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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
高高的望楼上红旗招展,一个大大的“桓”字跃然旗上,这就是桓石虔的指挥部,这种望楼车又叫巢车,因为车上的小屋子很像鸟巢而得名。望楼车最高可以高到十丈,比如新朝王莽军围攻昆阳时,曾造高十余丈的大型巢车用来观察城内守军动态,又称为云车。此时的巢车没有那么高,只有不到五丈,底下装着四对轮子以便推动,车上用坚固的木材竖起两根长柱,顶端设一辘轳轴(利用滑轮或者绳索进行升降的滑车),再用绳索系一小板屋于辘轳上,板屋高九尺,方四尺,四面开有十二个瞭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以防敌人矢石破坏。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军事行动又是最要求精确和速度的,想要指挥六千多人的军队进行对进攻方来说最艰苦的攻城战,仅仅靠金鼓是不够的。因此晋军的指令大部分来自巢车上的木屋内。木屋里面装着两个人,利用各色的旗帜指挥军队前进或者后退。
桓石虔自己当然不可能站在巢车上,他乃是一军之主,不可轻易犯险,因此只在中军指挥,然后派人将指令传达给巢车上的传令兵。
他胯下的战马是匹能够“跨灶”的好马,今年才三岁,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四肢修长而健硕,这样的马行进时后蹄能够跑到前蹄印之前,速度极快,风驰电掣,是将领的好伙伴。
此时他骑在战马上,一遍用手轻轻抚弄着胯下爱马的鬃毛,安抚因为凝重的战场气息而激动不已的战马,一边凝神观察着城守的情形。
看着看着,他忽然轻轻“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好打,不好打啊!”
身后的鹰扬将军郭铨听了,不由得上前说道;“的确如此,不过即使是不好打,也得打啊!”
鹰扬将军是五品官职,在晋朝往往兼领刺史的方镇,地位较高,但是桓石虔乃是百战勇将,又是桓冲的亲戚,所以郭铨在他面前不敢放肆。
桓石虔本来带领六千军队攻打沔北诸城,但是打到一半忽然接到情报说张崇前来援救武当,不得已只好跟郭铨合并一处,希望能够早日攻下武当城,以逸待劳应对张崇。
张崇此次是来援救武当城,若是在他赶到之前武当城就已经城破,这就算是晋军赢了一招,能够好整以暇地利用武当城修整备战,等张崇来了背靠坚城,是战是守都非常自由,若是打不下来,就有被敌人两面夹击的可能。
因此,虽然已经身经百战又手握精锐,桓石虔心中还是略略有些忧虑,听了郭铨的话,不由得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军队最怕敌前撤退,一个不好就是全军崩溃,因此古之名将在撤退前都是要猛攻一番以使敌人不能摸清内情。张崇到此还有至少五日,哪怕是抛弃辎重步兵轻骑来此,也得至少三日,此战是胜是败,就看这三日了!”
听了此言,郭铨不由得更加忧心,想要三日内攻克一座防守完备的县城,哪怕是有万人的军队,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况眼下敌人就在身后虎视眈眈,他不能不留一只后备队随时抵抗敌人可能的突袭。
听了听,郭铨忽然开口道;“若是能够有刘正的秘密武器,倒是好了很多!说不定就能真的三日之内打破此城!”
“你还真相信他有秘密武器,能够一日破城?”桓石虔不由得哑然失笑:“我看,一日破城是真,可是霹雳助阵八成是吹出来的,若是他这么厉害,岂不是早就能打破荆城或者襄阳了?可是而今桓公还是顿兵襄阳城下,整日和城内守兵相看两厌,就知道他其实没有什么秘密武器!”
郭铨听了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是将信将疑,并不觉得刘正真的有了什么神兵利器,因此信服地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若是能够得到刘正的援兵,倒是如虎添翼,此人的确善于练兵,在当阳山区和两千胡骑血战终日,以步槊方阵生生杀崩敌人两千精骑,这可是实打实的战绩!”
听到此话,就连桓石虔都不由得面露凝重之色:“没错!以步对骑本身就处于劣势,更不用说以一千之众正面对垒两千精骑了!就算是我的精锐部队,在那种情况下都未必能够坚持!刘正的确是我江荆集团的新星!若是能够好好发展,以后就是我国干城!”
两人又说了几句,转头看看士兵已经集结好,桓石虔就立刻发令:“全军,依照战前计划,准备攻城!”
第九十二章 晋军攻城()
战鼓隆隆敲响,声音震动天地,好像是雷霆一样,身着红色甲衣的晋军好像是红色的海潮,从四面城墙慢慢接近武当县城。
县城四面没有天险或者护城河,唯有壕沟阻碍,因此可以很方便地从四面进击,给守军造成最大的威胁。
哪怕是不能击破城池,只要能消耗守军的体力和斗志,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吴宏身穿一身筩袖铠,此甲又名“五折刚铠”,类似于鱼鳞甲或者扎甲,防御力犹有胜之。盔甲上的胸背甲片联缀在一起,肩部还有不长的筩袖,全甲甲片经五次迭锻而成,只要不是是近距离的强弩射击都能抵挡住。
“注意注意,把盾牌顶在脑袋上,不要被人射中了!被射死射伤了可没人救你!”吴宏高声呐喊着,他的身体雄壮而声音洪亮,穿上厚重的盔甲简直就像一只直立的人熊。此刻他高高挥舞着战刀,在亲兵的护卫下亲临战阵,指挥南门的攻战。
士兵们推着沉重的“飞桥”慢慢前进,这种工程器具好像是一只巨大的乌鸦嘴,长两丈三尺,宽一丈五尺,上面有轴承、开关和辘轳,专门用来越过壕沟,减少暴露在敌人远程火力打击之下的时间。若是将几具飞桥同时使用,就能在一瞬之间造出一个宽阔的路面,足够上千的军队在短时间内通过。
武当县城没有护城河,壕沟也不算宽阔,因此哪怕这飞桥并不算庞大,也足够使用。
士兵们推着底下带有六对木轮的飞桥慢慢前进,好像是一群行进的军蚁,而对面的守军则适时地做出了反应,将死亡的箭雨射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箭雨基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毕竟只有能开三石弓的神射手才能在百步开外造成杀伤,但是这密集的箭雨仍旧给攻城方的心里造成了影响,很多士兵的动作都不由得变慢了一点。
这些士兵属于辅兵或者老弱,最大的作用是推车和后勤,攻城是用不到他们的,因此他们也没有太好的装甲,绝大多数人连盾牌都没有,只能依靠肉体抵挡敌人的弓箭。
“快点,快点!”吴宏留着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他高声吼叫,好像眼前的士兵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他的奴隶:“要是走慢了或者攻不下来,你们都得吃鞭子!”
兴许是吴宏的威吓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逐渐发现敌人的箭雨并没有杀伤力,这些人的速度逐渐加快。
呲呲,呲呲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哪怕是隔着上百步的距离,吴宏都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机关运动声和牛筋弹动的嗡嗡声。
“是床弩!”
十几支标枪一样的弩箭从城墙上的射台射出,床弩的一般都是由耕牛或者战马上弦,具有比一般的强弩强大数倍的力量,不要说一百步的距离,就算是三五百都能保持杀伤力!
“将军,往回撤一点吧!这里不安全!”亲兵们关心主将的安危,纷纷叫道。
“不行!”吴宏大怒,立刻呵斥道:“我的将旗在此,旗随人走,要是我往后退了,士兵岂不是以为我被打败了?两军交战拼的就是一股血勇之气,如何能退!传我将令去,全军加速进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虽然吴宏的话足够显示出他作为一名将领的勇气,但是战斗的结果并不完全由勇气决定,人的肉体凡胎也并不能抵抗锋利的弩箭。
因为士兵们的数量已经覆盖了南城门前的阵线,弩箭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射中晋军,较差的精确度此刻也不是问题,已经足够造成大量的伤亡和士气打击了。
一枚弩箭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飞来,先是刺在了一名弯腰低头,嘴里喃喃自语,想要祈求运气的士兵胸口,然后又带着一蓬血肉传出,又钉在了第二名士兵胸口,将他的全部生命凝结成一声凄厉的叫喊,然后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弩箭连杀两人,又去势不减,往后继续飞射,直到又钉死了一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落在地上,带着丝丝的鲜血渗入土中,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吴宏冷眼看着眼前的战场,这一轮射击覆盖面很广,不仅能射到推车的辅兵,更能射击在后面待命的精锐战兵,粗粗算来,至少杀死了上百名士兵。用不值钱弩箭就能杀死珍贵的战兵,这就是武器的力量。
这还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这远程夺命的武器很有效地打击了晋军的士气,让他们畏葸不前,不愿意再向前进攻。
床弩需要的上弦时间远高于弓箭或者单人弩,因此这一轮飞射之后就有较长时间的空隙,因此吴宏立刻高声吼叫道;“快给我往前!往前!亲兵,给我把那个往后窜的杀了!跑?你跑得过弩箭吗?只有往前,只有进攻才有一条生路!”
在吴宏的督促和督战队的大刀威逼下,晋军又继续往前进攻,在承受了两轮的床弩射击之后,丢掉了近百条人命之后,飞桥终于接近了壕沟。
咕噜噜,咕噜噜
木制的机关在人的操纵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庞大的吊桥慢慢放了下来,然后稳稳地搭在对面的陆地上,给进攻方展开了进攻之路。
“好了,辅兵下!战兵,进攻!”
辅兵们用自己的生命铺开了一条道路,随后就是战兵发挥的时候。和普遍穿着布衣的辅兵不同,战兵们大多有皮甲防御,最优秀的突击兵还有铁甲护身,就连身体素质都好很多,是可以用来争锋决战的可靠力量。
数种攻城器械被同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