
肥硕大脑袋男子仍躲在轿子中大骂:“一群没礼数的伧蛮货,信不信把你抓起来送官,本公子姨父乃江州内史。。。。。。”
贺老大抬腿将兵勇们踢的个个满地打滚,上前伸手一抓,将轿内骂的正起劲的肥硕大脑袋男子一把扯了出来,反手甩在路面上。
“咕咚”一声,冬日路面坚硬冰冷,大脑袋男子登时摔的七晕八荤,瘫在地上扭动嚎叫:“爹啊,娘啊,爹啊。。。。。。”
“好汉饶命。”一对老年夫妇从远处毛驴上跳下,连滚带爬抢过来,连声哀求:“犬子无知,各位好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