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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天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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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小人一家只剩这半亩薄田,现今入了二月,马上便要到青黄不接之时了,若连这点庄稼都不能保全,待六月收缴两税夏粮之时,我一家如何活命呀?”

    蒋习捷转过头去,士兵们已经有些乱了起来,他们穿着草鞋,更有少数打着赤脚,若继续被阻在雪地里不得行动,只怕双足冻伤而人心浮动。当下再不犹豫,“唰”的一声拔出腰间配剑,就要向那乡民肩头砍去。

    忽听一声大喊:“团练使莫急!剑下留人!”

    一阵急迫的马蹄声由远而至,蒋习捷抬头看去,却是曹正一乘马飞驰而来。

    曹正到田埂上拉住了马,随之翻身而下,他累得气喘如牛,马下这几步走已完全丢了官仪。

    “曹县尉不速速回县里理事,到此何干?”

    “方才正要拜别节帅回去县里,节帅却教我带个信来迎你,我料定团练此刻必然惶急,怕你作欠妥之事,这才急着赶来。”

    “哼,县尉此言倒不大客气啊?何为不妥?”

    曹正早知道蒋习捷性子急躁,又不爱动脑子,事急之下一定要闹出些事端来,看看情况果不其然,不由白了他一眼道:

    “蒋团练赶到府衙,准备作何处置?”

    “副使已经给了我手令,遇此现行的反乱,当然要从权处置,到时我领兵到了城里,有敢顽抗者一概当场诛却,首恶者枭首,从者皆关押起来,还能怎么办?”

    曹正又捣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听到这话不由大摇其头:

    “万万不可!”

    “为何?”

    “这个先不消说,你带兵践踏民田,要置节帅于何地?”

    “事有从权!刚不是说了!”

    “即便处置城里反民须得从权,眼前这几个农人却犯何罪?这又是从了谁的权?杀伤了人命,究竟是给你手令的副使抵罪?还是你来抵罪?”

    曹正一口气扔过来一大堆问号,蒋习捷一时语塞。曹正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可知冲击州府的人众是谁唆使的?”

    蒋习捷像个傻子一样的愣了下来,曹正看了眼左右,探过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言语几句。

    蒋这一听立刻大惊:“居然有这等事情,那你说怎么办?”

    曹正迅速的掏出一张节度使衙门的公文,哗啦一声展开递给蒋习捷:

    “节使的手令,这几队兵暂时归我节制,我这就跟着你一齐进城。”

    不等蒋习捷缓过神来,他已经翻身上马:

    “前队统领,速派你身边两个能书算的杂胥,给几位老乡估个损失,签押后报到府里申报,以折却夏收之征缴。其余人等听我的口令:前队变后队顺来路折回官道,再速速赶往邓州城内!”

    蒋习捷知道曹正表面上是内乡县县尉,实则是被朝廷强制调离的刘晏僧亲信,县里的刑狱司法公务虽是曹正主管,但随时交给后补协理,倒也没出过乱子,反正吏部的考核也都是刘晏僧上报的时候说了算。于是便容那军官报声“得令”,一队人马长龙般浩荡而去。

    邓州府衙内,局势依然剑拔弩张。

    胡栾者的一句话,令这府衙中诸般人等几家欢喜几家愁。郑茂听来如同晴天霹雳,大惑不解。持刀的衙役们则又加了一份警惕,民众们也十分惊奇,不知道胡刺史的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

    承远却是喜忧参半:刺史决定放弃拖延,快速的断第一个案子,虽然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却显然要尽快在团练使兵到前解决问题,此其喜也。然而这种做法却为胡栾者自己增添了风险,如果他在接下来的屠牛案中处置失当,那么也就有了被劫持的风险,他暗暗将自己代换到胡的位置上换位考虑,实在感到如履薄冰。

    承远对胡这个人是有些好感的,只希望自己能帮他些什么,而眼下却无能为力。

    沈家兄弟此时则是一脸紧张,等待着堂官的判决。

    “沈章,多年来你一直对前任之判不服,然则时过境迁,事情面目早就难以分辨,本官公务繁忙,难道还真的去给你们两家一一核查清点?”

    沈言听他话里之意,似乎要驳回沈章之诉,连忙叩首道:“刺史公明见!刺史公明见啊!”

    “沈言,你说当初你主持的分家十分公平,两人各占一半,本官无法核实,也就信你了。”

    一旁的沈章听得大急,刚要鼓动徐寡妇帮着他一同抗辩,却听得胡栾者又是一记惊堂木:

    “本使今日判决如下:沈家兄长沈言,明日起携一家搬至沈章家中,你弟弟几年中勤俭做事无有挥霍,尔既声称当初家分的公平,那么对换自然不但不亏,反而受益。沈家弟弟沈章,明日起携妻搬至沈言家中,你诉状中说兄长分财时“十得其八”,现在对换一下总不好再闹了吧?”

    “使君圣明啊!”

    沈章大喜过望,沈言则一脸的哑子吃黄连。对于案件过去多年来拉拉杂杂的扯皮,胡栾者毫不犹豫的将其扫入历史垃圾桶,果断斩断一切旧信息的干扰后,他依据当事人现下的几句证词就做出了合乎情理的判定。堂下民众们旁听了刺史判案的整个过程,此时不由发出了零零星星的喝彩声。

    “本官明日即派府衙差役,监督你们搬家,除贴身用品外一应细软皆不可携带。你们吵了三年,两家本就互不来往,如今对换家产后事情解决,更不得互有寻衅滋事之举,如有违者,官府定不轻饶!来人,给他们看刚才记录在案的供状,核实,画押!”

    人群中的承远则双眼一亮:“原来《青琐高议》里所记载的事迹,竟是源于他的。”

    这个“明断分财”的案件在历史中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记载于宋神宗熙宁年间文人刘斧的《青琐高议》之中,事件细节过程虽并不相同,但判决逻辑大致相仿,连原告被告的人名都没有大变,只不过“沈言”变作“沈彦”而已,兴许是误传所致。

    此书本是一本志怪题材之书,也许为了增加故事的传奇性,又或者故事的来源是口耳相传所致之误,刘斧将这个事件安在了张咏的身上,变成了“张乖崖断分财”了。

    承远心中不由感慨万分:“胡栾者阿胡栾者,谁叫你活得不甚起眼呢?一个人若是暴虐、苛酷、跋扈、野心勃勃、乃至热衷于“政绩工程”,哪怕是遗臭万年也好,往往得以青史留名。然而如果你温柔平和的了却一生,哪怕所治之政一片祥和,却反而被时代所湮没,荡然无存,只有自己这举世无二的穿越者才能捕捉到你……”

    这个事迹被改装到张咏身上,又让承远心中微感欣慰:“哎……刺史公啊,你能和张乖崖攒在一起,也算是历史老人对你的认同了,今后若是有机会回到我来的那个时代,那么一见张咏的史料,我都会牢牢记住:张乖崖的传奇形象中嵌入了你的身影!”

    沈章兴冲冲的接过了供状,按下一个清晰的大指印,沈言起初大喊冤枉。堂下的少数民众纷纷冲他喝骂鼓噪起来,此时他只求快快离开这乱局兼是非之地,也只好哀叹一声,画了押。

    胡栾者对沈言及堂下的反应来不及在意,而是早早抽出屠牛案的卷宗,快速的浏览起来。郑茂在身旁满腹狐疑只想插话,可是却难以下决心去打断他的思路。

    过不多久,胡栾者即合上了案卷。郑茂赶紧追问道:“时间恐怕也拖不下去了,刺史公莫非要严惩屠牛者,以平息民怨?”

    “还是先传唤人犯吧。”

    胡栾者擦了一把汗,草草端起茶碗咂么口茶水,好歹润一润已经发干的嗓子后,又击下了惊堂木:

    “带屠牛案祸首陈宝选崔彦张庆!”

12问案(第二堂)() 
(作者提示:本节万不可进餐时)

    承远暗暗分析刺史公的一系列做法:首先,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对冲进大堂周边的民众们抛出任何一句以威势压人的话。

    胡栾者并没有立即和人们对立起来,甚至没有像邓茂那样劝大家回去。反之,他用“事有先后”为理由,不知不觉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前面的一个案子上。

    在分家案的整个过程中,胡栾者让原告被告双方充分表述自己的说辞,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做法,而后在并不否认任何一方的前提下作出合情合理的判断。在不知不觉中,台下已经有人开始相信:刺史公并没有拖延时间期盼援兵的意思,其次,他是个说理的人。

    这样一来,大家心中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安全感,反而不愿乱冲了。如果胡栾者硬要拖延时间,那么惊惧中的乡民们反而会鱼死网破,冲到大堂上。实际上,不论事件的幕后操纵者是否组织严密,又或是有什么威胁利诱之举,处于紧闭大门的衙门里的民众们原本一定是相当紧张的。

    另一个细节则是徐寡妇进来的时候,胡栾者给门口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承远现在回头一看,果然远远看去衙门口的大门大敞着,刚刚并没有关闭。这无形中会更加让不少民众安心:反正回头路留着,也不着急难为这老儿。

    承远在市委规划部门工作,当然就听住建部下属单位的人提起过许多群体性事件。现在看来,即使是现代政府,许多官员在公关策略中往往缺乏释放善意和诚意,比起胡栾者的高明那可不知道差到哪去了。

    “诶呦我去!门不是已经开了么?”

    想到这里他才忽然脑中一闪,“我这个糊涂蛋,刚刚旁听审案入了戏,怎么没注意门已经开了?”

    他立刻动身急着往后面挤,要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就是挤不过去。“刚刚明明有两个溜到外面的绝好机会,一是徐寡妇进来的时候,二是沈家兄弟画了押要出门的时候,堂下的民众都会让路让他们通过,现在时机已过,我很难不被人注意而挤出去了。”

    “我他妈就是个傻蛋!”

    承远急出一身汗,此时却也只能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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