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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携手,战胜天灾,才有了武丁中兴。”
“傅说举于版筑之间”是孟子的说法,花雪说起来顺口,陈洪谧听得也信服。这段历史,典籍记载的并不清晰,但整体脉络还真的和花雪说的对的上,陈洪谧思来想去,只能叹服。
花雪又道:“当是时,北方的鬼方、羌方、土方忍受不了逐年加重的灾情,南下犯境,于是成就了妇好的威名。正如汉末南下的鲜卑,五代时南下的契丹,甚至如今的建虏。”
陈洪谧听得仔细,自然发现了花雪的漏洞:“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北方过于寒冷干旱,没有吃的,各族自然会南下。但你这里可漏了一个时间啊,孔子年间,可没有大规模南下的异族啊?”
花雪解释道:“确实没有记载,但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春秋年间,战争的主力是战车,秦晋虽非周天子,但皆是万乘大国。武王伐纣之时,才不过战车百乘。对比之下就知道,那个时候即便有异族南下,对于秦晋而言,没有战车的异族完全没有战斗力可言,不值一提。倒是燕国、郑国等,在孔子出生百多年前,有山戎南侵的记载,并且被打得很惨,燕国甚至因此被迫迁都。但是山戎不幸招惹了齐国,齐桓公‘尊王攘夷’的口号,大人想必熟知,山戎的下场,也不用学生赘述。”
陈洪谧彻底服了,这孩子确实是不输于项橐的天才。天文历史有研究也就罢了,连战争之道,都说得头头是道,这就不是一般天才了。
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遍花雪的通篇说辞,陈洪谧不得不相信,大明如今的天灾,便是花雪所言的,七百年一次的天灾。只是花雪说来说去,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你说这天灾七百年一次,也算是有理有据。但是这天灾到底一次持续多少年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尴尬。明末的天灾实际上是一直持续到清初的,并不是说明朝一亡,崇祯一死,天灾就停了。而且即便天灾停了之后,天气也保持寒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持续的寒冷而非反复无常的天气,使得天灾趋于平缓,而非明末之时的骤然爆发。天灾最让人措手不及的就是明亡之前的五年。这样反而给人一种“天灾与大明同在”的误导。
“这天灾会持续一甲子,乃至百年以上。具体的时间长短,难以确定。因为温度骤降带来的,频繁爆发的天灾之后,是一段平稳的低温期。这段低温期虽然灾害并不频发,但是也不能算风调雨顺。从以往的记载中,很难判断具体的时间线。”
“一甲子?”陈洪谧惊呼,“你刚才不是说五年吗?”
“五年是从明年算起,而一甲子是总的时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气温下降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这次气温骤降,据学生从资料中所见,是从五十二年前万历十三年开始爆发的。大人可以去问问某些记性好的长者,万历十三年开始,天气变化愈发频繁,显著变化是变冷。从万历二十八年开始,整个天下就处于灾难频发期了。如果从万历十三年算,灾难频发期还有八年,如果从万历二十八年开始,恐怕还有二十三年。经过我的测算是前者,但也不得不为后者做准备,尤其是即便灾难缓解,天气也仍然会继续保持寒冷。当然,即便灾难频发期,也不是每时每地都有天灾的,这五年的期限是通过近年的实际天气情况推断的。比如今年,虽然是灾难频发期内,但是至少苏州附近,并无显著旱情,只能说是平年。而其余各地或有灾情,但也各自局限在一两省之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济一方钱粮周转()
陈洪谧因花雪的预测心惊,尤其这预测还非是空口白话,竟然还有详实的依据和合乎逻辑的推理过程。思前想后,陈洪谧还是拿不定主意。
关于雨雪成因的论述,上报朝廷自然毫无问题。但关于灾情的预测,稍有不慎便是妖言惑众,蛊惑民心的大罪。如果仅仅是罪责,陈洪谧也不会犹豫,追求真理的精神他还是有的,只是这预测到底算不算真理,他还要好好斟酌斟酌。
抱着再多了解了解花雪的心思,陈洪谧接着问道:“你说四件事,这灾情确实是重中之重,那还有两件呢?”
“一件是轻,宝藏中虽然多为金银,但应该不乏玉器等不是现钱却价值连城之物。这些东西华而不实,但却能换来金银米粮。大人不妨寻些次等的,给众位辛苦出力的大哥们分些,大人跟他们讲清楚,毕竟都是一般人家,太贵重的给他们是祸非福。再委托可靠的商家,将那些大量的中等货色发往东番,告诉他们,咱们只要粮食不要金银,只要肯给他们利润,那些商人什么都敢做肯做。当然,为了防止他们卷款跑了,粮食得先交给咱们,这样咱们就从富户手中换出足够的粮食。如果他们足够聪明,还能从东番换回更多的粮食。”
“东番没有受灾?何来粮食?”
“大人,东番受不受灾不要紧,关键是东番有佛朗机人,他们能从外邦给咱们运粮来。”
“他们不会从大明买粮?”
“大明百姓哪还有余粮?外地的富商家的存粮本来也不会放给百姓,买到大人手中,也是百姓之福。”
“上等的呢?”
“以祥瑞之名上呈陛下,曰‘山出器车’,是为‘大瑞’,可比楚之卞氏,或可提振士气。学生之前的解释或许可以取信朝堂诸公,但想让天下万民理解,或许迁延时日。但祥瑞历来为愚夫愚妇所信,并乐于传播。智者可以用道理激发斗志,但愚民只能用信仰提振士气。大人上表之时,不妨直言不讳,相信于朝堂诸公,于天下万民,皆为及时雨。”
陈洪谧不是不知变通之人,否则也很难一路升迁,只是坚持不以民命换官职的底线,所以才为赋税所难。所以对于花雪所说的各种变通手段,非但不觉得离经叛道,反而觉得此子所思所想,发前人所未发,想前人所未想,实乃天下奇才,对于花雪的预测,更加信了几分。
“你不要一份吗?”
“大人若是同意,可从其中取些帮学生予那梨园主人,权作赎金。如若不同意,学生自有还钱之法。大人也不必以此试探学生,学生既然将此图献上,自然不会贪图其中财物。”
“你既然不要,那我就只取出足够的赎金,就当已经分给你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怨我,毕竟,能省下一份就能多换些粮食。”
“学生对钱财,并无什么追求,大人帮学生与沅沅姐证婚,便是对学生最好的回报。”
“那就这么说定。第四个用途呢?”
“第四个用途是缓,藏宝虽多,终究有其上限,所以用有限的财宝打底,抽调短期内不急需的部分,以钱生钱,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计。”
“你是说,官府出面经商,与民争利?”
“呵呵,大人如此开明,也觉得官府经商是与民争利吗?”
“难道不是吗?”
“市场如此广阔,以大人吃饭这碗为例,大人觉得我大明每一家每一户都买得起如此精致的碗吗?”
“当然不是。”
“那如果官府制一批同样的碗,廉价卖给那些买不起的,让买不起碗的百姓有碗可用,是不是应该叫还利于民?买的起碗的还是从原处买碗,对那些买碗卖碗的,一切没有变化,这其中应该没有与民争利吧?”
“你如何保证将碗都卖给买不起碗的?”
“大人,这何须保证?碗会不断生产,囤积也不会涨价,自然需要的才买。只要最后都卖给了需要的人,中间倒了几手,都是增加了用得起碗的人数吧?”
“这样本来卖碗的会有碗卖不出去吧?”
“这卖不出去是他自己经营不善,与我等何干?”
“我虽知你是砌词狡辩,但总也算一种说辞。”
“其实,学生也不愿意让大人沾上‘与民争利’四字,这样对大人官声不好。学生既然仍提出此事,便是有办法规避这‘与民争利’,甚至有办法让大人的抗灾获得更多士绅的支持。毕竟,尽管士绅中有很多人并不德高望重,但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大明的根基。”
“你知道这点就好,我听你之前言辞之中,对这些人可并不友好,还担心你意气用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通明。”
他却不知道,这一点上,小花雪甚至比大花雪更清楚明白。毕竟,大花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平等的教育。但小花雪从一开始就是以下人的身份观察世界,只不过他的待遇还好罢了。经过三个位面各种思想的洗礼,小花雪从根本上适应这种封建社会,又从前两个世界学会很多新的思维与科技,在这个时代,必将发出炙热的光芒。
“大人过奖,学生只是对其中一些人感观不好。其实并无恩怨,自然不会意气用事。”
“不错。那你说的办法是?”
“大人请看,仍以瓷碗为例,如果我们不卖瓷碗,卖一种比瓷碗更轻便,结实耐用,整洁美观,但从来没有人卖过的碗,这还算与民争利吗?如果大人将本来卖碗和想卖但没有门路的士绅纷纷招来,告诉他们,大人您这里有成本更低,但质量更加高的碗,但不想与民争利,想让他们去卖。可朝廷也不能无偿给他们,谁愿意出最高的分成给朝廷,谁就是专营这种新碗的官商。您觉得,会有人愿意出高价吗?而这出了价的士绅,与朝廷的关系是不是就更紧密了?”
“我本来听你的意思,似乎对那些经商的士绅颇有不满,但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大人,古时候,人们纯人力开垦,一个人能种的土地少,出产的粮食也少,一个人重地能养活三口人,那每三个人就必须有一个农民,否则就会有人饿死。如今,有工具和处理,一个农民种出的粮食,可以养九口人。那么,九