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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谧点头:“不错,路上雪化而复冻,与水直接上冻一样,都是冰面。”
花雪继续解释:“与之相似,收集之后便可以发现,雨露雹雾,其实也都是水的不同形式。水撒到石板上,石板不吸水,但一段时间之后水会干。锅里的水保持烧开,水会不断减少,直到最后干锅。这两个现象说明,水会散逸到空中,变成我们看不到的形态。烧水的时候盖着锅盖,烧开后拿开锅盖,可以见到大量的水雾在锅的上方形成。锅盖拿到一边,大量的水滴从锅盖下面往下滴。水往低处流,锅里的水本来不应该跑到锅盖上,只能是散逸在空中的水在锅盖上凝结。”
陈洪谧沉思半晌,点头表示同意花雪的说法。
见这样解释陈洪谧可以接受,花雪松了口气。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不了蒸发与凝结,这种科技时代的思路。陈洪谧能理解这些,其他人自然也能理解。
“贾谊鵩鸟赋说‘天地为炉’,这地上的河流,就如炉中的水。水会散逸到空中,在半空中凝结便成雾,在炉盖上凝结,凝结之后便成了云。炉盖上水聚得多了就会滴落,便如云聚,然后雨落。至于雪与雹,显然是凝结的时候温度太低,冻成了冰。凝结成水之后,冻成雹,直接上冻,便成为雪与霜。”
听得花雪此番解释,陈洪谧颇有豁然开朗之感。花雪由锅炉而天地,以小见大,这番解释源于生活,浅显易懂。只是前人没有往这方面想罢了。虽然对于北旱南涝的天灾还没有解释,但这番解释至少可以看出,这孩子确实是天纵奇才,说是再世项橐也不为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九州灾起枭雄现()
这时候派出去的差役回来了,前身实实在在住在桃花庵中,街坊邻居看着他长大的,虽少交际,但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熟识。衙役特意招了两个桃花坞的乡里,来府衙认人。得到确定的答复,才来回话。
陈洪谧得到衙役回复,确认了花雪确实是桃花庵中长大,心中也就相信了花雪的地图。同时也认为,先前关于宝藏的说辞,都是从唐伯虎那里遗留下来的。
可是他没有意识到,花雪先用自己住处引出唐伯虎,又说唐伯虎曾经发现阖闾墓门,接着说唐伯虎对遗迹感兴趣,得到了这张图,其实从未说过这张图是唐伯虎传给他的。
花雪说这些,都是为了将他的注意力从发掘宝藏这件事是否有负面效果,转移到对图的来历的疑惑上,并将这些疑惑,推给颇有传奇色彩的才子唐伯虎身上,将自己身上的可疑之处摘除。
陈洪谧因花雪的年龄,对他的心思没有细查。再加上陈洪谧也盼着,这些藏宝如果够多,不仅今年赋税有着落,百姓今后几年年抗灾保收,也有了资金去运作,即便有什么负面效果,他陈洪谧连降职都不怕,还怕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洪谧如今心思都在花雪对于灾情的预测上,那宝藏的来源,谁有心思管?
陈洪谧继续问:“既然雨雪是这样形成的,有河自然有雨,又怎么会北旱南涝呢?”
“从锅里散逸的水汽在外面凝结成雾状,我们可以理解,这水汽凝结,实际上是因为骤然遇冷。而我大明西北是广袤的大陆,寒冷而干旱,东南是无垠的大海,温暖而湿润。夏天风从东南而来,将海上的温暖而湿润的水气吹到大明,每次遇冷,都凝结一部分,形成降雨。所以大明从东南到西北,降雨逐渐减少。正常年景,水气直到甘陕以北,才会全部降完。但如今天气,逐年变冷。水气在南方便遇到足够的寒冷,全部变成降雨。这样一来,本该下在北方的降雨,全部下到南方,自然形成这北旱南涝的灾情。所以,大明所遇的天灾,本质上并不是旱与涝,而是这逐年变冷的大寒。”
这番解释浅显易懂,陈洪谧一听就明白了,但是还是有疑问:“那这寒冷,又是因为什么?”
花雪当然知道这寒冷是因为冰河期,但是如何跟陈洪谧解释冰河期?好在也不用解释得那么明白,只要忽悠过去就好:“大地上的温暖,来源于太阳的照射。而日之远近,非止早晚不同,四季亦不同,年与年之间,也有并不显著的差异。另一方面,太阳发光发热,恰如炉火。炉火并非一成不变,又如何能够要求太阳没有变化?太阳的热度,应该也是在不断变化之中,只是相对于太阳自身的热度,以及太阳离我们的距离,这变化并不显著而已。”
陈洪谧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你这说辞,确实可以解释每年的冷热并不相同。但是这仅仅只是说辞,并无实证,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如今会变冷。”
“‘天行有常’,太阳离我们远近,或者太阳自身温度的变化,实际上是有规律的。然而,日月升降的周期是日,月圆月缺的周期是月,四季轮转的周期是年。这些对于人生来说,恰恰处于我们能够分辨的阶段。可这太阳远近冷暖的周期,是几百上千年,远远超过常人的寿命,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觉。”
陈洪谧想起花雪之前掉的书袋,又是逍遥游,又是秋水,恍然道:“你之前说的朝菌、蟪蛄、井蛙、夏虫,原来是这个意思。你自称遍查史料,从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花雪的预测本来就是其他相似位面未来的史料记载,但他当然不能这么和陈洪谧说。
“东汉末年,张角能够掀起黄巾之乱,一个月内席卷七州二十八郡,参与者居然都是底层百姓,而几乎没有世家门阀,显然是因为天灾严重,百姓衣食无着。唐末,黄巢带着一帮农民,能够转战半个大唐江山,直接杀透长安,除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如何会有那么多百姓造反?如果不是天灾,大部分百姓尽管挨饿受冻,但其实还是能找到吃的,不至于民变如此。”
陈洪谧不明白:“你为何只说这两个?陈胜吴广,绿林赤眉,规模也不小啊?”
花雪敢说,自然有解释:“陈胜吴广,只是首先竖起了旗帜,真正灭亡秦国的,是项羽等楚国遗民。真正打败秦军主力的,都是六国贵族率领的精锐部队,与那些农民军,关系不大。而且陈胜吴广是因为延误了期限,而不是吃不饱饭。绿林赤眉,的确是农民出身,但是他们无论是规模还是战斗力,都与官军差距甚大。昆阳之战时,绿林军一共才一万七千,而王莽军足有四十三万。如果不是天降流星火雨,胜负之势难说。这期间,肯定是有天灾的,但是天灾无论是持续时间,还是规模,都没有达到一定限度。”
陈洪谧继续追问:“隋末瓦岗总够强吧?”
花雪点点头,又摇摇头:“瓦岗的确强,隋末的各路反王,也有不少农民。但是隋与秦,都不是因为天灾而亡的。隋朝是因为杨广要把成百上千年的功业在几年之内做完,抽调了过多的人力,使得田间劳力不足,田地荒废,没有人种植。这才导致了隋末百姓没有饭吃,起来造反。相反,李唐立国之后,唐太宗初年,倒是发生了几场天灾。但是唐初的文臣们,都经历过隋末吃不上饭的年景,对于灾民的安置赈济等事务,都有充足的经验。所以,并不严重的灾情,只是在凌烟阁上,给他们增添了功绩而已。不仅于国力损伤不大,反而还给这些文臣们更多的历练,最终成就了贞观之治。贞观满朝明君贤臣,不是他们本来就贤明,恰恰是因为战胜了天灾,才成就了贤明。”
顿了顿,花雪继续道:“如果大明能够战胜这场连汉唐都倒下了的连年天灾,那么大明必将中兴,甚至,成就更胜贞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十室仓空王攘夷()
尽管谈论的话题很严肃,陈洪谧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恭维话,跟我说没用,皇上和朝堂诸公倒是肯定愿意听。”
顿了顿,收了笑容,又问:“只有这两次的话,恐怕说服力并不是很足啊?”
花雪摇摇头,道:“当然还有。汉末至唐末,七百余年,唐末而今,又是七百余年。从汉末往前再推七百年,大约是孔子生活的时代。,孔子可是有明确的挨了饿的记载,由此可见天灾严重到什么程度。那时候,盗跖得以活跃,显然也是因为天灾而饥民甚众。只是春秋之时,国家并非大一统,地广而人稀,倒是很难看出灾情的具体情况,只能作为灾情存在的佐证。”
陈洪谧对此并不是很信服,但花雪拿孔子挨饿的事情说事,他作为儒家门徒,还真不好反驳。总不能说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因为孔子能力问题吧?这不是欺师灭祖吗?而且也不符合实际,孔子都能力不足的话,其他人有几个还有能力可言?
想了想,陈洪谧咬牙道:“这个你也说没有具体灾情记载,恐怕难以作为依据。还有吗?”
花雪也知道这个不足为凭,因为他的资料中记载,这一次灾情并不在这个时候,而是在殷商末年。但这个时间与后来的七百年一次的规律对不上,所以花雪只好自己数七百年,硬套上灾情模板。好在再往前推七百年,确实是有十分明显的灾情迹象,并且也有另外的记载称,那时候确实也是小冰河期。不过这不是两个世界记载的差异,而是因为时间久远,记载并不清晰导致的,两个世界都存在的学术争论。
“还有。再往上推七百余年,盘庚迁殷。盘庚是因为黄河水患迁的都。大商之前屡屡迁都,都因为水患,不得不再次迁都,为什么盘庚迁殷之后,水患消弭?不只是因为地方选得好,还因为北旱南涝的天灾,应时而来,北方降水少了,何来水患?只是当时的总体水量,远比如今要多,所以于如今而言是天灾的北旱南涝之局,对于殷商,一开始反倒是缓解水患的大好局面。直到天灾逐年加剧,干旱的威力才开始呈现。然后武丁举傅说于版筑之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